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往事如烟

    天空中，大鹏的背上——

    犀利手徐琨是武帝前辈的人？

    傲辰的记忆力好的惊人，凡是经过他脑子的消息，就算不刻意去想，也会自然浮现在心头，这可以说是天赋，也可以说是鬼谷心经的作用。

    心妍把自己当成靖阳，就是因为他和靖阳在巨岩城的听雨阁打了起来，变相的报出了靖阳的行踪，而自己初出江湖，打扮相似，这才让心妍误会……如果徐琨是武帝的人，那他怎么无缘无故跑到巨岩城和靖阳打起来的？

    为什么这一切这么巧的恰到好处呢？刚好让心妍和琉璃误认自己，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么武帝前辈是有意把琉璃送到自己身边进行江湖历练的？

    不至于吧？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兜了一大圈？琉璃缺人保护？而且为什么要挑武功仅仅小成的自己？

    琉璃用自己的名义就把崔叔和莫叔他们调来了，说明武帝前辈是知道自己的，琉璃的捆仙绳也是说给自己当见面礼，这见面礼都给了，为什么就不肯多等几个时辰，见个面呢？

    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好意思见自己吗？

    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连傲辰自己都觉得好笑，天下无敌的武帝怎么可能有什么事和自己这个毛头小子扯上关系？

    与自己有关系，让武帝不好意思见自己……莫非击败自己的那人，是武家的？培育出第二个武帝，最有可能的当然是武帝本身，如果这人是出自武帝世家，那么大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也就合理了。

    可是武家要真有这么个人，琉璃怎么从来都没提起过？莫非琉璃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这不合理啊，而且那人使用的武功也不是武家的功夫。

    突然一股深深的失落莫名在升起，心中认定了这个人的存在，却又不愿意去相信，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当武帝第二，可是他心里从来都是这么想的，如今突然冒出一座或许永远都只能仰望的高山，任谁都会崩溃。

    “他走的是一条阳光大道，注定会成功；而自己是趟一条新路，不能做对比，我这辈子只要能打败澹台肖就够了。”

    傲辰尝试着安慰自己，可是越安慰越难受，恨不得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或者找人打一架，可是傲辰都没有，千面人从小对他的教育都是不做任何没有意义的事，情况越糟糕，心里越难受，那么表现在人前的，就该要更好，不可以轻易让人探明你的内心。

    尽管傲辰掩饰的无可挑剔，可是却瞒不过碧菡，从小她连猫猫狗狗都能交流，何况是她心心念念的傲辰？碧菡此时甚至都能感受到傲辰此时心里是如何的痛苦，一颗心像是被切成无数块，再用力揉在一起，相互每一下触碰都会带来痛楚。

    傲辰难受，碧菡就会比他更难受，不住的埋怨着自己不会武功，突然看到坐在身旁的牧野晴空，想到牧野晴空刚才的话，她刚才的话似乎是说可以让她修炼武功？可是公子不让自己拜她为师……一方面是练武帮助傲辰，一方面是违背傲辰的意思，一时间，碧菡沉浸于左右为难之中。

    明明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事，碧菡却也生生的从中找出一个自己的错误，不让自己好过，不曾想过就算她能练武又如何，难道傲辰打不赢的人，她就可以了吗？何况她根本就不能确定傲辰的难过到底是不是和她不能练武有关。

    “你要带我去哪？”

    乘上大鹏后，傲辰就一声不吭，牧野晴空当惯了宫主，从来都是掌握主动权，很不习惯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况且她突然觉得气氛有点诡异，碧菡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在偷偷看着她，神情时喜时忧。

    “天下皇城。”

    傲辰的心思等闲之人根本无法捉摸，一群好友中也仅有靖阳可以稍微触摸到，他绝不会让人看到脆弱无助的样子，听到问话，立时就故作轻佻的应道，掩饰的天衣无缝。

    “天下皇城？何人如此狂妄，取这么霸气的名字？”

    牧野晴空那漂亮的眉头轻轻一拧，不过一百多年而已，怎么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天下皇城是何方势力？怎么完全没听说过！

    “就跟你关系不清不楚的，那个武玄阳武老家主啊！”

    傲辰在牧野晴空面前尽量装出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好减轻她的提防心理，到时候套起话也更容易些。

    “你又在胡言乱语，本宫主与武兄乃君子之交，何来不清不楚之说？”

    “哦，那你跟我说说，当时你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抛开门户之见，把《妖月补天阙》给武老家主的？这事百多年来仍被江湖人所津津乐道，都说你差点就能成为武帝前辈的母亲了。”

