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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没皮没脸……” “要不像上次一样,你上我下吧。” 常淑彻底恼了,手臂一松,把慕轻尘摔到地上。 南曲可比北曲要热闹多了,即便敲响三更天的梆子,街头巷尾仍旧有几许热闹在。 这充满人气的地方,给以常淑安心。 她乖巧的跟在慕轻尘身后,进到一家教坊,其院子里搭有一颇大的燕台,舞姬们正在中央翩然起舞。 台下一片看客,皆在醉醺醺的叫好、鼓掌。 慕轻尘早年也是这里的常客,轻车熟路的招来小厮,嘱咐他开间最好的上房,怕小厮误会,还特意加了一句,我们不要姑娘。 小厮没多问,看看她身后的常淑,了然的笑笑。客人们带别家姑娘换场子玩他遇到过不少,见怪不怪了,只要有钱赚就行。 “今晚,咱们在这过夜?” 三楼。天字号房。常淑用热水洗了把脸,趴在浴桶边看慕轻尘沐浴,其雪白的胳膊被水汽蒸出粉红,常淑心头痒痒的,伸出指尖划弄她暴露在外的肩膀和锁骨,然后一点一点往下探进水里。 慕轻尘嘴角噙着坏坏的笑“要不,一起洗?” 常淑从水里抽出手,点在她额头“想得美。” 下巴枕上胳膊,问出满腹疑惑“你让倾夏去向林品如套话,是怀疑什么吗?” 慕轻尘把帕子递给常淑,用“你帮我搓背我才告诉你的眼神”看她。常淑只道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接过东西,微仰下巴,示意慕轻尘转过身去。 “我怀疑那人姓耶律。” 常淑身形一顿,没做打搅,由慕轻尘说下去。 “这回大华和突厥结成联盟,把契丹打得七零八落,还挑起他们内部矛盾,契丹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前几日多亏小白随口一提,我才想起工部在拓宽西市东北坊的水渠。” “那处受林品如管辖,他找工部尚书杜大人的唯一理由只能是此事。倾夏说他们在谈话中提及了耶律和契丹,为何会提及呢……这一点我还没想明白。只能凭直觉做一个大胆的猜测——耶律同林品如有勾结。” “不,林品如是二皇子的人,准确来说是耶律同二皇子有勾结。” “噗通!” 常淑手里的帕子掉进了水。 “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她这二皇兄虽对皇位虎视眈眈,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等荒唐事来吧。 慕轻尘往后靠去“二皇子派林品如来杀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你想,咱们与他势均力敌多年,他为何突然就沉不住气了?” 常淑脑中闪过一道白光“是契丹王想要你的命!二皇兄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用你的命向他表达合作的诚意。” 慕轻尘向来工于心计,此次契丹内乱的主谋便是她,冤有头债有主,不用想也知道契丹王不会放过她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常淑紧紧攥住木桶边缘,凤目里是阵阵杀意。 很快,心里又生出一股后怕,从后圈住慕轻尘的脖子,把下巴搁到她头顶,想说“对不起”,又担心慕轻尘嫌她太生分,思虑再三,终究没开口。 第二日,燥热的暑气重回天地,像是猛然窜起的火焰,热得人喘不过气。 这几日有突厥可汗做客,皇子皇女们都不大敢造次,生怕华帝突然召见。常淑也不例外,报晓鼓一敲响,便催促慕轻尘起床。 草草用过教坊的早饭,付了双倍的银钱,匆匆赶回太极宫,届时,报晓鼓还未敲到第五波。她长吁一口气,把慕轻尘推回寝殿。 “统一口径,”她不准慕轻尘睡回笼觉,拦在她身前,“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昨晚咱们在教坊过夜,听明白了吗……我跟你说话呢。” 慕轻尘还在犯困,无奈地脱下脏兮兮的衣服,翻找出一件雪色长衫换上,懒洋洋地答“记住了记住了。” “认真点,这事万一传进皇祖母耳朵里可不得了。” 慕轻尘嫌她啰嗦,伸伸懒腰,去到院子里溜达,常淑仍不放心,追着她分析个中厉害,生怕慕轻尘顽劣性子作祟,再捅出幺蛾子。她最近受得折磨够多了,能少一件是一件。 说得兴起时,牛菊花好死不死的来了,慕轻尘和常淑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她们居然为这个死胖子大吵了一架。 各自眼中都有怨有恨,慕轻尘表现的最甚,后槽牙咬得咯咯的,好似打算把牛菊花给生吞活剥了。 牛菊花全然不知,在远处一蹦三尺高,生怕慕轻尘瞧不见他是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慕轻尘昨晚去哪了,为何没回宫? 一凑近才发现不对劲,空气静得吓人。 定是还在为他私下赌博一事恼怒。牛菊花吓出一身冷汗,想跑又不敢。 他庆幸通情达理、温柔仁慈的长公主也在,酝酿好情绪,突然扑过去跪在常淑脚边,抱住她的腿呜哇狼嚎“公主,你可得救救奴才啊!” 换来的却是常淑一猛踹! 牛菊花瞬间趴倒在地…… 嗯?刚才长公主是踹我了吗? 不不不,长公主端惠娴雅怎会踹人呢?一定是驸马踹的。 他揉揉胸口,艰难地爬起来“呜呜呜,公主,你可得为奴才做主啊,驸马踹奴才……昨日,昨日他还想扒奴才裤子,轻薄奴才……” 啪! 常淑又踹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