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锁头被刘木生这一巴掌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刘二妞忙搂住儿子,冲刘木生道,“行啦,你先别骂他了。咱们快点下山吧。我总觉得这地儿渗得慌。” 太黑了。 她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几声狼叫,大伙吓得不轻,齐齐往山下冲。 好在狼离得很远,大伙跑了一会儿,一直没能发现有狼追下来。 到了山脚下,刘木生为了答谢大家帮忙,邀请大家到他家吃饭。 大伙全都谢绝了,这么晚了,等他婆娘做完,他们该饿死了。 “要不明儿吧?”刘木生想了想,改了日期。 大伙这才答应了。 快到村口时,碰到了双手背在身后,等候多时的村长,此时他眼珠子瞪着对方,“你们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刘木生上前解释,“我家锁头进了山,大伙帮忙找人。” 村长直直看向锁头,目光沉沉,“一个孩子跑进山,你们大人是怎么当的?不能老想着挣钱。要是孩子出事,你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锁头缩着身子往刘二妞身后躲,脸更是紧紧贴在刘二妞的裙摆上,不敢抬眼看村长。 刘二妞以为儿子吓得不轻,不忍再苛责他,抚了抚大儿子的脑袋轻柔地安抚他,“以后我们会注意的。”说完,也不管村长如何反应,牵着大儿子的手径直往山下走。 村长原本还想说教几句。可其他人是真的累了,见刘二妞已经揽着儿子走远,大伙也跟在后头一块走了。 村长望着这群人的背景,眼神越发阴鸷。 江舒涵带着柱子回了家,将菜重新热了一遍。 两人刚吃完,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院门就被人拍响。 柱子要复习功课,江舒涵过去开门。 来人是刘二妞,她神色有些仓皇,额头隐隐有细汁,显见是有大事发生。 “你怎么了?”江舒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刘二妞看了眼堂屋,发现柱子没出来,忙拉了江舒涵到灶房,压低声音凑到江舒涵耳边,小声道,“锁头说他今天只是想去山外面捡柴禾,因为看到村长跟人偷1奸。他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所以才不得不跑进深山里。” 江舒涵瞪圆眼睛,“女方是谁啊?” 刘二妞压低声音,“你肯定想不到是谁?” 江舒涵可没兴趣猜那人是谁,当即握住她的手,“是谁?” “是刘继宗的儿媳王翠花。”刘二妞嫌弃得撇撇嘴,“怪不得她那么喜欢钱,却不跟着咱们一块种西瓜呢。原来是因为有人给她钱花。” 江舒涵都震惊了,刘继祖和刘继宗是堂兄弟关系,刘继祖和王翠花这样算乱1伦吧? “村长是不是知道那人是锁头?”江舒涵震惊过来,开始担心锁头的安全来。 刘二妞点头,“一开始还不知道的。但是现在肯定知道了。锁头说他原本想早点回来的,可是村长一直守在下山的道,他不敢走别的道,担心走岔路,回不来。” 上山有一条道非常好走。要是改走别的道,荆棘多不说,还特别容易迷路。 一想到她家锁头今天差点被狼叼走,刘二妞就恨不得扑上去挠村长,恨得不行,“该死的村长,为了不让锁头出说他的秘密,他居然想要害死我家锁头。我就说嘛,我家锁头这么乖巧的娃,他怎么可能独自进深山呢。” 江舒涵也是一脸愤慨。她原以为这人只是有点好色,没想到他心这么黑,居然要连这么点的孩子都要害。 “大嫂,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刘二妞已是六神无主。 都说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族长这次下了歹心,难保下次不会。 可是她能怎么办?她要是直接说出来,没有证据,谁会相信她?而且村长很有可能会倒打一耙,到时候她说不定会被对方反告一个诬赖名声之罪。 这是古代,无论是男还是女,名声都非常重要。 没有证据就诬陷他人清白,很有可能会坐牢。而锁头只是个孩子,他说的话,县令大人多半不会采纳。 江舒涵也觉得事情有点棘手。 让锁头一直待在村里,太过危险,谁知道村长下次会不会再使坏? 将锁头送出去,更不行。谁会比父母更尽心呢?而且凭什么呢,明明是村长的错,凭什么他们要躲。 江舒涵掐着手指,拧神想了好一会儿方道,“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咱们不如顺便揭发他?” 刘二妞眼睛一亮,直直盯着她,“怎么揭发?” 江舒涵沉吟片刻,“既然他跟王翠花有一腿,那咱们就顺势而为,给他们制造机会。” 刘二妞有些怀疑,“能吗?那两人已经知道锁头知道他们的秘密。肯定也猜到锁头会把这事告诉我们。他还敢跟王翠花偷偷见面吗?” 江舒涵却很有把握,附手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听到她的打算,刘二妞眼底冒出一阵精光,“大嫂,你这主意不错。我明儿就办。” 第66章 捉奸 第二日一早, 刘二妞特地送石头上学堂。 石头和柱子并排走, 回头瞅了母亲一眼, “娘,我自己能找到学堂, 你去忙你的吧, 我不用你送。” 刘二妞抚了抚他的脑袋, “娘今天不忙,特地来问先生,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听到母亲有事要找先生, 他也没再坚持,而是面露自豪, “娘,你放心吧。我一直都努力读书。我和柱子都得了先生夸奖。” 刘二妞笑道,“那你要继续努力,不能骄傲自满, 知道不?” 石头没能得到夸奖, 有些闷闷不乐,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到了学堂, 两个孩子进了教室, 刘二妞特地叫了刘继宗,“先生, 我有话跟您说。” 刘继宗愣了愣,交待孩子们先晨读,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王翠花恰好从堂屋出来, 刘二妞直勾勾看着她。 王翠花本来就做贼心虚,待看到刘二妞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眼神下意识往旁边瞄,刘二妞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木生家的?