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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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严有些累,懒洋洋地看着程谢没回答。 “这样还不能让你放心?”程谢凑过去蹲下,看着解严眨呀眨的睫毛。 “我们都那样了,你别不放心了吧…”程谢咳了一声,表情有点难为情,“你那么喜欢我啊?”说完,程谢脸微红,紧张又期待地觑着解严的脸色。 在一块后,解严还没说过那几个字呢。 解严很困了,但他总是强撑着直到撑不住了再睡,好像这样,就能和程谢呆的时间拉长。 屋里亮堂,解严眯着眼睛也能看清程谢眼巴巴地神情,忽视不了。 解严也想接着程谢的话告诉他很喜欢他,可话到嘴边生生止住了,他自欺欺人地想,也许什么都不说,就能在程谢的记忆里减轻几分重量。 程谢什么也没等到,解严就‘睡’着了,程谢懊恼,早不睡晚不睡偏这个空当睡,不是折磨人吗。 程谢生了气,回到椅子上坐好,语气硬邦邦的,大头和一号听着声想要凑上去说话的念头就止住了,程谢回头看,解严闭着眼,眉头皱着,睡得并不踏实,程谢鼓起的郁闷就在这扭头的空当像气球一样瘪了。 不说也没事,日子长着呢。 程谢想,心情一下又好了。 程谢掐着点的在解严醒来十分钟前把早餐买回来了。 俩人偶尔一块吃早餐,不吃的时候他以为解严在公司吃,因为解严就是这样和他说的,但前天他多嘴问了秦叔,才知道解严没和他吃早餐的时候在公司也不吃的。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瘦了。”程谢站在解严后面抱他的腰,又在他后颈亲了一下,“瘦了抱着硌手。” 程谢嘟囔,完全不给解严插话的机会,“你在公司午饭吃吗,晚饭吃吗,加班有宵夜吗,都没肉了。”隔着衣服程谢捏了一下解严的腰,又说:“补回来,少吃一顿我就家暴。” 解严吐牙膏沫,漱口,接冷水洗脸,程谢挨得近,他微一弯腰,俩人就挨得更近了,偏程谢一点也不躲,还把他搂得更近了,在他耳边说:“大清早地不好吧…” 解严抬眼就从镜子里看到程谢嬉笑着脸,一点也不知道害臊。 “好点了吗?”程谢黏糊糊地问。 解严抓住程谢作势要伸进衣服里的手。 “我摸摸…”程谢小声说。 解严脸一下红了,“摸你自己。” 脑子神经打结了,解严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听到后,耳朵尖都红了,轻搡了一下程谢,推门出去了。 程谢也是被解严说的话愣住了,缓过神拍一下大腿,精神抖擞地说:“严哥原来你这么…” 闷骚俩字没说出来,就被解严扫过来的眼神吞回去了。 程谢笑呵呵地过去坐下,“这么帅。”程谢说,说完就被解严夹过来的葱油饼堵住了嘴。 俩人吃过早餐一块下了楼,解严照常去公司,程谢却没照常一头扎床上昏睡。 他看着解严的车屁股消失在拐角,拿出手机开始搜最近的宠物市场。 刚打开手机屏幕程谢就愣了,手机是解严买的,俩人的一摸一样,放在一起经常会拿错,解严的工作手机是另一部,分得很开,俩人拿错也无所谓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让程谢惊的是,解严刚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个陌生号码。 你一面都不想见我吗? 程谢眨眨眼,还没品出什么味,短信又来了。 和你分手,我后悔了。 不用品了,程谢脑子直接炸了,脑门上的筋突突跳,捏着手机的很用力,像是要把手机捏碎。 见一面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程谢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火在烧,眼睛能把手机屏幕射穿两个窟窿。 见你妈,有多远滚多远… 程谢狠狠地打字,想说的话太多了,程谢控制不住,索性直接拨过去,好好骂一顿,可他刚抬头就看到解严又回来了,程谢吓得直接按了挂断,又连忙把短信里打的不堪入目的话删掉,做完后他又愣了,他心虚个毛啊,该是解严好好和他解释。 程谢鼓着腮帮,眼神睨着,隔老远都能感觉到程谢的火气。 解严不知所以,下车问:“怎么了?” 程谢忍不住重哼一声,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解严也没做什么,可他就是忍不住生气,想到那些短信,他不忿地把头撇开,不看解严,硬邦邦地说:“你回来干什么。” 话里的酸味解严没感觉到,他皱眉,把手机递给程谢,“你弟给你打电话。” 程谢接着,没好气地把解严地手机也塞过去,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有人给你发短信。”