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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只有一张榻,林然万分满意,给跑堂的多赏了些银子,乐得跑堂的合不拢嘴,“您稍微先休息,马上就给您去准备饭菜。” 客栈是林家名下的,林然这才放心大胆地带着阿凉投宿,她关上房门后,回身就见阿凉在铺床叠被。身影在灯火下温婉而贞静,她凝视那抹身影,想从背后抱一抱,走了两步,恐惹了阿凉不悦,只好干站着。 她站着不动,穆凉铺好被子就觉得不对,瞧着她憋屈的神色,怪道:“哪里又不如你意了?瞧你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穆凉忽而就顿住了,小媳妇二字在她二人之间有些不合适,她忙改口道:“可是这里不好?” “哪里都好。”林然叹气,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坐下来就不敢去看阿凉,生怕自己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穆凉也不能多问,小乖有自己的小情绪,她体谅一些就好了。 郡里与洛阳城相近,经济也尚算繁华,赶不上洛阳城门关闭时间的行人都会回头到这里来投宿一夜,待清晨再走。 因此客栈也算是人来人往,生意火热,跑堂的将饭菜备好,就退了出去。 林然方才赏钱给得多,菜色也很好,她不挑食,给穆凉夹了块鱼肉后,就自己吃了起来。 饭后,她去大堂里走了一遭。 晚饭的时候,客栈里极为热闹,许多客人不喜欢闷在屋子里,就下来吃饭,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话。林然叫了一壶清酒,三两小菜,听着旁人说些趣事。 都是过往的客人,天南地北的说话,还有许多地方方言,时而吴侬软语、时而粗声大门。 林然觉得无趣,无甚可听的,拎着酒壶往后院走去。 明月皎洁,宽阔的的院子里像是被人洒了光一般,角落里的树倒映在脚下,她无趣在影子上踩了两脚,往后厨走时,听到了脚步声。 她喝了一口酒,翻上树杈,听得那几人开口:“小苏大人怎地突然来这里,可是有什么大事还是来巡查?” 这个小苏大人是谁? 她屏息凝神,凝视明亮的月色,耳畔又响起那两人的声音:“我猜八成是缺银子使了,谁不知郡里大人的正妻背后是有名的商户,她来这里巡视什么,指不定又要银子了。” “哎呦,你能不能小声点,就算是又怎样,苏家备受宠爱,小苏大人又是苏将军的嫡长女,以后整个苏家都是她的,现在打点的好,以后才有出路。” 林然听明白了,苏昭跑这里来要银子了? 果然是苏长澜的种,一样的不要脸,她等两个嘴碎的衙役离开后,自己才翻下树,轻手轻脚跟着他们,想知道这个小苏大人住哪间客房。 好端端的驿馆不住,住客栈做甚,难不成这里的招待比驿馆还要好? 真是个见钱眼开的。 她一路小心跟着,在二楼靠南的上等厢房里见到了一身青衫的苏昭。人长大了,跟苏长澜也有几分像,看人时眼朝天,可见心思多高。 苏昭未及笄就领了差事,从宫门守卫开始做,几年里爬得飞快,就像猴子爬树一样,如今是洛阳巡防营的一小主将,想来再过不久,五千巡防营就是她的了。 她记下苏昭的厢房,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 穆凉在屋内读书,听到关门声后,抬眸去看,林然就像做贼一样地进了房间,她好笑道:“做贼去了?” “还真是做贼去了。”林然笑着应道,眉眼弯弯,清清浅浅,带着明媚之意。 穆凉笑话她:“做贼也这般开心,还真是少见,见到喜欢的姑娘了?” “喜欢的姑娘就在眼前,她不看我罢了。”林然乖巧的凑了过去,眼色明亮,想伸手抱抱她。穆凉不让她得逞,拍开她双手:“脏兮兮的,去洗漱。” “喜欢的姑娘好凶!” 林然嘀嘀咕咕不情愿地去洗漱,让跑堂的打些热水过来,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才上榻,她习惯性躺在里侧,翻身看着吹灯的阿凉。 穆凉脱下外衫后,只着一身素白色的中衣,身材纤细,她忽而想起那句诗词: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哪里是观之可亲,分明是想抱一抱,才可解心中的贪念。 她胡思乱想着,阿凉躺下来了,两人中间却隔着一床被子,她小心抗议道:“你在中间放被子做什么,你还不如学着古人放一碗水好了。” “若放碗水,明日醒来床榻上就能养锦鲤了,你睡觉那么不安分,应当砌面墙才可。”穆凉声音清浅,带着淡淡笑意,让林然红了脸色,她哼哼两声,不甘心地将手从被下伸了过去。 她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片衣角,攥在手心中,也觉得满意。 穆凉察觉后并未拒绝,随她而去。 林然摸到衣角后,胆子反大了些,继续摸索探寻,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碰到温热的肌肤,吓得她又缩了回来。 好没出息。她暗骂自己一句,旋即闭上眼睛装睡,后又悄悄地伸手,未经多加探索就摸到了阿凉的手,她喜滋滋地觉得很舒服,眼睫也高兴地颤了颤。 穆凉在她第一回 碰到自己手背时就已睁开眼睛,此时更是凝望她,本想收回自己的手,可见她唇角上浅淡的弧度后,不知怎地就心软了。 她养大的孩子自己如何不心疼,缄默须臾后,默然长叹,也不知小乖何时能醒悟过来,这般地缠着,只会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