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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琇是深闺女子,不知民间险恶,见到她手腕上绽开的伤痕后,惊得眼皮子一跳,“林家主怎地伤得如此,瞧着就感觉疼。”她看了一眼信阳,有些怨怪。 “无事,有些时日了,不会碍事,侧妃可要一同用午饭,等您明早醒来,她约莫就跑完了。”林然转动着手腕,行动尚算自如,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用了,我回府去等着她,阿辞的事就拜托殿下了。”乔琇郑重一礼,信阳也不去扶,由着她行礼,等她起身才道:“入我麾下,便是信阳公主府的人,侧妃若要心疼,此时还能来得及。” “不用了,殿下恩惠,妾身记得。”乔琇淡然拒绝,领着婢女回府。 林然总觉得两人之间暗流涌动,看着感谢的话也藏着不一般的情绪,她扯着长乐的袖口:“殿下,她二人就是这般?” “也不是,以前乔琇对你阿娘尊敬有加,自打洛家败了之后,再见就变了。”长乐小声回应她,见她也是八卦,不免道:“想听故事?” “不听,免得阿凉又说我败家,您今日拉我来,是为了什么?”林然拒绝她的诱惑。 “信阳殿下亲自下厨,请我吃。我觉得此时应当请你才是,让你体会一番什么是母亲的味道。”长乐一本正经,想起往日里阿姐做的吃食,就不觉舌头发麻。 林然体会过来,“很难吃?” “不不不,绝对比阿凉做的好吃。” 林然不信她,抬脚就要走:“阿凉在家等我吃午饭,您自己吃,或者让玄将军来也成,都可都可,不能让阿凉久等,不然我又得哄半天。” “阿凉温柔,不会与你计较。”长乐一把揪住她,好不容易拽进府了,哪里那么容易让你走。 林然逃不掉,索性就等着,等信阳回来时,眼皮子一跳,本想问问陈晚辞之事,奈何长乐在旁盯着,她只得闭上嘴巴,静静等吃饭。 冬日里大多喜欢吃暖锅,只这道菜颇是麻烦,信阳做不来,就做了一道清蒸桂鱼。 待婢女将食盒打开后,林然闻不到香气,瞅了那道鱼一眼。鱼肉是白的,上面放着几根姜丝,汤汁也是白色的,她记得汤汁不是白色的…… 她缩了缩脑袋,如今都不肯下筷,瞧着外间阴沉的天色,故作道:“好似要下雪了,得赶紧回府。” “吃一口再走。”长乐生无可恋地拖着她,将人直接按在食案后,递给她一双筷子,“且试试,洛郡主当年可是夸过这道菜的。” 信阳笑了笑,有些得意。林然捂着眼睛,洛郡主当年追妻追得脑子魔怔了,食味也坏了,分不清酸甜苦辣了,被两人盯着,她夹起一块鱼肉,轻轻咬了,肉质粗糙不说,腥味十分重。 她怪道:“姜味去腥,怎地还有那么重的腥味?” 用筷子翻了翻姜丝,盯着信阳殿下吃人的目光,她将筷子又放下,认真道:“有点腥气,味道尚可,时辰不早,我先回府。” 说完,翻身跳出食案,矫健的身子掠出了两人的视线,长乐怪道:“这么多年,你怎地还去不了腥味。” 信阳负手而立,瞧着林然的身影,目光晦涩:“改不了了。” “懒得同你说,陛下恩准林然回来,你怎地没有动静了?”长乐吩咐婢女将鱼撤下去。 “她不愿意罢了,我强求无用,揭开此事也是为了阻止平王罢了,她回不回来于我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等回来再提不迟。”信阳也没有多说,洛卿临终之言犹在耳畔。 **** 出征前夜,陛下设宴践行,林然手腕伤势未曾痊愈,滴酒不沾。 在筵席上不少人来敬酒,她都以茶挡了回去,穆凉畏寒,借口不来,只她一人赴宴。 她案牍之上没有酒,其他人无趣,就不去凑热闹,因明日出征,陛下散席散得很早,回府时也不过亥时。 林然身上染了些酒气,自己未曾饮酒,甚为清爽,进屋时,穆凉依旧在灯火下做针线。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绕过屏风,自认悄无声息。 夜晚与白间不同,她走近时,人未到,影子先到了。穆凉瞧见人影后,将针线放下,装作未曾发现,将竹篮置于暗处。 她装得好,林然也未曾发现,轻轻地从身后抱起她,埋怨道:“又给谁做衣裳,你走了,都没人给我做春衫,你就不想走之前给我做一件?” “林家多的是绣坊,不愁没有衣裳穿,你身上酒气难闻,去沐浴净身,水都准备好了。”穆凉闻不惯那股味道,不觉推开她,吩咐婢女去打水。 林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有很难闻,你嫌弃我了。” “嫌弃你,极为嫌弃你,赶紧去洗洗,小心伤口。”穆凉打发她离开,面色微有些不适,先回榻休息。 没过多久,林然带着一身湿气走回来,闻了闻身上,都是香喷喷的皂角香气,应该不难闻了。 推门进去,走近榻前时,穆凉已经睡着了,说好等着她的,怎地先睡了。 她上榻去晃了晃穆凉,想要唤醒她:“阿凉,你怎地睡了。” 穆凉睁了睁眼,未作计较,反向她怀里挪去,握着她的手,迷糊一句:“那就一道睡,你喝酒也要早些睡,对身子不好。” 林然纳闷:“我没醉。”她不好将人生生唤醒,只好靠着她,不甘心地咬着她的耳朵:“阿凉,乔琇今日问我、问我要不要孩子,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