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机会【番外十一】
山里一片欢腾,八方酒肉飘香。 霄烟喝了许多酒,香喷喷的女儿红,是她的喜酒。 所以她喝的火烧红云,满心欢喜。 云郎也喝了许多酒,同一坛的女儿红,却喝得眉头紧锁,心里忐忑。 因为他见到了九天荡魔祖师。 九天荡魔祖师,是天庭降妖伏魔的不二圣手。 一对琵琶钩,锁死万千魔。 东南妖祖嫁人,何等盛宴。 万妖汇集在此,喝的天昏地暗。 只因他们不知道九天荡魔祖师混在其中。 如果看到了那对索命琵琶钩,估计会瞬间散作鸟兽。 一顿风卷残云,胡吃海喝,众妖醉得东倒西歪。 霄烟牵着云郎,偷偷走向洞房。 这是她与云郎的夜,她要给云郎最缠绵的,她才不要别人打扰。 洞房里,喜烛通天明亮,四处红纱轻幔,犹如置身晚霞。 “你,你,吹了蜡烛吧。” 霄烟羞得不能自已,轻轻坐在床沿,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云郎摘下喜冠,脱下长袍,挽起袖子,拱手向天:“能不能放我夫妻一条生路?” 霄烟满眼疑惑,大喜之日,他在说什么? 难道我那人儿欢喜过了头? 真是傻的可爱。 她嫣然一笑,刚想逗云郎几句,突然耳边响起一声炸雷:“好一对自在仙!” 雷声劈过,一根喜烛化为人形,大刀阔马的坐在椅上。 此人红发如火,双目环铃,一部红须犹如钢针,腰里缠着两只巨大的琵琶钩。 “大胆司云仙!”来人声如洪钟,一声暴喝:“你私放天庭霄云下凡为妖,该受电鞭缠身之苦!” 霄烟心跳如兔,他一句话说清了自己与云郎的前身,此人就究竟是谁? “你偷反下界,入了魔道,该受寒冰穿心之痛!” “你们两个本是天庭之属,却以妖魔自居,私自成亲,该受九劫天雷之难!” 他一口气说了三条罪名,句句要至人于死地。 在他的咄咄逼人下,云郎唯有苦笑。 九劫天雷,是云郎对霄烟立的誓言。 没想到今日,云郎没有负霄烟,九劫天雷却应验了。 看着云郎面目苦楚,九天荡魔祖师一声狂笑,冷问云郎:“你摘下帽子,脱了衣衫,是想和我动手吗?” 云郎未答,九天荡魔祖师一掌拍碎喜桌:“就算我让你一只手,你又是我的对手吗?” 司云仙,不过是天庭中一个没有品级的仙,地位形同于过客。 这种不起眼儿的仙,甚至没人会记得他,更不会在九天荡魔祖师的眼里。 “所有的错,都是我做下的。” 天长地久,不过是一场梦,还没开始,就已经醒了。 “我愿意随祖师回天庭复命,受九劫天雷。” “那她呢?” 有云郎甘愿受罚,九天荡魔祖师还是不依不饶,指向霄烟。 霄烟在天庭时,不过是云朵中的一丝,她可不认识什么九天荡魔祖师。 这件事,本以为说说情就能过去,却没想到这个红胡子老头不知好歹。 一生中,只有一次婚礼,却有个不知死的在闹,怎能让霄烟不恼? 霄烟彩袖飞舞,点足纵身,自嘴里吐出毒气妖雾,喷向红胡子老头。 “好大的胆!” 一声咒骂之下,琵琶钩破除妖雾,锁住霄烟的琵琶骨,让她的妖灵动弹不得。 云郎抢上前去,以手作刀,要劈碎琵琶钩,解救心爱之人。 奈何法术相差甚远,大喜之日,新婚之时,一对新人都被锁在琵琶钩下。 九天荡魔祖师仰天狂笑,他每扯动一下铁钩,霄烟与云郎就迸出鲜血,他在享受这种嗜血的乐趣。 琵琶钩上带着雷电之功,被锁住的人苦楚难熬。 云郎舍不得爱妻受这样的苦难,最后求了一句九天荡魔祖师:“放过我的妻子,我任你处置。” 九天荡魔祖师还没回话,听到霄烟一声温柔似水:“死在一起,也是天长地久。” 淡淡的话,浓浓的情,顿时心里百花盛开,一片春意。 琵琶钩下,婚衣被冷汗浸透,两人却相视而笑,眼里只有彼此。 天庭与妖界,都是一样的。 生与死,没什么不同。 只要心里有爱。 “想死?没那么容易。”九天荡魔祖师坐下,收起琵琶钩上的雷电之功,沉声说着他此行的目的。 一个是天庭中的一缕霞,一个是芸芸众仙中的不起眼。 你们思凡下界,若是做一对闲云野鹤,游荡人间,天庭根本不会拿你们当回事儿。 可天庭出走的人,却霸了一方妖界,还大张旗鼓地成婚,这是在打天庭的脸。 若是饶过你们,天庭的面子该往哪里放? “红胡子老头,你少啰嗦!”霄烟啐了他一口,瞪起明眸:“我不懂天庭的规矩,妖界是我占下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你的姑奶奶!” 霄烟说得无所畏惧,气得九天荡魔祖师老脸铁青。 “我们既然离开天庭,就不是天庭的人了。”云郎一声冷笑:“说什么天庭的面子,不过是你杀人的借口。” 九天荡魔祖师一声雷吼,发须倒立:“休要巧言吝啬,信口雌黄!你们要不想做天庭的人,就把仙骨还给天庭!” 他伸出大掌,逼迫霄烟与云郎还回仙骨。 霄烟俏笑:“不就是扒皮剔骨吗?来呀,姑奶奶就在这儿!” 笑他一句还不够,霄烟继续嘲讽:“这么一点小事儿,说那么大声干嘛?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 扒皮剔骨,听着挺吓人的,但霄烟死都不怕,哪会怕这一点皮肉苦? “好,我成全你们!” 狠狠一扯琵琶钩,看着他们迸出的鲜血,九天荡魔祖师冷声阴笑:“真是笑话,你们以为只受一次剔骨痛吗?” 只要剔过一次骨,人就会死去,他现在说这话,又在打什么玄机? “司云仙,天庭有好生之德,给你一次恕罪的机会。” 九天荡魔祖师的脸上,一直凝着冷笑,一双眼睛透着寒光,刺的人心如冰。 他在沉声说着赎罪之法,听过他的这些话,已仿佛置身冻江底,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