    “那是武兄以其它秘籍与我交换，公平交易，并非你所想的那么不堪。”

    “什么叫我想啊？这话是从一百多年前传到现在的，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关我什么事啊？”

    牧野晴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落寞，接着便故作强势的喝道：“总之我与武兄之间并无儿女私情，我这一生也不会嫁给任何男人。”

    傲辰把牧野晴空的异样，当成了玉神宫严苛到没有人性的宫规，虽想吐槽几句，可想到要是逞了一时嘴快，肯定要被她一掌拍下去，还是老实点好。

    “我玉神宫真的没了？”

    一路上，所有看到的都物换星移，不复过去的样子，牧野晴空终于接受了现实，双眼瞬间就变得空洞，万念俱灰，不过是偶得奇冰，闭关炼化而已，怎么睁开眼睛就过去一百多年了？

    “生死幻灭，诸行无常，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亘古长存的。”

    这一刻，傲辰释然了，又是一个可怜人，不自觉的在心中为牧野晴空开脱，她以为自己是在闭关，睁开眼睛看见个人，一掌拍过去也是人的本能反应，甚至还开口安慰了一句，三十多岁达到圆满境，她一生绝大多数时间应该都是在练武中渡过吧？她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守护玉神宫，可惜天意弄人。

    “玉神宫真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堪吗？”

    傲辰在牧野晴空看来是一个局外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师父一生的心血就这么毫无意义吗？

    “玉神宫的毁灭其实是必然的，你们一边叫嚣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多看你们玉神宫的女人一眼，就是心怀不轨、就是好色之徒。我就奇了怪了，你们玉神宫的人怎么就不把脸蒙起来呢？没事别出门，就算非得出门就拿个大布袋套住自己，不就没人看了吗？好，你们仇视男人就仇视吧，那你们就独立点啊？干嘛还享受男人对你们的优待，盲目的发展壮大，看似不可一世，实则已经触及了周边势力的利益，你的意外，其实是上天对你最大的眷顾，否则你便要亲眼看着玉神宫被灭。”

    “还有你那个好姐妹羽灵仙子，邀请人家加入玉神宫时说的多好听，你前脚失踪，几个想当宫主的后脚就搞针对，未婚生子就是背叛玉神宫？这什么鬼规矩啊？羽灵仙子与她丈夫，男未婚、女未嫁，提早生个孩子碍你们什么事了？怎么着？合着羽灵仙子加入你们玉神宫就是为你们玉神宫效死的啊？恬不知耻！满世界追杀……一群心理变态。”

    “最好笑的是，你们还没事封妓院，封来封去，唯一的成绩就是讨小妾的人多了。”

    牧野晴空问了，傲辰本就心情不好，这下再也忍不住，滔滔不绝的数落着玉神宫当初的各种弊端，傲辰对玉神宫的印象就是几个武功高强的老女疯子带着一群女人四处祸害人，正不正、邪不邪的，玉神宫也算是天下独一份了。

    “我玉神宫并无不可嫁人的规矩。”

    傲辰所说的这些，牧野晴空知道一些，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她接掌玉神宫时，很多人都是她的长辈，她做起事来很多时候都是缚手缚脚的，可她却没想到后来问题会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可你们玉神宫也没说可以嫁人啊？你师父没嫁人，你没嫁人，所以整个玉神宫的女人就都活该老死，嫁人就是淫荡，就是背叛玉神宫，就该浸猪笼、烈火焚身以清罪孽。”

    傲辰很难听的反讽了一句，这话可是大实话，百多年前，牧野晴空失踪后，玉神宫的一帮子心理不正常的老太婆行事就更疯狂了，抱着自己一生不好过，就大家一起不好过的想法，四处抓嫁人的玉神宫弟子，撺掇女人要独立，不可以依靠男人，不知道害了多少家庭妻离子散。

    “怎么会这样……”

    牧野晴空身子一晃，要不是傲辰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怕她就要栽下去了，师父创立的玉神宫怎么会成为这样的？

    “好了，你也别难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人也早就化为尘土了，而且这些我都是听别人说的，等到了天下皇城，你问武老家主，说不定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

    傲辰看着这位中洲最具练武天赋的女人，一瞬间就成为一个可怜无助的女人，不复半点刚才打傲辰时的强势样子。

    心，是人最不该受伤的地方，最痛也最不容易愈合。

    “大鹏，停到前面那个城里去。”

    几个时辰后，傲辰指挥着大鹏在一处热闹的城池降落，他想验证一下他的猜测，可是找不到人验证，只能用他自己的办法来确定这件事，他君傲辰就算输，也要输个明明白白，况且他要是突破到合天人的境界，必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