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氏就见紫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格格,奴婢看到赵公公了!您快些准备准备!” 赵仁宽多半是和八爷同时出现的。看见了赵仁宽就意味着八爷也要出现了。 所以刘氏一听这话就站了起来,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慌乱的神色来。 汪氏竟也没走,只是跟着刘氏起了身,显然是准备一同迎接八爷。 刘氏不由又皱了皱眉,她有心想赶汪氏走,但又说不出得罪人的话。纠结了片刻没个结论,赵仁宽却已经来了。 “赵公公好!”刘氏脸上露出笑脸来打了个招呼。对于八爷身边这位最贴身的大太监,刘氏可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奴才赵仁宽见过刘格格、汪格格。”赵仁宽还是规规矩矩的先行了礼,这才对刘氏道:“贝勒爷让奴才来传个话,今晚刘格格在前院侍寝。” 这话让屋里的几个人都愣了一下。一般来说,新人进府,初夜都是在新人屋里的。格格毕竟也是正经大选出来的,虽说是奴婢,可只要生了子嗣,以后就有机会升侧福晋,也能当主子的。 可八爷却让刘氏初夜就去前院侍寝,这就有点不给刘氏体面了。或者可以理解为,八爷虽然点了刘氏第一个侍寝,但也仅仅是为了完成侍寝这个任务,而不是因为对刘氏有好感! 刘氏的脸色有些发白,心里也泛起委屈来。但她面上还得撑着笑给赵仁宽道谢,表示自己马上就过去。 赵仁宽点了点头,也没多话就告辞了。 丁香和紫薇都有些担忧的看向刘氏。在前院侍寝,她们都不能留下伺候的,到时候就只有刘氏一个人了。 刘氏抿着嘴,显然在平复自己的情绪。汪氏却笑着道:“刘姐姐快出发吧,免得贝勒爷等急了!妹妹我就先回去啦!” 看着汪氏出了屋子,刘氏才吸了吸鼻子。 “格格,兴许只是贝勒爷累了,不想多走这几步路而已。您别多想。”丁香连忙安慰道。 “是呀,格格。奴婢们一块儿送您去。就在前院外面等着。您别怕。”紫薇也道。 在这八爷府,她们主仆三人都是刚进府的,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刘氏得宠,她们才能跟着过好日子。所以这会两人也都是尽心尽力的让刘氏保持个好心情。 “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刘氏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事已至此,再想什么都没用,只能调整好心情,免得今晚的侍寝再出什么岔子。 正院里,池小河送八爷出了院门便让人把门关上了。她转身看着自己住了两年的院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前院里,八爷已经在赵仁宽的伺候下洗漱好。刘氏来的时候,就见八爷只穿了件里衣靠在床上。眉眼间还是她印象中的冷漠,她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 赵仁宽已经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了刘氏和八爷两个人。见刘氏站着半天没动,八爷不由微微皱起眉来,眼神中也透出几分不耐烦。 刘氏不敢再耽搁,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怯生生的叫了一声:“贝勒爷。” 第260章 呵斥 窗前红烛摇曳,窗外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 池小河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有些后悔没把弘旺抱过来和她同睡。但又在心里鄙视自己的脆弱,多大的人了,还要儿子陪伴。 人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呢!以前独自一人的时候,内心也是足够强大的。如今有家人了,这份强大却在退化。那些曾经被压制的脆弱好像都冒了出来。 “福晋?”幔帐外值夜的是夏莲,她压低嗓子轻唤了一声。 “嗯?”池小河回应了一声。 “您真没睡着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莲在外问道,满脸的担忧。 池小河心下叹气,索性坐了起来,掀开幔帐道:“给我倒杯温水吧。” “福晋稍等。”夏莲忙去倒了杯温水来,好让池小河马上能喝进嘴。 其实池小河并不渴,只是说不着躺着也难受。她把茶杯握在手里摩挲,并没有喝。夏莲见状,心里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今儿八爷离开的时候,夏莲和春桃就有观察池小河的神色,那会她们就对今晚有过担心。现在果然如此。 可这会池小河自己不说,夏莲还不好问,脑子里便飞快的转了起来,想着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去给我拿本书来吧。”池小河却没给夏莲的机会,这种时候她只想自己静一静,并不想听别人的劝慰。道理都懂,只是情感上总有个过渡的。 夏莲担忧的看了她两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话的去拿了本书来。 “福晋若是要看会儿书便披件衣裳吧,晚上还是有寒气的。”夏莲道。 池小河点点头,没有拒绝。她并没有任性到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伴着春雨,池小河翻着手里的一本游记,倒也慢慢的看了进去。这一看便看到了天光大亮。 “福晋,您还是歇会儿吧。”夏莲再次上前劝道,声音都有些发哑了,“您可是一夜没睡,太伤身子了。” 池小河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倒是没什么睡意。 “这一晚累着你了。今儿白天你就别伺候了,好好休息去。”池小河满心歉意的道。 夏莲摇摇头,道:“您就别担心奴婢了,还是去睡会儿吧。等会刘格格还要来请安。” 池小河怔了一下笑道:“我倒是把这茬事忘掉了。” 当然,她若是不见刘氏也可以,但那就是明显的不给她体面了,有下马威之嫌。池小河并不想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 “去打些冷水来吧。索性等她请安过后我再补觉。”池小河道:“你让我这会睡,只怕就要睡上几个时辰了。” “那福晋也用些早膳吧。”