说完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解严纳闷,看着程谢闹脾气,解了屏。 看一眼之后他就愣了。 程谢一边生气生气一边偷瞄解严的脸色,那可不是什么别人,是… 程谢不想说,滚他娘的,他吃醋了! 程谢以为解严会和他解释会哄他,结果解严淡淡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揣兜里转身走了。 程谢眼都瞪圆了。 解严拉着门把手回身说:“下班给你打电话。” 没了,程谢看着解严走,车嗖一下没影了,程谢说不上什么滋味,心一刹那有些空,脑子也空白了,他站了一会儿,可怜巴巴地像只小狗,慢慢委屈和心酸也溢上来了。 程谢粗暴地捻着脚边的石头,低声骂了句。 程准准看着他哥,生硬地说:“好喝吗?” 程谢咬着吸管,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俩人约在一家饮料店,旁边几桌也是三两成群,点一杯饮料喝着说着笑着,只有他们一桌在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太.安静了,俩兄弟像是正儿八经地喝饮料,长时间蹦出几个字,得到的回应也都是,‘嗯,哦。’的字样。 程谢心烦,咬的吸管都要裂了,程准准看他哥眉心一股烦躁,试探着问:“吵架了?” 结果迎过来他哥一眼刀子。 程准准闭了嘴,明显对现在的场面有些不适应。 这是记忆以来他和他哥第一次在外面单独地见面,相处,认真地…喝饮料。 “什么事?”只剩下冰块了,程谢放过被咬的变了形的吸管,靠在椅背上看着程准准,眼角挑着,不可一世,“程敷让你来的?” 程准准摇头,“妈让我来的。” 程谢摸了摸鼻子,刚刚嚣张的姿态一下收回去了,“妈好了吗?” “好了。”程准准点头。 又是一阵静默,程谢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又觉得徒劳,扭头看着窗外。 咔嚓。 程谢回头,正对上程准准举着手机。 程准准有些尴尬,“妈让我拍的。”说完索性坦荡荡地又拍了一张。 程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程准准见状说:“妈有没有和你说过,你的工作…” 俩人对这个问题比较敏感,程谢还记得刘芹因为什么把他丢给了奶奶,而程准准是因为小的时候因为害怕对程谢说过的无心又带着攻击力的话。 “妈和爸有一段时间很忙,有一天妈和我说你很快就能回家来了,妈说有个道士可以换魂,可以不让你去工作,让你在家。” “什么意思?”程谢眼神陡地变得犀利。 “让你以‘另一个人’的样子活着,不用去工作。”程准准说:“妈和爸没有忘了你…” 程谢震惊地看着程准准,他从没想过这一种方法,也没料到他爸妈会想到这一种让他想骂又骂不出口抓心挠肺的方法。 “但现在没办法了。”程准准说,看不出是失落还是平静,他叙述:“那个道士住院了,爸妈去看他,把钱退回来了。” 程谢皱着眉,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哪个道士?” “好像姓赵吧。”程准准想了想,“我忘了,是青山上的。” 程谢像是被一道雷劈了,眼睛瞪着,脸色也苍白,青山上的,姓赵? 赵力翰? 程谢像是被打了几耳光,耳朵嗡鸣。 “哥?”程准准看程谢呆愣着,食指敲了敲桌子。 “我没事。”程谢缓过来,就想起了那天在疗养院刘芹说过的话,原来那个时候刘芹是在说这件事,他有些愤怒,怒没有人问他的意见,他还有些忐忑,他在青山见过的听到的,他不想是因为他有了黑影。 他害怕,桌子下的手手心潮湿,程谢声音有些抖,“你知道是哪个魂吗?” 程准准明显感受了程谢的反应,虽然他也觉得这样有些自私,但这是他哥,他亲哥,是值得的。 “妈没说,我不知道。”程准准说。 程谢有些恍惚,他禁不住想,完了,那个黑影九十就是因为他,才被赵力翰抓了,原本是要和他换魂的。程谢觉得口渴,大脑也跟着晕,怎么能因为他呢,程谢想,他又想到了青山的鬼差,所有都是因为他。 程准准看他哥出了满头的汗,又说:“不会是死了很久的魂,妈找过那个道士一次,本来是没希望的,是那个道士主动又联系的,说有一个…”程准准回想当时的情形,“说有一个年轻的。” “他杀人了?”程谢说:“那个道士杀人了?” “不是。”程准准也拿不准了,“应该不是,妈和他说过,就和你差不多大的…” 程准准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哥恼了,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引得周围人转过来眼睛。 程准准歉意地笑了笑,他说这些只是想让程谢知道爸妈一直记得他,想然回家,但现在看,他好像不该说。 程谢虽然是他哥,但他却不完全了解他哥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