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破而后立
这里是剑峰，这里是儒家十二圣峰之一的剑峰之巅。 云奕子站在这里，满眼迷茫，他记得自己理应该在天庭浩然盘山功德林闭关，又怎么会回到儒家呢？ “不对，这里不是剑峰。” 云奕子低声喃喃，这里不是他记忆中的剑峰。 如今的儒家剑峰早已废弃多年，无人打理，遍地杂草，然而现在云奕子看到的剑峰却是井井有条，并且隐有人气。 这里有人。 儒家的剑峰早已经没有人，哪怕是当今儒家剑君都不会来这里，这里又怎么会有人呢？ “怎么又来一个？” 声音从云奕子的背后传来，听着温和，却又带着不悦。 云奕子转过头，看到了一位白袍儒生，手持三尺青锋剑。 “儒家云奕子，见过前辈！” 云奕子看不清白袍儒生的面容，认不得他的气息，却能认得他手中的三尺青锋。 那是书香君子剑，他曾经的佩剑。 云奕子只知道书香君子剑是他师傅云归圣君一直带在身边的长剑，却不知道它真正的主人是谁。 这里是儒家剑峰，那么这个儒生多半就是一位儒家剑君。 云奕子却不认得这位剑君，因为他没有在儒家的历史上出现过。 白袍儒生端量了一眼云奕子，颇为诧异，笑意盈盈道：“浩然环身，正大光明，倒是个好儒子，天资很不错。那么，你又是怎地来到此地？” 云奕子如实答道：“晚辈闭关之时，神游太虚，忽的一阵浑噩袭来，再次睁眼，便在此地。” 白袍儒生眯了眯眼，他的目光落在了云奕子的瞳孔上，他看得出来，云奕子的这双眼睛，不属于他，并且也不是眼睛，而是画出来的。 这双眼睛里，有一缕熟悉的气息。 是上次过来那个小家伙的气息。 只不过那小子跟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才会来到此地，可眼前的这个小儒生又是怎么过来的？ 因为那双眼睛？ 这倒是有趣。 白袍儒生知道云奕子是从未来的时空而来，并且同样好奇未来的儒家会是怎样的光景，竟然能出现这么一个浩然环身的儒子。 他没有问，他也不能问。 白袍儒生问道：“你正值突破？” 云奕子答道：“是，也不是。” 白袍儒生莞尔一笑，又道：“你身上怎的又沾了兵家的气运？” 云奕子思索一阵，答道：“吾道所需。” 白袍儒生笑得更欢了：“好一个吾道所需，那你可知道，你背负的这道兵家的气运，会让你粉身碎骨，神魂俱灭？” 云奕子不卑不亢道：“晚辈自知，然晚辈早已立下天道誓言，谱写诸天历史，以此为志，万死不辞。” 白袍儒生笑问：“即使最后以身承载那份厚重，也全然不惧？” 云奕子反问：“吾道所向，何惧之有？” “好，那我便让提前你感受一下，何为历史之厚重！” 白袍儒生大笑一声，三尺青锋剑噌的一声出鞘，一剑由上而下，轰然压向云奕子。 这一剑，承载万道！ 云奕子神魂颠倒，好似下一秒便会烟消云散，可他依旧在死死支撑，面色坚毅，毫不动容！ 白袍儒生的这一剑很重，云奕子无法形容那份重量。 整个弱水界的弱水压在他头上都不及这一剑的万分之一重量。 云奕子知道，这份重量，并没有完全的压在他身上。 仅是极小的一部分。 仅是这一部分，便让云奕子难以言喻。 白袍儒生握着剑，目光凝视着云奕子，问道：“此重如何？” 云奕子一字一顿的答道：“不足为惧！” 白袍儒生笑了笑，手中青锋微微一动。 轰然一声，云奕子双膝崩碎，跪瘫在地，尽管如此，云奕子的头依旧仰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不足为惧！” 白袍儒生不言不语，剑峰再压下一分。 云奕子神魂崩离，化作碎片，唯有那颗道心坚如磐石。 白袍儒生再问：“此重如何？” 云奕子说不出话来，却依旧透着不屈的意志。 白袍儒生持剑之手，猛然向下压去，那个道心当即出现了道道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最终砰的一声，化作尘埃，飘落在地。 “不错，有承重之心，不过还差了一具承重之躯。” 白袍儒生收回剑势，当那三尺青锋归鞘的一刹那，云奕子原本化作尘埃的道心再次归拢，连带着云奕子破碎的神魂，恢复如初。 此时的云奕子，像个死人，身上的浩然之气也随着方才神魂的崩坏，道心的泯灭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身上现在只剩死气。 白袍儒生说道：“万道合一，当以破而后立。” 云奕子问道：“敢问前辈，何为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云奕子当然知道，可云奕子不认为这个破而后立是破自己，或是破自己的道。 白袍儒生也是没料到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说道：“当先破其志，不过不是现在，你需要等待一个机缘。” “多谢前辈指点。” 云奕子连忙谢过，白袍儒生只回答了一点，并没有告诉云奕子破了自己的心志之后又该怎么做，云奕子同样没有去追问。 “好了，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白袍儒生下逐客令了，云奕子有些不舍，但终究没有坚持，只是问道：“敢问前辈高名？” 白袍儒生淡然道：“儒家，剑玄。” 音落，语毕，云奕子便再次感到一阵浑噩。 云奕子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然回到现界。 “见过师伯。” 刚一睁眼，云奕子就看到了一道青衫背影，连忙起身行礼。 青衣子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方才死了。” 云奕子怔了怔，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周身的状态，没什么变化，倒是那道刀剑巨峰的神韵被收服了。 青衣子提醒道：“你再看看你的道心。” 云奕子方才检查的时候，唯独没有检查自己的道心，青衣子提醒之后，云奕子一检查，面露苦色。 他的道心，碎了。 周边还环绕着一层层浓郁的死气。 云奕子沉默了一阵之后，又对着青衣子恭声道：“多谢师伯护法。” 他知道，如果不是青衣子在，他恐怕就不是的单纯的道心破碎那么简单了。 青衣子沉声问道：“你方才神游太虚，神魂颠倒，不入五行，不在诸天，你…去了哪里？” 云奕子没有隐瞒，倒是耿直的答道：“去了儒家剑峰，遇见了一位名为剑玄的前辈。” “剑玄？” 这是一句疑问句，很显然，青衣子似乎也没听说过剑玄二字。 青衣子沉默了半响，一抬手，从云奕子身上抓了一些东西过来，那是一缕死气，盘踞在云奕子道心上的死气。 “剑玄…剑玄？”青衣子看着这一缕死气，喃喃自语：“儒家从未有过这号人物。” 云奕子惊异的抬起头看向青衣子，连青衣子都说儒家没有剑玄这号人物，那剑玄前辈，到底是谁？ 青衣子抓着那一缕死气想了许久，最终说道：“这死气对你无害，或许是那位剑玄特地给你留下的，你炼化之后，你的道心或许就可以恢复如初了，我需要回趟儒家。” 青衣子说罢，便带着那一缕死气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