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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人眉眼动了动,似是要醒,穆凉忙拍了拍,低声道:“你让殿下等等。” 穆凉摸了摸林然的小脸,略有些不舍,将被角掖好好,让婢女好生守着,自己去见信阳。 **** 信阳端正地坐在花厅里,神色如旧,接过婢女奉上的茶,轻轻饮了一口,穆凉才姗姗来迟。 她直接开门见山:“我为捐粮一事而来,郡主可想到捐多少了?” “近日事情多,未曾去想,殿下开口就是。”穆凉道。 她神色不好,看着有些疲倦,与她口中近日事情多也符合。 信阳问道:“可是商铺里出事了?” 穆凉态度疏离,也不如往日亲近,道:“林然在护城河水里待了半个时辰,回来就高热不退,我忙着照顾她,其他的事就先搁置一旁。这些年来,林家暗地里送了不少银子入宫,捐粮一事比起来也不大,殿下定夺就是。” “难怪这几日不见她去公主府。”信阳低说一句,按理她救出林肆,林然会去公主府问一问。是以,她叮嘱过府兵与门人,见到林然一律放行。 谁知,几日来都不见影子。只当小东西不在意这件事,不想是病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强迫,道:“大夫如何说?” “请了太医,喝药后还有些低热。她平日里身体好,这次在水里时间有些长了,想必伤到底子了,只当给父亲消灾了。”穆凉淡淡道,说话间看着外间的天色,不去看信阳的神色。 信阳不知她话里的意思:“给九王消灾是何道理?” “长乐道我父亲算计她,无法下她只能报复林然,就有了护城河那幕了。” 信阳眉梢抽了抽,心底明白,道:“我能见见她吗?” “她方睡了,殿下还是莫要去打扰的好。”穆凉毫不犹豫就拒绝,唤来一名管事,举荐给信阳:“这是林家的管事,能做到些主,捐粮一事就交由他负责,殿下有事就可吩咐他。” 这就意味着信阳下次不能以此为理由再入林府了。 信阳看着管事,眸色阴沉不定,答应下来:“也可,本宫就带他离开了。” 她并不贪恋,带着管事就离开林宅,先去宫里寻长乐。 长乐在紫宸殿里陪着陛下批阅奏疏,信阳直接入殿,先给陛下行礼,而后看向唱啦:“长乐,我有事与你说。” 或许是做贼心虚,长乐莫名觉得信阳的眼神带着凌厉,指不定出了紫宸殿就可以挥拳相向,她拒绝道:“晚点,我陪陛下批阅奏疏。” “就现在。我方才去林府的时候问捐粮一事,穆郡主话里话外都是对你的埋怨,道你仗势欺人,逼得林家主跳入护城河,天寒地冻伤了身子,高热不退。我再问捐粮一事,她就将我赶了出来。长乐殿下,是不是该与我解释下,到底发生何事?” 信阳目光深沉,话里话外好像都是为了捐粮一事而忧心,她最刚正不过。 她这么一正直,堵住了长乐所有的话,当着陛下的面也不好说出实话,搪塞道:“我不过与她开玩笑罢了,谁知她自己转不过来弯,就跳下去了,我让人去捞了,谁知她自己跑了。” “那长乐殿下是不是该去道歉,不然捐粮一事我该怎么开口?”信阳眸光直视心虚的人,也不在意陛下探寻的目光。 她越这么不避讳,让明皇心中的疑惑越浅,就像当年洛卿说的,与其藏着,不如大大方方地表达出来。 长乐被她当众逼得没有退路,总不好说是你先算计我,我奈何不得你,只能照着计策去算计你女儿了。 这话一出,大周都得翻天了,她细细思考了须臾,道:“我午后就去给郡主道歉,如何?” “自然最好,捐粮一事林家在推辞,你最好不要成为林家拒绝朝廷的借口,到时你可就成为了边境将士的罪人。” “阿姐的嘴巴何时这么伶俐了,不像是你的做风,难不成气发疯了?”长乐忍不住讽刺,她就这么白白吃亏了? 在旁的秦宛听到两人之间略为奇怪的对话,颇是不解,但也没有插嘴。 明皇忍不住了,道:“穆郡主这般任性?” 信阳道:“任性的是长乐,无故逼迫人家跳河,险些丧命,难不成还怨穆郡主生气?” 她今日说话一语中的,让明皇也无话可说,秦宛适时出来说话:“穆郡主对林家主本就心疼,情绪难免有些激动,不如长乐殿下去看一看,让穆郡主释然。毕竟都是姐妹,也不必这么生分。” 姐妹二字恰好提醒了长乐,正愁着无话说,旋即就道:“也是,都是姐妹,林家主也该唤我唤阿姐一声姐姐,哄一哄也没什么事。” 信阳脸色沉了沉,对上座的陛下行了一礼,退出了紫宸殿。长乐自觉拉回了面子,朝着秦宛笑了笑,也俯身退出去。 午后,她就去林府,带着明皇给赏赐下的礼品,敲响了林府大门。 穆凉恰好不在府上,林然用过药又睡了,她又扑了空,总觉得哪里不对,跑去后院里找人,见到榻上小脸惨白的人后,伸手探了探额头,确实发热。 她只好落寞地回宫去了,这孩子怎地不禁逗,性子竟随了信阳,木头一根。 ***** 浮云楼的事都是穆凉做主,连林然都是蒙在鼓里的,赵九娘见林肆被抓后,不得不向信阳暴露自己是洛家仆的身份,后信阳顺水推舟,将人放在浮云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