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朱雀来访
2月2日是南方小年，叶凡便留在新海市，准备陪着母亲过完小年再回金陵。 当晚和母亲、诗云姐一起在新海的家中吃过小年饭后，叶凡突然收到一条信息，便和母亲打了声招呼，然后出了门。 他到达楼下不远处的一个茶餐厅，信步走了进去。 正值小年夜，还是有很多人在外面用餐的，这家茶餐厅装修不错，这个点基本是满客。 朱雀已经站在一个小隔间口子处，见他出现，马上迎上来，恭敬地道：“叶先生，请！” 叶凡点点头，抬脚走近隔间。 朱雀紧跟着进来，而后向外招手。一个女服务员赶紧走过来，上了一壶普洱，放下几碟精美的点心，然后退了出去，拉上来隔间木门。 室外的喧嚣立刻被隔绝了，安静下来。 叶凡这时候才淡淡道：“你找我做什么？” 他刚才接到的信息，就是朱雀发过来的。对于朱雀会知道他的手机号，叶凡是毫不惊讶的，挂着国家牌照的特殊机构，如果连这点能耐都没有就笑话了。 短信的内容就是邀请他到这里一会。 考虑到这次自己灭了王家和耀世集团，没有引出多大的风波，多半是朱雀背后的北海组织出了大力气，叶凡也就索性下来和朱雀见上一面，看是什么事。 “叶先生，不方便登门打扰，所以我冒昧邀请您过来，还请见谅。” 朱雀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先是给叶凡斟了一杯茶：“您请喝茶。” 她上来就又是道歉又是亲自倒茶的，在礼字上做的极足，像是要博取叶凡的好感。 叶凡淡淡笑了笑，也不追问，端起茶碗浅饮了一口。 朱雀顿了顿，待他放下茶碗，才开口说道：“叶先生，从上次见到您后，我们组织就不再派人跟踪你了，也终止了对您的任何调查；而且在王家的事件中，组织上也尽力平息对叶先生的影响。相信叶先生也看到了，北海组织愿意和叶宗师和平共处。” 她说道最后，却是将称呼改了。从“叶先生”改为“叶宗师”，立刻就两人的会谈放到了武者世界里。 叶凡闻言，淡淡点头：“只要你的组织不干涉我的行为，我们自然可以和平共处。” 别人主动示好，为他解决王家事件的麻烦，他自然也不会伸手打笑脸人。虽然，这麻烦在他看来，其实也不过如此，即便北海不出手，政府反应过激超出预料，他都有应对之法。 朱雀似乎能料到叶凡会如何回答，并无什么特别的反应，她低下头斟酌了一番语言，才缓缓说道：“叶宗师，请恕朱雀冒犯，我想问一下，您现在已经覆灭了金陵王家和其掌控的耀世集团，是否可以收手了？” “或者说，您暂时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产生大的社会影响的行动了吧？”她小心组织了一番词语，补充道。 叶凡心中暗道：原来玄机在这里。 他脸上却是一板，沉声道：“怎么，北海组织还是想要管着我了？” 朱雀忙解释道：“叶宗师，您不要误会！我只是例行询问一下，毕竟您刚刚灭了金陵王家，实际上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我坦白和您说吧，中枢里已经有人对这件事很不满了。如果短时间内您再有什么大动作的话，北海恐怕就没有理由为您周旋了。” “而和叶宗师开战，却是我们十分不愿的。” 朱雀缓缓说出最后一句，心里却是十分着急。 她是真的怕叶凡向老大说的那样，会去找偷袭他的蒙面人的麻烦。那个蒙面人据老大说，来自洪城唐家，如果叶凡再将这个漳州省城最大的武道世家给灭了的话，可就给中枢那人落下口实了。在各方的压力下，北海恐怕正要对叶凡出手。 那样的话，就不知道会有多少牺牲，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危害了。 叶凡轻轻端起茶碗，又喝了一口茶，才淡淡道：“我明天就会北上洪城，唐家我是一定要去走一趟的。” 