你找我何事?”刘继宗见她一直不说话,蹙眉提醒她。 “先生,我想问您一件事,请您务必说真话。”刘二妞正色道。 刘继宗也被她这神情给问住了,不得不严肃起来,“你说。” “我想问您大儿媳妇,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刘二妞眼尾扫到王翠芬靠近的身影,不动声色看着刘继宗。 刘继宗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自己大儿媳的行踪,不免有些奇怪,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王翠花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两人中间,“木生嫂子,你要问我的事儿直接问我就好。问我公爹做什么?他整天教书,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 刘继宗点头,“是啊,你有话直接问她就好。” 说完,直接进了学堂。 等人走了,刘二妞直直看着王翠花,嘲讽地看着她,“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你们对我儿子做的一切,我必定连本带利叫你们还回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王翠芬攥着手,吓得一身冷汗。他们果然还是知道了,她该怎么办? 她一定会被族里沉塘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要被发现了,她可以想像大家得知这件事,她会遭受怎么样的眉眼。 昨晚村长安慰她的话,她立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只想找到村长,她要他带自己走,走得越远越好。 想到这里,她一刻都等不了,趁着公爹在学堂教书,婆婆在灶房做饭,她回屋将自己小家攒的钱财全部装在身上,从旁边小巷子往外走。 走到村长家后院,她透过后窗,往里面扔了一颗石子,而后到老地方等待。 这是山脚下那片竹林,之前被江舒涵砍过一小部分,还剩下许多,密密麻麻的竹子,人藏在里面,外面根本看不到。 竹林里有块石头,正是在这个地方,她被那人强1暴,她不得已才委身与他。再到后来,每次事后,他都会给她钱,她渐渐也就不那么抗拒了。 她以为他对她应该有些情谊,可是她一直等啊等啊,一直等到很久,也没见村长过来。 王翠花一颗心凉了半截,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难不成他昨晚安慰她的话都是假的吗?他真的要抛弃她?或者说他将一切罪全推到她身上? 越想越觉得事情是这样,王翠花崩不住了,她几乎下一刻不管不顾冲去村长家找他麻烦。 没想到,还没走出竹林,老远就看到村长一边回头看,一边往这边走。 他来了!王翠花惊喜万分,赶紧退到刚才那块石头后背,理了理头发,又抚了抚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你怎么才来啊?”王翠花还没等人走近,整个人扑了过去,抱怨道。 村长蹙眉看着她,“昨晚,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咱们最近先不要见面。你怎么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呢?” 王翠花委屈,“我也不想的。”她跺了跺脚,“可木生媳妇一大早就到我家找我公爹,说我俩的事。她一准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知道又怎么样?咱们只要抵死不承认不就好了?”村长知道王翠芬胆子小,所以昨晚他才一个劲儿劝她。 没想到只过了一晚,她还是没崩住,吓成这样,不免又耐心几分,拍拍她肩膀,“你别胡思乱想。咱们……” 话说到一半,他顿住,再也说不出来。 王翠花见他不说话,不觉诧异,这一回头,就见村里许多人正直直看着他们。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村长已经将她推向一边,王翠芬整个人摔了出去。 “是她勾引的我。我是无辜的。”村长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洗不清了,但是男人天生就比女人占有优势,哪怕是他先强的她,也可以说成是被女人勾引。而男人们多半也会站在他这一边。 “我呸!”刘二妞抢先一步跑过去,“你个臭不要脸。”她掐着腰将村长骂得狗血淋头,“我家柱子可是说了,你昨晚可是将柱子赶到深山里头,想要野兽活撕了他。你个黑心烂肺的恶人。你不得好死!” 王翠花在看到自家男人出现的那一幕,就知道自己完了,再听到村长将所有事情都赖到她头上,再也忍不住,朝他后背打去,“你个杀千刀的,要不是五年前,你将我迷1奸了,我被逼无奈,我至于会到今天这步吗?你现在还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头上,你还是不是男人?” 众人一阵唏嘘,就连江舒涵都没想到王翠芬跟村长已经好了这么多年了。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他人齐齐看向王翠芬的男人刘贵云,这个平日里只知道闷声干活的男人,此时却是阴沉着脸上前,愤怒得朝王翠花扇过去。 这是家暴,江舒涵呆若木鸡,瞅了瞅其他人,发现男人脸上写着同仇敌忾的愤慨,女人们则是别着目光,一脸嫌恶,好似多看对方一眼都嫌丢人。 江舒涵到底还是没法干看着,忙上前拉住刘贵云,“你再打,就把人打死了。这么大的事,咱们得好好审一审。如果她真是被村长糟1蹋的,只能说她是被逼的。” 王翠花固然有错,但如果不是村长无耻,以这古代对女子的苛求,王翠花还不至于行差踏错。 众人见江舒涵居然为王翠花求情,都诧异地看着她。 刘二妞瞅见大家的眼神,担心大嫂惹祸上身,忙扯着她的袖子到一边,“大嫂,你拦着他干什么。像她这样水性杨花,不知羞耻的女人就该打死。”她压低声音道,“你也是寡妇,小心被别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