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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浮游暗暗好笑,这左韶德竟对三十三重天上的事了解的如此清楚,怕是没少安插眼线:“听起来,倒是更诱人。只可惜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故作沉吟,意味深长:“虽然诱人,但左岳之是宗主,你是城主,有些东西,你不一定给的起。”终将话挑明,让两人的交易能放置到明面上来。 左韶德笑道:“若前辈愿意,我那些答谢,也能是‘宗主’送出的。” 顾浮游站起身来,说道:“这可要让本座平白担上许多风险了,通往中洲蕊珠宫的路有捷径,本座为何要走弯路。” 左韶德见她终于明言有意青鸾族族长之位,也不再打谜语,说道:“攘外必先安内。左岳之若要帮前辈获得族长之位,必要南洲太平,稳坐宗主之位,现在显然是不能够的,这是其一;前辈要族长之位,左岳之要瓦解青鸾与龙族联盟,交易不对等。左岳之可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前辈借南洲的人收复尊位,到时候族内定有怨言,仍要借南洲的人镇压,一来二去,左岳之的人渗透在中洲之内。你二人结盟之时,那是助力,结盟瓦解之后,那便是掣肘,这是其二。熟为弯路,熟为捷径,倒也不一定。” 顾浮游道:“这第一点,我现在也见识了,确实如此,但我若是选左城主,城主变为宗主,现在显然也是不能够的。” 左韶德道:“万通城是座金城,比左岳之手中资源多,我修为辈分也比左岳之高,所差的,不过是一个名正言顺。他要稳坐太平,费的时间可比我拿下宗主之位要长。” 顾浮游笑道:“左城主与本座一个外人说这些,不怕本座心怀不轨?” 左韶德道:“想要功成名就,要冒些风险。”他自然不是贸贸然坦白。他看得出她有目的,他相信这世间所有的事,一为名,二为利,这青鸾是为了族长之位,有目的便能交易;他也看得出来她憎厌左天朗,更将她从左岳之那边推到他这边,他也对这青鸾做了足够的调查试探。左天朗的到来是一次推动。这才让他过来亮底牌。 顾浮游颔首:“是。至于那第二点,若是与城主交易,本座处境岂非一样。” 左韶德摇头,伸出一只手掌立着,按下两根手指:“不一样。若帮前辈取回族长之位,我将白鹿城三成修为高深的奴隶赠给前辈,那些奴隶认前辈为主,便一生都无法背叛,唯前辈之命是从,前辈不用担心南洲再插手中洲事物。我了解左岳之,这一点是他不会做的。” 顾浮游嗤道:“空口承诺。白鹿城还不是你的。” 左韶德道:“若前辈帮忙,迟早是我的。”两人的话已完全敞开了讲。 顾浮游道:“如何帮?” 左韶德道:“前辈是应了?” 顾浮游道:“五成。” 左韶德一怔,知她是在讨价还价,要五成的奴隶,笑道:“前辈胃口太大了些。” 顾浮游道:“本座不爱讨价还价。左城主应或不应?” 左韶德思忖一会儿,应道:“好。” 交易谈成,两人相视一笑,面上表情一致,内心所想却截然不同。这青鸾是一粒石子,投入南洲的湖中,激起阵阵涟漪,最终涟漪会变成波浪。左韶德明白的很,这有利亦有弊,若一不小心,便会翻船,一无所有,也许一帆风顺,会功成名就。他有野心,是以不畏风险,信得过自身能抓得住机会。 左韶德与她商量好离开后。钟靡初回来,见顾浮游躺在榻上,问道:“你们聊的如何。” 顾浮游望着蔚蓝的天,雪白的云絮,说:“他们左家道这世间人无不追名逐利。不动心,是利益不够大。怎知有一天,惹了一只地狱的怨魂,什么都不为,就为让他左家不得安宁。”说罢,痴痴的笑了起来。 当天夜里,一道青影悄然出了城主府,直行到万通城的传送阵法处。阵法外有守卫,忽被一阵狂风迷了眼。顾浮游已越过守卫,双脚缓缓落在传送阵法台上,饮恨插/入阵法之中,剑身上浮现幽蓝的纹路,阵法的光芒忽明忽暗,不甚稳定。一连东南西北四城的传送阵法,都给她暗中做了手脚。 暗夜里守城的修士也有修为不低的。顾浮游在最后一处被人发现踪迹。那人冷喝:“什么人!” 往那青影一击过去,浓浓夜色里那道身影一散,只一张符箓从空中缓缓飘下。 翌日天明,顾浮游便要动身往白鹿城去。左韶德在白鹿城亦有人手,知道左青锋闭关,知道杜判在万药阁中,如今白鹿城主事的只有左圆融一人。他深知这兄弟秉性,最明白如何拉拢他,亦或是如何对付他。 现下是个好机会,时不我待。左韶德请顾浮游即刻动身前去白鹿城,昨日两人已就如何取下白鹿城有了一番计划与商讨。 只关于是时候去白鹿城这一点,顾浮游觉得是与左韶德想在了一起。 出城时,左韶德亲自相送。顾浮游未见左天朗,心想左韶德定不会放走左天朗这个人质,不知此时,是否已将他关押了起来。 辞别左韶德后,一行人往白鹿城去。顾浮游与钟靡初自是乘风。至于斋先生。那灵猿被左韶德放出来后,跟在了顾浮游身边,只要不是对着左家人,便颇为温顺。斋先生为它起名“猿山”,十分浅显的意思,它也很是喜欢,只要叫它“猿山”,它就应。现下由它手掌托着斋先生,跟在顾浮游二人后面,做了斋先生的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