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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她们已经连着七天没合眼。 蓝飞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坐在马上脑袋垂着随着马儿前进一晃一晃。 并不是他们自虐不愿意休息,而是脚下这片荒地不分昼夜笼罩在一片潮湿浓雾中,地上满是杂草水洼,马儿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上头,坐在马上的人也不好受。 这种地况,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休息了。 □□马儿忽然仰头嘶吼,蓝飞儿警醒睁眼,一跃而起飞下马。 落地后回头只见她的马歪着身,正费力地从泥地里拔出左前腿。 拔出来的这条腿马蹄带着泥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吊着,马蹄折了。 这三匹马不眠不休带着他们走了七天。 他们还能撑,马儿也吃不消。 但这种路况,让她们下地走也不可能,光是落地这一会,蓝飞儿的裤脚已经湿了一大截。 “师妹。”温梧宁拉着马走过来,向蓝飞儿伸出手。 蓝飞儿搭手飞身上马,抱着温梧宁的腰,打了个哈欠趴在她背上直接睡起来。 温梧宁怜惜地拍了拍坐下的马,拿出两株灵草喂它。 给另外两匹马各喂了一株,他们继续往前走,折了蹄的马缓慢地跟在后头。 温梧宁拉着马注意着前路,冷淡问道:“你确定我们没走错方向?” 前方带路的盛白鹤没有回头,盯着笼罩在一片浓雾中的前路。 就算对自己的方向感觉感没有十足的自信,盛白鹤也对自己主角光环有信心。 三人在浓郁的水雾中又走了三天,马已经背不动人,三人只能下马倘着水洼泥地。 三人狼狈不堪,蓝飞儿走着都能睡着,在第四日入夜时分,浓雾中终于出现两点亮光。 这荒郊野外有人家反而更显诡异,温梧宁心生警惕,但见盛白鹤与蓝飞儿倒像是松了口气,毫无戒心牵着马儿过去。 盛白鹤先不说,可就温梧宁对蓝飞儿的了解,这个师妹最小心谨慎,这会怎么这么大意? 盛白鹤见温梧宁没跟上,回头招呼:“师姐,今夜终于有地方可以歇歇。” 温梧宁皱眉,问道:“不怕有古怪?” “有古怪也好,走了十来天正想找人松松筋骨。”憋狠了的盛白鹤反而阴恻恻一笑,一副正合他意的模样。 温梧宁看向蓝飞儿,这个师妹还是不说话,不过看她意思也和盛白鹤一样,想前去一看究竟,温梧宁不是怕事的人,只是对她们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感到担心。 温梧宁还是和她们一起向灯光而去,各自心情却不同,盛白鹤与蓝飞儿想到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精神十分放松,只有温梧宁心底不安。 穿过浓浓夜色,一座笼罩在浓雾中的大宅映入眼帘,她们见到的亮光是宅门上高高挂起的两盏大红灯笼。 温梧宁觉得古怪,盛白鹤却直接上前,她来不及阻止,盛白鹤已经敲响大门。 敲门声在这寂静之地十分刺耳,传得很远,似乎惊醒本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有东西靠近,温梧宁猛地扭头,却见是蓝飞儿。 “师姐,我怕,拉着你可以吗?”说着蓝飞儿已经拉住温梧宁的手。 但看她脸上除了平静和困顿不见其它,一点都不像是在怕。 知道温梧宁满腹疑惑,蓝飞儿秉着沉默是金的好品质,拉着她走上前。 盛白鹤一副心大的样子很好理解,毕竟这个地方他知道,这是书中主角路上刷的第一个副本。 但如果蓝飞儿也不怕那就未免太奇怪了,未免引起盛白鹤怀疑,蓝飞儿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虽然因为太困装得很不走心。 嘎吱~ 刺耳幽长的一声,朱红的大门在三人面前缓缓打开。 蓝飞儿难受地揉了揉耳朵,怀疑这门是不是几十年没开了。 一个人出现在漆黑的门缝中,咋眼看去好像一张墙一样惨白的脸悬在半空,这张脸僵硬地仿佛敲一下就会有白灰掉下。 这人眼珠漆黑木然,一身黑绸奇高奇瘦。 “我们三人经过此地,今夜想在贵地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盛白鹤维持着君子如风人设,只是细细观察,也能发现他说话时的轻慢。 虽然长途跋涉让盛白鹤疲惫焦虑,但若真要装,他也能装得滴水不漏,能被发现,只能说明对面这个人,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因为他知道这只是个工具人。 就算知道自己的本性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门缝里的人没说话,漆黑的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在门外三人身上各停了片刻,才见他退入黑暗中,嘎吱地又是长长长长长长的一声,大门半开。 盛白鹤一脚进入,温梧宁与蓝飞儿随后。 牵着马经过这个人身边时,温梧宁发现这人像是纸糊的一般,走路姿势僵硬,轻飘飘。 这人一看就不对劲,而盛白鹤与蓝飞儿却视而不见,在这人慢慢吞吞关好门后,跟着他入宅子。 温梧宁没办法,只能跟上去,如果真有事只能随机应变。 经过前厅,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人影。 这人直接将他们带到厢房,正好三间,盛白鹤与蓝飞儿各选一间就要进房,温梧宁表情一瞬间十分之难以言喻。 她叫住准备离开的人,说道:“不知主人家现在是否方便,留宿之恩理应当面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