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魑瞳
唐尧对幻师江湖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解的太少，但他觉得老军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高人应该不至于骗自己。 “不管我有没有被骗，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告诉我的人说魑瞳是天生用来破幻的，还说能长出这样眼睛的人是千万中无一，我身上曾经出现过的一些异常状况可能就是因为我的魑瞳。”唐尧站在火圈之中，说到这里竟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散媓见唐尧语气如此严肃，也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情问道：“如果你的左眼真是天生的魑瞳，那的确能破许多幻术，你还等什么呢？” 唐尧挠了挠头，他不是不想用魑瞳，而是他根本就没掌握魑瞳的特性，准确点来说，他自己都不确定左眼是不是真能破幻。 犹记得，当时老军耐心地听完了关于唐尧身体异常状况的事情之后，一把便将唐尧拽到了面前，然后仔细观察了唐尧的眼睛，当时老军的脸色铁青，气氛紧张到唐尧都不敢大声喘气。 在老军盯着他的左眼观察了良久之后才开口道：“你左眼是传说中的魑瞳，为天生破幻之眼，千万之中难出一例。” 当时唐尧脸上凝重，可心里却乐开了花，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希望自己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上天没给他一个有钱的家庭，也没有给他一个超凡的脑子，但至少现在给了他一只近乎异能的眼睛，总算是一个补偿。 可老军随后便告诉了唐尧一个关于魑瞳的事实，这个事实就像是一盆冷水般将唐尧心中蹿起的火苗瞬间剿灭。 在他看来，是上天赐给他的与众不同的魑瞳，实际上却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眼疾，这种眼疾平时没有太的问题，并不影响眼睛的使用，可当唐尧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血压升高之后，大量的血液会冲入眼睛内，这时候魑瞳就会出现症状。 最初的症状是视力的极高提升，注意力的迅速集中，甚至可以提升到普通人视力的数倍以上，能看见极其细小的东西，之后应该还会有更进一步的变化，可老军也了解的不多。 但如果没有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长时间保持魑瞳的状态，那眼球就会开始受损，感染受创甚至视网膜整个溃烂都有可能，最终不仅会导致失明甚至可能因为感染而危及性命。 唐尧在听到老军的这番话后，当场就惊呆了，缓过劲来后说道：“也就是说最后我可能会瞎，是吗？” “这个还说不好。”老军摇头道。 唐尧摆了摆手没打算解释，本以为上天安排了自己十九年苦逼生活，好不容易良心发现给了自己一份礼物，没想到居然会危及自己的性命。 “那就是说，我的这个眼睛……就是所谓的魑瞳，不能用咯。”唐尧说道。 “这倒不是，古人将魑瞳称之为破幻之眼，自然也会开发出一套使用魑瞳的秘法，不过关于这些秘法我还需要查一查资料，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魑瞳是所有幻师的克星，在你完全强大起来之前最好不要让圈子里别有用心之人知道。” 一周时间太短，老军之后并没有找到太多关于魑瞳的资料，所以虽然知道自己眼睛特殊，但唐尧并不知道真正激活魑瞳的正确方法。 可眼下邡巢处境危险，老蛛幻术着实厉害，想要破幻就只能赌上一把，按照老军的说法，只有在唐尧感觉到极端危险之时，肾上腺素飙升，血压太高，大量血液冲入眼睛内的时候才能激发魑瞳。 先前虽然遭遇了老蛛的攻击，可唐尧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危机就被散媓化解了，也就是说他想要开启魑瞳，就必须让自己保持在危险之中一段时间，给身体一个反应的过程。 他捏了捏拳头，大脑异常冷静地思考着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一个疯狂的计划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下一秒他抬头看向了散媓。 “菜鸟，是不是终于要开口求我了？”散媓笑着问道。 “并不是求你救我们，而是希望你能帮个忙。”唐尧开口道。 “什么忙啊？”散媓微微歪着脑袋问道。 唐尧严肃地问道：“我看你身手很好，是不是学过功夫？” “以前被关在家里的时候无聊的很，所以就学了一些粗浅的功夫，后来家里的长辈觉得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于是请了几位民间的前辈教我，我多少得了一些真传吧，你问这个干吗？”散媓问道。 “那会飞刀吗？”唐尧紧跟着问。 “武侠片里那种吗？呵呵，会啊。”散媓点了点头道。 “从你现在的位置如果飞刀的话，射中我要多长时间？”唐尧问道。 散媓算了算说：“这要看飞刀的重量，还要看风力，空气阻力甚至是空气中的湿度……” “到底要多久？”唐尧催促着问。 “一秒多，两秒不到。” 唐尧摇了摇头道：“不行，太短了，我需要至少三秒的时间。” 散媓四下打量了一下后指着花园的另一端说道：“如果我站在花园另一端的假山上，从那个地方飞刀的话，或许有三秒的时间，不过你到底想干什么？” “邡巢的工具包里有刀片，你将就着用这些刀片当成飞刀，目标是我，我要你用刀片对我攻击。”唐尧终于说出了脑中的计划，这个计划却让一直面带微笑的散媓都露出了一丝惊讶。 “你疯了不成？难道是你想用这种方法来激发自己的危机感，然后激活魑瞳吗，但闹不好你会死的。”散媓说道。 唐尧却坚定地说道：“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只管照办，怎么，难道做这种事也要我求你吗？” 散媓从工具包里拿出了三块刀片，一边走一边说：“这倒是不需要你求我，不过我毕竟帮了你的忙，等这件事结束后你要陪我去个地方。” “好，我答应你了，快点吧，我看邡巢就要被逮住了。”唐尧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散媓快步走到了花园的另一端，身子轻巧地爬到了假山顶端，站在只有一足之地的假山上竟然没有丝毫摇晃，雷光之下，狂风突然大作，风之大竟然能将散媓的长发吹的乱舞起来。 唐尧高声说道：“来吧，但风这么大，你行不行啊？” 此刻的散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惊雷强光划过天际，映出了一张似寒冰般可怕的绝美容颜，微笑时候的散媓像是万物生长的春天，而此刻的散媓却如数九隆冬。 “第一刀。”散媓开口说道，话音落下的一刻，手中的刀片化作一道寒光直朝唐尧飞来，速度极快，狂风好像并没有影响散媓的精度，唐尧看着寒光逼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刀片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剧痛刹那间来袭，唐尧痛呼一声蹲了下去。 “你没事吧？”散媓高声问。 唐尧咬着牙将胸口的刀片拔了出来，疼痛让他几乎无法顺畅呼吸，他拼命深吸了几口气后喊道：“你行不行啊，冲着我的脸瞄准。” “哼，好啊，第二刀。” 说话间第二刀出手，更快更准，唐尧只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他浑身所有的肌肉仿佛都在这一秒紧绷起来，极度的恐惧之中唐尧的脑袋微微偏转，刀片划破了他的面颊飞了过去。 “我倒是瞄准了，但你躲什么啊。”散媓说道。 唐尧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再深吸一口气喊道：“第三刀我绝对不躲，来吧。” 散媓点了点头，双指夹住第三块刀片，手臂带动手腕，第三刀出手，极光一般的刀片划破长空，如同穿梭空间的子弹，而这一次的唐尧感觉大脑如同要涨开了一般，左眼剧烈发热。 就在刀片几乎刺中他面门的瞬间，唐尧的手早已经举了起来，双指发力，在千钧一发之际夹住了飞来的刀片。 刀尖轻轻刺破他额头上的皮肤，一滴鲜血顺着他的鼻梁流了下来。 这时候的散媓看见黑暗中，唐尧的左眼释放出微弱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