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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知道,自己假扮冯绍民,最大的难关便是上官唐。冯绍民曾与上官唐交手数次,又相处过一段时间,与普通民众和不明内情的臣子来说,上官唐十分难以打发,故而对于上官唐,冯素贞花了精力去了解这位曾经的江湖人,又被冯绍民推上国君之位的阴沉男人。 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冯素贞不能装作没有感觉,只好礼貌性的回头看向那个行完君臣之礼便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上官唐,对其浅浅一笑,又扭过头,不动如山的站在原位。 “上官国君,你先下去吧,朕上完朝再招待你。”较五年前沉稳许多的年轻皇帝,内心不喜上官唐胆敢擅自在朝会上出现,若不是上官唐与其他诸国皆有盟约,让他不敢随意处置上官唐,在上官唐将一万兵士安置在边界时,他就下旨戍边将士将之擒获了。 好似上官唐闯入朝会只为看一眼冯素贞,听了东方昊阳的话,竟再无二话,随着王公公潇洒的走了。 “这个无礼的上官唐!” “我看是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样坐上国君之位的!” “非得消消他的气焰!” “着实可恨啊!” …… 庭下众臣愤愤不平、交头接耳,只待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一句话,他们就会全部扑上去,将那威风不已的上官唐揍一顿似的。 既然上官唐的目标明确,冯素贞只能跟着皇上去见他,当然还有天香和官琯。 作为公主,天香本无需上朝,但她却每天准时与冯素贞一起进宫,然后冯素贞随着百官进金殿面圣,她则去宫里还保留着属于自己的“天香殿”睡回笼觉,等着冯素贞下朝后再一起返回公主府。她不嫌累,冯素贞不拒绝,皇上便也默许,到让空置了许久的“天香殿”再次热闹了起来。 上官唐到达大成,天香着了人去截官琯,怕她逃跑。官琯却大模大样的自己来到天香面前,与她一起进宫等上官唐,面无惧色,似是未把上官唐放在眼里。 而等她们与上官唐见面后,天香才明白,为何官琯如此坦荡,只因上官唐来大成国的唯一目的是冯素贞,其他的一点都不在乎。 东方昊阳与上官唐随意说了几句,就摆驾离开,他不耐得与上官唐这种言辞单调又眼高于顶的人闲聊,让一国长公主与其驸马接待,礼仪规格上也够了。 等东方昊阳离开,上官唐投向冯素贞的目光就更加直接,忽略了一边嗑瓜子的官琯。 “上官兄,别来无恙。”冯素贞被瞧的久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想了想,还是自己先给他打个招呼算了。 “冯绍民?”上官唐的语气里充满浓浓的怀疑,却对对方没有使用尊称丝毫不在意。 “哥哥,你这话问的,若她不是绍民哥哥,我会呆在京城吗?”官琯吐掉瓜子壳,开始发挥自己的作用。 天香一笑,挥手让伺候在身边的丫鬟们皆离去,只留他们几人在御花园的暖阁中。 但官琯的话似乎还不能打消上官唐的疑虑,他打量着面前与记忆中无二致的俊美五官,又在那道不明显但又无法忽视的伤痕上停留了一会儿,手指向那道痕迹问:“这是怎么回事?” “战场上刀剑无眼,留下点印记,才能让世人知道,战争的残酷啊。”冯素贞抚上面颊上光滑的痕迹,说的云淡风轻。 一个温暖的手覆盖上自己放在膝上的手背上,冯素贞扭头看向一脸怜惜神色的天香,回了一个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公主,都过去了。” 心里蓦然一热,手上也用了些力,抓的冯素贞有些疼,但冯素贞什么都没有说,还是望着天香笑的若无其事。 “你真的是冯绍民?”上官唐沉着声,再次问道。 “上官国君,本宫不知你为何要怀疑本宫的驸马,玉清公主的话不够分量,难道本宫连自己的丈夫也会错认吗?”天香端正仪态,不怒自威,一国长公主的气势拿捏起,到能唬唬人。 上官唐突然站起身,对冯素贞道:“几年前,我败于你手,虽然我做了国君,但练武从未落下一日,今次前来,除了确定你是冯绍民以外,便是想与你再比试一场。” 为了压制冯素贞无法根治的内伤,从而将记忆和武功全部封住,这件事只有天香和官琯知道,所以无论如何她们也不会让冯素贞和他比试。 这件事与官琯无关,她不能随意插嘴,冯素贞也无法主动告诉上官唐自己武功全失,只能由天香来讲,天香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看向面色冷峻的上官唐,用着沉痛的语气说道:“这恐怕要令上官国君失望了,驸马如今只是普通人。” 上官唐鹰隼一样的眼狠狠一眯,皱成山丘一样的眉头望着痛心疾首的天香,问道:“为何?为何会失去武功?” 冯素贞从天香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端起面前已温凉的茶水,慢悠悠的喝起,好似他们谈论之人与她无关,从某个方面来说,也确实与她无关。 心里一凉,天香看向冯素贞柔和的侧脸,不太确定冯素贞心里现在在想些什么,但是她还要应付上官唐,只能将疑惑先埋起来,重新看向上官唐时,她道:“上官国君知道,驸马曾失踪了五年,这期间,受伤颇重又未得到有效治疗的驸马,因内伤太重,散了一身武学修为……哎,本宫每每念到此,就……”虽有欺骗上官唐的意思,但天香说的一半真一半假,触动了心底的伤痛,红了眼,再望向冯素贞,泫然若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