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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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峤眉头一动,克制地没有扬起嘴角,点头道:“嗯,那就送人吧。” 真要感谢送点什么不好,送自己演唱会的门票,一看就是想给自己吸粉,用心险恶。 …… 从医院转道回了酒店,跟艾德等人告别之后,姜婪才准备回去。 他和狴犴一道回小区,应峤则回自己家。 有狴犴在一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即将分别的小情侣连一个告别吻都不能拥有。 姜婪笑着朝应峤挥手:“晚安。” “晚安。”应峤不满地瞪狴犴一眼, 狴犴这个酸鸡自己搞不到对象,就见不得别人感情好。 心态这么差, 难怪没人喜欢。 注意到他不满的目光,狴犴只当没看见,一脸冷酷地将前后车窗都升起来,毫不犹豫地踩油门加速离开。 应峤看着飞快消失的车屁股,不太爽地发动车子,准备先去陈画家把九鼎接回来,顺便再给陈画上点眼药。 反正男朋友也不在,回去这么早也只能独守空房。 不如去给狴犴的感情路添几块砖挖几个坑。 狴犴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 陈画刚带着九鼎扫完街。 借口家里有事婉拒了和狴犴一起带崽逛街后,早早下班回家的陈画带着九鼎去吃了大餐,又去商场扫荡了全套生活用品加衣物。 美食加购物多少缓解了白天留下的阴影,陈画总算不会再想起狴犴就尴尬到头皮发麻汗毛直竖。 那个八卦小群他虽然没有退,却也改成了消息免打扰,然后把其他工作群全部置顶,把格外风骚显眼的八卦小群压到了后面去。 总之短时间内他不想再看见这个名字让人尴尬到脚趾扣地的群了! 陈画和九鼎拎着大包小包从商场出来,准备开车回家。 九鼎那套洗得泛白的破旧青衫换成了日常的短袖短裤,头发也剪成了利落清爽的耳上短发,他亦步亦趋跟着陈画,一手拎着购物袋,一手举着只甜筒,吃得嘴边一圈奶胡子。 陈画打开车门,把购物袋放在后座,一回头就看见他已经飞快吃完了一个超大甜筒,正在回味地舔嘴巴。 “……” 这个甜筒买了还没到三分钟。 九鼎无辜地与他对视,说:“甜筒好吃。” 还想要。 他满脸写着还想吃,陈画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在他渴望的眼神里败下阵来:“你在车上等着,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九鼎立刻高兴起来:“谢谢画哥!我想吃草莓味的。” 相处两天,陈画已经发现这货真的有吃就是娘,人又傻,嘴又甜。 他满脸沧桑地叹气,已经懒得纠正他按照岁数算九鼎快比他大一轮的事实。 他折回商场门口的m记买了两个草莓甜筒,正要回车上去时,余光却瞥见一个穿着道袍的挺拔身影拐入了商场旁的小吃街中。 这个身影……他猛然转头,下意识追了几步,却只来得及看见半张模糊侧脸和飘飞的衣摆。 那道士步伐从容,速度并不怎么快,但身影却很快隐入了人群之中,再寻不到。 陈画心神大震,三步并做两步回到车旁,将甜筒塞给九鼎,嘱咐他在车上等着,便循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拐角的街道是条十分热闹的小吃街,道路两侧一家挨着一家摆满了宵夜摊位,买宵夜的客人或坐或站,全都堆挤在摊位边。加上时不时还有车辆经过,道路算得上拥挤。 陈画穿过沸腾热闹的摊位和人群,目光焦急地搜寻着道士的身影,半晌,才在一个岔路口看到了已经走出很远的道士。 他站在岔路口,望着那道熟悉中又透着一些陌生的身影,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印玄师兄?” 前方的身影顿住,穿着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缓缓转过身,露出那张陈画十分熟悉的温润面孔, 印玄的神情比陈画还要震惊几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师弟?” 竟然真的是师兄,他没有认错人。 陈画悬起的心落到实处,他大步迎上去,又堪堪在距离印玄半步远时停下来,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半晌才叹息一声:“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已经……” 后面的话不吉利,他没有再继续。 印玄却领会了他意思,神情复杂道:“这事说来话长,倒是你怎么脱险的?我脱身后回去找过你,却只找到了一片废墟和残骨,还以为师父把你也……” 提起师父,陈画的脸色便冷下来。 他默了默,道:“他早就死了。”顿了顿,又道:“是我杀的。” 印玄闻言长叹,迟疑着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他死了也好,也免得再有无辜之人受害,你不必心有负疚。” “我没有愧疚,他是罪有应得。” 陈画摇摇头,他早就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像提线木偶一样任凭师长摆布的无知小妖了。 “这样很好,你倒是比以前稳重不少。”印玄目露欣慰之色。 “总不能白长这么多轮岁数。”陈画笑起来,彻底找回了师兄弟间相处的熟悉感。他看了看印玄的装束,试探问道:“你这是要去哪?