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执着
在西餐厅一个靠窗的餐桌上，一对大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相对而坐，正在一面享用美餐，一面欢谈笑语。 赵玉只看了一眼，便认出其中那个女学生，乃是他三表舅家的闺女，论起来，也算是自己的一个表妹。 虽然关系较远，但三表舅与自己家素有往来，赵玉也听说过，这位表妹在金源省上大学，却没想到，竟然也在北迁。 当看到这位远房表妹的一刹那，赵玉的失望心情自是溢于言表。因为，他今天开出的是“巽兑”卦，巽代表亲情，既然见到了远房表妹，那么副本奇遇的指向已经非常明确，根本与案件无关！ 不过，虽然心里失望，但为了确定副本奇遇的用意，赵玉还是开动着轮椅凑上前去，与这位表妹打了个招呼。 表妹很快认出赵玉，又惊又喜之下，自然是与其亲切攀谈，而攀谈之中，表妹还给赵玉介绍了一下那位男青年，说男青年是她刚结识的朋友。 谁知，男青年看到赵玉之后似乎有些紧张，说话扭捏，表情做作。 赵玉是干什么的？连一句话都没说，他便已然发现此人大有问题了，但见男青年眼神闪躲，额头冒汗，衣领敞开之处还隐隐有着纹身的痕迹…… 结果，赵玉用搜索引擎一查，便发现此人竟然牵扯数起校园诈骗案，正在被警方通缉，乃是一个专门对女学生下手，骗钱又骗色的大骗子！ 于是，赵玉二话没说，直接将桌子上的咖啡杯拽到了他的脸上，把他打了一个满脸咖啡外加乌眼青！ 男青年大叫一声，见赵玉坐着轮椅，便怒不可遏地抄起红酒杯想要冲过来反击。 结果，他才刚刚站起身子，便发现好几把手枪已经瞄准了他，登时吓得双手抱头，老老实实地蹲在了地上。 再往后的事情，就基本都是程序化了：警员们把嫌疑犯绳之于法；表妹在认清楚了男青年的真面目后，后怕之余，自是对赵玉这位二表哥千恩万谢，然后也跟着警员回警局录口供去了；再然后，赵玉终于和崔丽珠吃了一顿饱饭…… 不过，肚子是填饱了，但赵玉的心情却是越来越糟糕。他才刚刚吃罢午饭，便接连发生了两件令其郁闷的事情。 第一件，是他收到了一条打款短信，秦山警局为了奖励他在无头女尸案中的出色表现，奖励给了他10万元奖金，现已到账。 第二件事则是，短信一到，系统的奇遇完结也随即结束，他获得了149%的完成度，得到了两件一级道具奖励。 完了！ 一瞬间，赵玉只觉心头拔凉。从开卦到现在不过连一个小时都没有，如此草率的完结，无疑说明在恶魔案的调查工作上，系统已经彻底无能为力了！ 系统…… 残酷的现实，终于让赵玉恍然领悟。回想往日的种种，每一次到了破案的关键时刻，系统都会多多少少地给自己提供一些帮助，从而使自己连破大案，成绩斐然。 从最初的剁手案，一直到后来的孤岛杀人案，不管案子多么困难复杂，多么扑朔迷离，自己总是可以迎刃而解，直达真相！ 然而，这一次的恶魔案却全都不一样了……自己虽然锁定了凶手，却输在了没有证据上！ 给赵玉的感觉，系统正在用它的行动说明，这天底下，并不是所有的案子，全都能通过一个小小的奇遇解决的！ 唉！ 赵玉的失望，除了案情之外，更多的，还是来自于自己的内心，因为他到现在才终于认清楚了一件事情：长期以来，自己对于破案的自信，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自己的系统的！ 他觉得，如果没有奇遇系统，他根本不可能成为今天的神探！回忆当初，如果不是系统让他巧合地抓住了电棍强尖案的凶手，恐怕他现在早已离开警队，又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的小混混！如果没有系统，或许……他根本什么都不是…… 越是这样想，赵玉就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似乎是在他穿越之后，头一次感受到了一股满满的挫败感！而在此之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任何危险，他都从未真正得皱过眉头…… 就这样，在这种失落与挫败的影响下，在吃过午饭之后，赵玉并没有选择回警局与队友们一起工作，而是随便找了个头晕的借口，又返回酒店休息去了。 可是，如此的心情之下，他又如何能休息得好？就那样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浑浑噩噩…… 一下午，他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干，却又什么都抛不开。 往日的点点滴滴，还是不可抑制般地浮现在自己眼前：当初侦破棉岭大案的时候，自己是何等的雄姿英发？金佛案中，自己如何九死一生，与苗英一吻定情？还有，剁手案……公寓杀人案……银行存尸案……急速杀人案……无头女尸案…… 在一次次案件侦破之中，自己不断经历，不断成长，从一个小小的普通警员，终于成长为了现在的特调组组长…… 哎？ 想到此处，赵玉忽然又有了新的领悟，嗯……好像……貌似……应该……除了有系统的帮助之外，这些案子也与自己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吧！？ 是啊…… 当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眼中终于透出了一股消失已久的闪光。 对！ 老子承认，每一次破案，确实与系统的提示密不可分，可如果没有自己的辛勤付出和超于常人百倍的努力，恐怕也不能获得成功的吧！？ 现在……我只是受到了一个挫折而已，怎么能因为系统的不支持，而轻言放弃呢？ 再者说了，系统不能给出提示，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可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弃了，那就真的再没机会了！ 一天、两天……距离释放韩宽，至少还有五天时间呢？ 赵玉啊赵玉，是不是傻了？不过是动了一个小手术而已，真把你搞迷糊了吗？ 赵玉对自己大声埋怨道：你丫可是特调组组长，要是连你都这么心灰意懒，队伍还怎么带？轻易认命可不是你的风格，韩宽有可能是一个害死过11条人命的超级杀人恶魔，你必须得想办法把真相搞清，还那些受害人一个公道…… 想到此，赵玉终于重新振作了起来，他来不及整理衣物，便赶紧抄起手机，给苗英打去了电话。 “喂……”接通之后，电话中赫然传来了苗英疲惫的声音，“怎么样啊亲爱的，好些了吗？头还痛不痛，用不用我给你找个医生？” “喵喵……听着！”赵玉攥紧手机，用力且激动地说道，“你马上联系一下北迁警局，让他们竭尽所能，组织最多的警力，马上来办公室开会，我要给他们安排任务！” “哦？”苗英微微一愣，忙问，“赵玉……你想要做什么？” “马上按照我说得去办！”赵玉不容辩驳地命令道，“另外，让崔丽珠联系耀名警方，让他们把韩宽上学时的全部资料交给我！包括大盗姜科…… “还有，让吴秀敏那边也把所有跟韩宽相关的资料，全都发送过来：个人资料，审讯视频，还有他以前写过的那些文稿，以及他发表过的所有东西，全都给我，一个字也不能落下，我都要看！”赵玉毅然决然地说道，“特么的，老子跟韩宽拼了，我就不信，他就真的那么天衣无缝，一点儿漏洞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