夏莲道。 “嗯。索性就起来了。”池小河点点头。 而此时刘氏的屋子里,八爷早已经去上朝了,只剩了刘氏满脸憔悴的坐在梳妆台前。 “奴婢给格格多上层粉吧。”丁香心疼的道。刘氏的脸色一看就是没睡好的,眼眶下还发青,不多用些粉根本就遮不住。 “嗯,你看着办吧。”刘氏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又嘟囔了一句,“别打扮得太光鲜了,免得碍福晋的眼。” “奴婢知道。”丁香应道。 一旁的紫薇看刘氏这副疲惫不堪的样子,想着昨晚她和丁香两人扶着刘氏去清洗时看到的,脸上不禁涌起担忧的神色。 丁香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摇了摇头。紫薇无声的叹了口气,去给刘氏整理一会儿要穿的衣裳。 等池小河洗漱完又用了早膳,刘氏便来请安了。 “福晋,您头发还没梳好。”见池小河准备就披着头发出去,春桃忙提醒了一句。 “左右见完就要睡的,懒得梳了再拆了。”池小河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春桃见她都走了出去,也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 今日来请安的可不止刘氏一个人。昨晚她成了第一侍寝的,其他人自然都要来看看的。 所以池小河出来便看到韩氏等人也都来了。 “奴婢给福晋请安。” 池小河看着行礼的众人,突然就涌起了一阵困意。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才道:“都起来说话吧。” “福晋这是晚上没睡好么?”梅氏第一个开口说话。 池小河这副披着头发又疲倦的样子,由不得人不多想。梅氏这话问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刘氏,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刘氏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池小河心里冷笑,这梅氏可真是记吃不记打!刚老实了几天啊,这又管不住嘴了!就算她真是因为刘氏侍寝这事没睡好,这样当面说出来是想给她这个福晋难堪么? “这不是你们要来请安么。”池小河懒懒道:“春困秋乏,本就是睡觉的好时候。为了避免你们多想,我只能早起了。”说着她还特意看了梅氏一眼,才慢悠悠地又道:“有些时候以己度人是很容易出错的。” 梅氏抿着嘴没再说话,脸色倒是比刚刚难看了几分。 “春桃,去把给刘格格的赏赐拿来。”池小河道。按着规矩,新人第一次侍寝后,做嫡福晋的都要赏赐些东西的。 其实只要伺候的不是太差,八爷也是应该有赏赐的。但不知是八爷赶着上朝还没来得及吩咐,还是压根不满意刘氏的侍寝,反正到这会为止,都没吩咐人给刘氏送东西来。 所以这会刘氏听见“赏赐”两个字,脸色又白了几分。 池小河准备的是一支鎏金芙蓉花簪,并一对鎏金葫芦耳坠子。刘氏连忙道谢,起身的时候身子却晃了晃。 梅氏立刻就开口道:“哟,看来刘妹妹昨晚很合咱们爷的心意呢!看这累的,贝勒爷昨晚没少折腾吧?” 这话简直是在给刘氏拉仇恨值!池小河听得一阵心烦气躁。她这会困得不行,可没功夫听她们斗嘴!当即便呵斥道:“梅氏,贝勒爷也是你能编排的!我看你这些日子也是昏了头了!从今日起,你给我禁足一个月!抄写《心经》五十遍!” 第261章 对张氏的观察 谁也没想到池小河会突然发火!梅氏更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罚! 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池小河沉着脸又道:“别以为我平日里和气就性子软。我希望你们都记住我说的话。只要都和睦相处,安分守己,我不会为难你们。但若是故意挑事,心存不良,就休怪我翻脸!” 梅氏今儿算是杀鸡儆猴了。她万没想到池小河当着一众新人的面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此刻她简直坐如针毡,即便是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那些打量的目光! 几个新人也是头一次见池小河如此严肃的样子,这会也没心思幸灾乐祸,个个都绷着神经,就怕自己惹火上身。 池小河也懒得和她们多说,训完话后便让她们散了! “福晋别生气了。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春桃劝了一句。 池小河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道:“我倒不是生气,就是觉得烦躁。今日刘氏侍寝,梅氏便跑出来吃醋。那明日轮到韩氏侍寝,她还不得跳脚?我可没兴趣每次请安听这些。索性禁足图个清静。” “那福晋睡个回笼觉吧。”春桃道。 “嗯。”池小河点了点头,又打了个哈欠,道:“我看外面雨停了,太阳还不错。让艾嬷嬷和张夫人带弘旺去园子里玩一会儿。午膳再叫我。” “好,奴婢伺候您睡下就去。”春桃应道。 这边池小河很快就进入了梦乡,而后院其他人则个个心绪不平。 梅氏自是不必说了。从正院出来后就走得飞快,根本不等其他人和她说话就没了踪影。她今日算是丢了大人,这会一点都不想再见人了。 韩氏依旧是那副高冷的样子,也不同其他三个新人讨论,带着随身的丫鬟芙蓉和石榴便逛园子去了。 乌雅氏则是一脸关切的对刘氏道:“姐姐别把梅格格的话放在心上。她就是酸不过。我看你疲惫的很,走路都不太对,快些回去休息吧。” “多谢妹妹关心。”刘氏勉强笑了笑。 汪氏则还是那副天真样,跟着刘氏问道:“刘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太疼了才这样啊?看来我额娘没骗我呢!” 这问题问得刘氏脸都红了,但乌雅氏没错过刘氏脸上的一丝惧怕!不过是侍寝而已,竟让刘氏惧怕,难道说八爷很粗暴?可看他对福晋很温柔啊!难道说刘氏让八爷不喜了? 乌雅氏心里默默地分析着,对自己的侍寝在期待中又多了两分担忧。 见刘氏没有回答,汪氏并没有就此打住,反而继续问道:“刘姐姐你和我们说说嘛。很快就轮到我们侍寝了,你先说了也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呀!贝勒爷是不是很凶的那种?” “也,也不是。”刘氏脸色有些尴尬,显然并不想多说昨晚侍寝的事。可对上汪氏求真的目光,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