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文学网 - 浪漫浓情 - 与宿敌春风一度后在线阅读 - 第134章

第134章

    凤不鸣轻轻叹息一声,“明公子体质特殊,我们也帮不上他什么,还是抓紧找个地方,给他处理一下外伤。至于内伤……”凤不鸣望着明逍即便晕厥,仍旧悲伤未消的脸,不由心生悲悯,叹息着道:“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内伤……

    明遥和吴天看着明逍眼角已经被昆仑的风雪冻成冰晶的泪痕,皆是若有所思。

    昆仑极寒,显然不是什么安营扎寨的好地方。可救出来的大批“罪奴”根本没有体力长途跋涉,弑神教的天魔精英也在此前的混战中多有伤亡。

    吴天带人毁了昆仑的传送法阵——就算天机阁见玄明迟迟未归,再增派援兵,没有传送,想来也需要一些时日才能抵达昆仑。

    解决了后患,众人便留在昆仑,借着此前关押“罪奴”的窑洞,暂做住处以行修整。

    堆满神族的尸山血海的炼丹窑被吴天封了。左右护法亲自带人把守出入口,严禁任何人入内。

    其实防的就是薛楚楚,怕她发现白玉衡被钉死在里边。

    但薛楚楚并不知道白玉衡回来了。

    虽然她料到被明逍扔回金陵的白玉衡一定会找回来,可她没敢想白玉衡会这么快回来。她以为至少也得半个月以上。她还想着,还好玉衡仙君不在,不然看着明逍那般屠杀神族,不知心里会是何滋味……

    说起明逍屠杀神族,薛楚楚最初是很解气的,还拉着被解救出来的师兄弟姐妹一起看。可没多久,她们便再也无法继续忍耐那极致血腥的场景,纷纷逃离炼丹窑,跟着弑神教众去解救其他矿坑里的“罪奴”。薛楚楚也因此错过了与白玉衡的再会,对后来炼丹窑内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因此,炼丹窑被封了也就封了,薛楚楚根本没放在心上。光是照顾明逍和那些备受摧残的同门师兄弟姐妹就足以让她忙成陀螺,无暇他顾。

    “咦?小鬼头呢?”

    窑洞外的守卫掀开棉帘,薛楚楚端着刚烧好的热水走进来,瞧见守在明逍身边的只有吴天,不禁十分稀奇——

    明遥的宝贝哥哥不省人事地卧床三天了,就冲平日里明遥粘着他哥那劲儿,在他哥没睁开眼睛前,明遥能离开半步?

    “阿遥也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了,既然现在阿逍好些了,呼吸匀称了,脉象也平稳了,我就叫他去歇歇。”吴天顶着一张形容憔悴的脸,来接薛楚楚手中的水盆,“给我就好。”

    “嗯?”薛楚楚挑挑眉,尾音微微上扬,还是觉得奇怪。

    明逍不睁眼,明遥能睡得着?

    她也没再多想,戳在一旁看着身形高大、外形硬朗的吴天拧干软巾,动作温柔细致地为仍旧昏迷的明逍擦拭面庞、双手,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疼惜比白玉衡要浓烈得多。

    薛楚楚一边在心底喊着:玉衡仙君你再不赶回来你老婆就要被人抢走了,一边嘴上有些拘谨地客气道:“吴教主你也去歇歇吧。我来照顾他就行。”

    “还是我来吧。”吴天说。

    薛楚楚暗暗撇撇嘴巴,这才想起正事,急忙从腰封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凑上前去,献宝似地道:“清理药房的时候又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凝气丹的半成品,能补血养气的。我自己试过了,没什么副作用,待会儿你给明逍喂了吧。”

    吴天接过来,心里有些复杂。

    他身为弑神教教主,随身带着不少魔族的圣药。明逍虽说是魔灵双修,可到底是个魔族。结果救下明逍性命的,不是他身上这些魔族的药,而是薛楚楚她们从药房里翻出来的一种叫“紫金丹”的神族的药。

    神族的药确实神,喂下去没多久,明逍的脉象就稳住了。可这一颗药里,凝着不知几条人命。脏得很。

    魔族的药倒是干净,纯靠草药和矿石炼制。可再干净,却救不了命。

    真是讽刺。

    他下意识地用力攥了一下瓶身,而后又放开,无奈地轻微叹息一声,将其放到明逍枕边,然后在那一堆瓶瓶罐罐中翻找,“紫金丹还有两粒,你拿回去给需要的人吧。”

    “嗯!”薛楚楚高兴。

    他们找到的紫金丹就这一瓶,瓶里就三粒。薛楚楚本想拿出一粒给吴天,剩下的拿去救别人,可瞧着明逍当时的濒死模样,便将一整瓶都塞给了吴天。

    现在剩下两粒,就能再多救两个垂死边缘的人了。

    可吴天把那七八个瓶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一个是装紫金丹的。

    “哎?哪儿去了?”吴天奇怪。

    炼丹窑。

    明遥刚把吴天变寻不找的那两粒紫金丹倒进白玉衡嘴里。

    左右护法守的是入窑的山路,明遥是绕路从高空飞过来的。

    刚一落地,明遥便大惊失色——原本应当被钉死在巨坑中央的白玉衡竟然不见了踪影!

    明遥急忙飞到近前查看,发现石壁上的空洞有撬松的痕迹。他猛然猜到什么,低头一看,果然白玉衡是掉在了天坑底部的尸堆上。

    ——鞭柄不似剑般又长又锋利,穿透白玉衡身躯后,后边露出的部分并不长,只在山体里戳了一个很浅的洞,难以长时间挂住一个人的重量。

    明遥俯冲下去,把人拎到就近一处二尺宽的石台上,垂眸冷眼看了片刻,又用脚毫不客气地踢了两下。

    脚下的人面无血色,毫无反应。俨然就是一具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