我们师兄弟好不容易重逢,我还想跟你找个地方喝酒叙旧呢。” 印玄道:“受人相托在查一桩案子。不过不是急事,喝酒叙旧耽误不了。” 陈画笑起来,漂亮的眉眼微弯,亲昵地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回走:“我的车就停在商场门口,今天先带你去我家认认门,以后有空你再自己过来。” 印玄被他揽着往前走,也没有挣扎,只无奈地摇摇头,随他一起往商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龙龙:一个小明星有什么好粉的?不如粉我有排面。 婪崽(敷衍):嗯嗯嗯粉粉粉。 第139章 陈画哥俩好地带着师兄回停车坪, 就看到九鼎正降下车窗,伸出个脑袋在四处张望。看见陈画时眼睛亮了亮,推开车门高兴道:“你回来了啊?” 然后又看向他身侧印玄,微微皱起眉:“这是谁?” “我师兄。”陈画心想甜筒没白买, 还知道担心他。 又对印玄解释介绍道:“这是我老板家的一个小朋友, 老板没时间,我就带他来商场买点东西。” 陈画略过了九鼎的身份, 只简单提了一句。 虽然面对的人是师兄, 他也不愿将师兄往坏了想, 但两人已经相隔千年没有联系, 九鼎的身份又牵扯到乾派, 以防万一, 他还是选择闭紧了嘴。 好在印玄对九鼎也没有什么好奇心,他朝九鼎客气地笑了笑, 便略过了他询问陈画的近况:“老板?你现在在上班?” “嗯, 在一家私企上班, 老板是个妖族。” 让九鼎坐到后座, 陈画示意印玄上车, 轻描淡写地就概括了分离这千年来的事情:“我能反杀元黎, 也多亏了老板助我一臂之力,后来我一把火烧了草庐和元黎尸首,便一直跟在老板身边。一是无处可去, 二是想报恩。” 只是没想到,一眨眼就是一千多年过去, 他从当年迷信救命恩人的无知小画皮,变成了现在看见应峤就想骂狗币的卑微社畜。 他深深叹了一句:“时间过得可真快。” 印玄亦露出一丝感叹之色:“确实过得快,偶尔想起从前的日子, 还觉得恍如昨日。” 他侧过脸,眼神深深地看着陈画:“我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师兄还能好好的。”陈画开着车,脸上是情真意切的高兴:“你不知道,我当初在元黎炼丹的丹室里看见你常佩戴的玉佩,还以为你也跟那些可怜人一样遭了他的毒手。只是我翻遍了丹室,也只找到了那一块玉佩,当时差点就给你立了衣冠冢,但是又想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万一你没有事,我立个衣冠冢岂不是在咒你?便干脆一把火将草庐尽数烧了。” “不过也幸好当时没有立,才有我们今日师兄弟重逢。” 陈画笑着问道:“师兄这些年都在哪里?修为看起来似乎又精进了?相貌还跟从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虽然他们都跟随师父元黎修习道法,但实际上不论是他还是印玄,都算不得正儿八经的人族。 元黎当年一共收了两个徒弟,大弟子印玄,小弟子陈画。 陈画的原身本是一副人皮骷髅图,人皮骷髅图的年代和作者不可考,总之就是天长日久地,画里的骷髅开始有了意识,后来这幅画恰好辗转落入元黎手中,画中骷髅受他点化,挣脱了画卷的束缚,从画中走了出来。 后来骷髅跟随元黎修行道法,便为自己起了名,叫陈画。 陈画刚从画中出来时,还是一副雪白的骷髅架子,元黎说他这样不便出门,便让他跟着大师兄印玄的学习丹青。 可以说陈画后来给自己制作皮囊的精湛手艺,都是印玄手把手教出来的。 印玄为人处事温和有礼,又博闻强记,在道法修行上更是一日千里,让陈画望尘莫及。他是后来跟印玄感情好了之后才知道,印玄还身兼一半妖族血脉——他原本是个人妖混血的弃婴,被元黎捡回来养大,虽然看相貌年纪不大,但实际年纪已经有百余岁。 “我那时见师……元黎身死,草庐已毁,又以为你也遭遇了不测,心灰意冷之下,便寻了个深山闭关养伤。” 印玄道:“后来修为有了突破,又遇瓶颈,才不得不出山历练,时常在外走动。” 他微不可查地叹口气,神色间有些沧桑。 陈画注意到了,却只作没有发现,又与他聊些近况。 虽然师兄不说,但陈画知道,在对待元黎的态度上,师兄和他是截然不同的。 他虽受元黎点化。拜元黎为师修习道法,但实际上元黎临近天人五衰,一直在追寻突破之法,并没有太多的精力教导他。这些事情大多是师兄印玄在做,相比元黎,他和师兄的感情更深。 后来他意外发现元黎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淡泊生死,他为了续命,一直以普通人为材料炼制赤丹,那间从不允许他们师兄弟踏入的丹室,是以无数白骨垒成,就连点化陈画。也不过是为了探寻另一种续命之法。后来他发现陈画不够听话,也无法成为他长生飞升的踏脚石,便想将他也炼成赤丹。 陈画没有坐以待毙,拼尽全力反杀了他。 这些年来,他也从未后悔过杀了元黎。 但印玄不同,他还是个弃婴时便被元黎捡到,一直抚养成人,师徒相处数百年,元黎对他来说亦师亦父,以印玄的性格,就算元黎要杀他,印玄大约也不会反抗,只会当做将这条命还给了元黎。 陈画不赞同他的想法,但元黎已死,时过境迁,他也不想再为往事和师兄起了分歧,平白生出龃龉,便干脆只作不知。 两人聊着各自的近况,很快便到了陈画家楼下,三人一同上楼。 九鼎抱着购物袋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走在陈画身边、言笑晏晏的印玄,忍不住悄悄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师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