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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般是做完了才给钱呢,您那事儿不急,给钱倒是挺急。”阿欢抿着嘴笑着看这个不懂规矩的女人。 “你不用和我做。”南泱垂下眼,“我就想来这边睡个觉,单纯睡觉而已。” 阿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界上居然有人花大价钱包了小姐,什么也不做只是跑过来睡个觉? “那您在家里不能睡吗?您那么有钱,我们这儿的床怕是比不上您家里的吧?” 南泱摇头:“我就想在你身边睡觉。” 她说在她身边睡觉,那真的就只是在她身边干巴巴地躺着。甚至从进门到现在,她连她的手都没有摸一下,就直接合着衣服上床睡觉去了。 阿欢觉得这人八成是个奇葩。不过她喜欢这种奇葩,她拿着一样的钱,还不用费心费力地和臭男人飙演技,多好啊。 她俩就这么并排躺着,谁也不挨谁,一晚上两个人都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一早,阿欢模模糊糊醒来,看见南泱早就穿好了衣服站在床尾那里看自己,像是等了很久。 “你想多久看到我一次?”南泱问道。 阿欢从来没被人这么问过,感觉奇奇怪怪的,打着呵欠随口答:“什么多久……嗯……一礼拜一次就成。” “那我每个礼拜天来找你。” 说完以后她就走了,走得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阿欢下了楼,其他的姐妹都好奇地凑过来问,昨天那个清冷得像高山雪莲的女人在床上是个什么模样?阿欢如实地告诉她们:睡得比猪还死。 小芳调笑着说,阿欢这是捡到傻子了,找陪。睡找到小姐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那女的那么有钱,又长得好看,不用花什么心思就能骗到一群纯情的女大学生。和学生妹躺在一张床上,呼吸的空气都是比她们这群人要清甜的。 话是大实话。阿欢却不禁想,如果她当初念完了高中,考上一个大学,她会不会也变成一个纯情的学生妹?那样的话,南泱睡在自己身边,是不是能睡得更香一点? 阿欢在接下来一个礼拜的工作中,有时会突然想起南泱,然后掐着指头算一算离礼拜天还有几天。她倒不是多想她,她就是好奇,这人真的会来么?给自己许承诺的人多了,多得是晚上说要养她一辈子,第二天却跑得没影的男人。南泱是她接的第一个女客,不知道女人会不会比男人有良心一点? 事实证明南泱是有良心的。她就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永远在晚上八点的时候进来,掐着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还是一副高冷得要死的样子,不搭理其他任何想和她搭讪的人,直接过来让阿欢带她上楼。 这次她手上拎了两个纸袋子,进了屋,她把其中一个纸袋子递给阿欢,说:“糖葫芦,我给你带的。” 阿欢接过来,外面那层糖都要化完了,她不喜欢干吞山楂,于是来回吞吐上面的糖浆。她的嘴唇和舌头对这种形状的物品都有着旖旎的习惯,这让她看上去越发堕落。 南泱却没有太过在意这一点,她还和上一次一样,掏出她那个鼓囊囊的钱夹子,数出十五张放在床头柜上。 阿欢一边吃糖葫芦,一边用懒洋洋的妩媚声音说:“今天还不做?” 南泱点头:“嗯。” “那,你不要一周只来一次,你来两次好不好?” 南泱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怎么了?” “你来了又不和我做,我就可以好好睡个觉。我就盼着你来,才能休息休息。” 南泱又沉默了一阵子,她都忘了吃糖葫芦,“那要不……我每天都来。” “怎么着,你让我每天都搁这儿睡大觉?”阿欢嗤笑一声,“你这是侮辱我的职业。” 南泱轻轻叹了口气,“那我就一周来两次。” “您这人也忒好说话了,”阿欢柔柔地摇了摇头,“您记着,您是主儿,我是小姐,您但凡拿钱来,想做什么都行,迁就我干什么?” 南泱犹疑了一下,说:“其实,如果你想换个工作,我那边……” “谁说我想换?我才不想换。” 阿欢觉得所有来劝她从良的都居心叵测,她现在很累很脏,但是她好歹是靠自己,赚得也多,干什么能有现在赚得多?她要是轻易相信了客人从了良,人家一个移情别恋,自己就又悬溺在穷困中。没有了收入来源,家里的弟弟要怎么去付大学的高昂学费呢?这几年收成不好,田里的地都只剩玉米杆了,父亲腿上有病,母亲又有脑瘤,全家人的希望都在她夜复一夜换来的钞票里。她不能拿钱去冒一点点的险。 阿欢想,要是南泱再提让她从良的事,她就把她轰出去。不过她多虑了,这是南泱唯一一次提出要她从良,遭到她严词拒绝后,那女人就再也没提过了。 之后,南泱果然变成了每周来两次。周三一次,周日一次,时间分布地均均匀匀。 这人绝对有强迫症。 南泱一来,阿欢就趴床上睡觉。睡醒了南泱就已经走了,只剩床头柜上那一小叠钞票。那闷骚女人是真的闷骚,每次给的钞票居然都是连号的。 一来二去,她来得多了,两个人多少都比以前熟络了许多。南泱除了她那个塞满钞票的钱包外,还会偶尔带一些吃的玩的给她。花啊项链啊之类的,只要是女人会喜欢的东西都有可能会出现在床头柜那叠钞票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