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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开,李贪进屋,入门就看到了堪比人等身的仙人掌。 样子颇为眼熟,是她曾经斗智斗勇的那盆。 李贪站着就不动了。 成欢后面跟着进来,突觉尴尬。 “是我的那盆?”李贪不可置信地问道。 成欢别开视线:“不是。” 李贪走后,对门一直空着,成欢离开白滩去上大学时,不知道为什么,从花盆里摸出那把备用钥匙,快递了正盆仙人掌来海市。 她也没怎么管这盆仙人掌,竟然奇迹般地苟活了十余年。 “它根有一半被我浇水浇烂了,你这盆底下也有烂的。”李贪不依不饶。 成欢不说话。 根烂了一半还能活这么久,不愧是它。 李贪觉得气血上涌,她脑子嗡嗡的,根本做不了其他委婉的思考。 她转身把门一关,将成欢抵在墙上,心里狂喜:“你为什么带它走?” 成欢被李贪居高临下地看着,拿李贪的话来搪塞她,语气微讽,“个人隐私,和李女士您有关系吗?” “有。”李贪定定看着她,“因为我爱你。” 窗户纸被利刃轻飘飘地挑破,只留下一片赤诚。 “你不是在英国就和我道别了吗?”成欢说不出话来,像炸了毛的猫,又像突然警惕的刺猬,疯狂把李贪往外赶,“怎么翻脸就不认账。” “是。我说谎了。我后悔了。” 李贪承认爱情就和斩断情缘一样坦荡。 反而让疯狂回避的,别别扭扭的成欢在这样澄澈的贪欲里无所遁形。 “你为什么要带它走?” 李贪盯着她的眼睛,又执拗地问了一遍。 不过是个仙人掌,她的重点却一直在这种细枝末节的答案。 成欢避而不答。 只是在她灼热的目光里,轻轻勾住她脖颈,献祭般地在她唇上落了个吻。 …… 李贪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她即刻反客为主,仿佛野兽吞食渴求已久的花露,轻轻撕咬,吮吸,不断把这个吻变得绵长而幽深。 两人半推半就从玄关挪到房间,突然间,成欢舌尖吃痛,她猛地推开李贪,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她咬她? 她竟然敢咬她?! “李贪你做什么?” “发疯。” 李贪头脑发热,她盯着成欢略微红肿的唇,一字一顿。 成欢舌尖隐约有血腥味传来,她热血上涌,“你属狗的吗?” “那你咬回来。” 李贪又吻了上去,成欢好不容易才得空喘了口气,一气之下狠狠朝她脖颈上咬了下去,李贪倒吸一口凉气,双臂却牢牢把成欢禁锢在身前,不让她有丝毫动弹。 成欢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陡然反应过来上次过年好像也是在同样的位置咬了李贪一口。 她算是知道时安琪嘴里的“狂野”什么意思了。 时安琪声称她和李贪差点“擦枪走火”的那次也是手术后,喝了酒,李贪轻而易举地就被撩到了,估计也是现在这种情况——释放天性。 天知道李贪忍了多久! 成欢被李贪推倒在床上,嘴角又传来细密的吻,她像一条干涸的鱼,差点背过气去。 她勉强把李贪从面前撑起,没好气地问:“你他妈接吻都不换气的吗?你是不是不会接吻?” 李贪只是紧紧抿着嘴角,没有说话。 成欢猛然惊觉,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妈的。 不会真的被她说中了吧? 成欢此时躺在床上,身上的毛衫只是稍显凌乱,十分齐整,甚至连领口都没散乱。 一双桃花眼,满满当当,全是李贪的影子。 但她在抑制不住的抖。 虽然很轻微,但成欢的双手仍然紧紧抓着李贪的衣角,眼底深处似乎藏匿着深渊。 李贪亲了亲她脸颊,在她脖颈里蹭了蹭,突然开口问道:“可以吗?” 心底深处的恐慌就这样被拖出来,晾在阳光下曝晒,一览无遗。 她通过这种方式来直面恐惧,乃至逃避恐惧,但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成欢没有回答,只是又贴着之前的牙印咬了下去。 她边咬边去扯李贪身上的衣服,蛇一般攀在她腰间。 于是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蛛丝也顷刻崩塌。 李贪用事实回应了她对一名优秀外科医生的质疑。 …… 李贪手指顺着胯骨往下探的时候,成欢止不住地往上缩。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成欢却搂着她的肩胛骨,伸手轻扯李贪的头发。 从心底深处,成欢是害怕的。 自高中以来,她把每一场都视作主动发起的战斗。 她势必牢占主导权,掌控一切,但她仍然还会害怕。 她交往的男性永远学不会等待与尊重,如果是女性,成欢就会成为主动的一方。 但她现在退无可退。 因为她面前的是李贪。 面对任由她胡作非为,甚至是有意承受她曾经痛苦的李贪,成欢无路可退。 指腹贴上花口的瞬间,就像匕首贴近小腹软肉的感觉,冰凉,危险,带着呼之欲出的刺痛和酥酥麻麻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