朱雀闻言，心中一咯噔：还真让老大猜中了！ 她期期艾艾地问道：“杀人吗？” “杀！”叶凡冷冷吐出一个字。 偷袭他的蒙面人不是唐无敌，就是唐无敌的长子唐宇，这份仇却是去年时就结下了。 洪城唐家的信息，叶凡早就让洛星河调查了一些出来，唐无敌自从十年前败在步天行手中，便一直归隐养伤。唐家由其长子唐宇和次子唐辰管理。 去年派出唐锋，勾连刘瘸子图谋江东，恐怕就是唐家父子的阴谋。可惜被他挫败，唐家不管是因此怀恨在心，或是图谋江东之心不死，都是要对付他的。 仇怨估计也是那时结下。 再者，在今年洛城武道大会上，唐辰和吕凤仪联合对付他，被他双双斩杀。 这份仇怨，却是又深了一分。 既然有此大仇，那注定是不死不休。叶凡现在灭掉了耀世集团，有了些许空余；再加上修为更进一步，武圣真君之下，难逢敌手，此时不去了结这个梁子，留着过年吗？ 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世界，哪容的下仁心和顾虑？ 朱雀听叶凡说个“杀”如此坚决，知道断然无法劝服其改变主意了。她也不敢对叶凡的行为指手画脚，因为此刻她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北海，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叶宗师主意已决，朱雀不好再劝，只是希望宗师此行动静能小一些，北海也好与国家交代。” 她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幽幽一叹，武者桀骜，恃武犯禁，很难管理。北海为了国家稳定，十年前就血腥镇压过一次国内武道界，各方伤亡不计其数，才终于让国内安稳了十年。 如果叶凡此去洪城，闹得动静太大，中枢那边达成一致要北海出手镇压他的话，恐怕武道界又要乱了，重回十年前的乱象。 毕竟叶凡的武道已经通天，至少与老大青龙不相上下，到了这个层次已经很难镇压，一个不慎就要天翻地覆，他一人足以动荡整个武道界，甚至令北海遭受重创。北海遭受重创，那些潜伏的武道世家便也会不甘寂寞，要出世争霸了。 这正是步帅和老大所担心的事情。 因此他们认清叶凡的实力后，便采取怀柔政策，希望能在和平相处中对其行为有所控制，以维持国内稳定。加上叶凡做的事都还算秉持原则，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并非恃武逞凶、故意无视法纪，所以对其怀柔，也是中枢和北海都能接受的。 自然也有人提出异议，建议北海出手镇压，但这项提议暂时被压下了。但若叶凡后面闹得动静太大，恐怕这项提议就会实施了。 那样的话，对国家、北海和叶凡三方，都会是沉重的打击。 想到这里，朱雀忙又隐晦地补充了一句：“叶宗师，就算您纵横无敌，无所畏惧，但金陵叶家和你母亲刚刚整合耀世成立的灵能集团，是逃不开这些社会影响的。” 叶凡闻言，双指轻扣桌面，陷入沉思。 他此去洪城杀人，唐家父子断然不会引颈就戮，动静是小不了的。唐家是武道世家，如果整个家族反抗，他或许杀的不止唐无敌和唐宇两人；即便只杀唐无敌父子，两人俱是大成境以上的宗师，齐齐死亡也会在武道界造成轰动，社会影响自然也是小不了的。 余泽城的不守承诺已经让叶凡知道，中枢里至少有一位领导对他不满，如果王家和洪城唐家的事情赶在一起，这位领导还真有可能拿来做文章，逼北海就范，出手镇压他。 他自然不惧一个北海组织，但和国家最上层的势力对立起来，叶家和灵能集团便要完了。 在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之前，还是要和国家管理层博弈，达成一个平衡。 但洪城唐家他也不准备放过，北上计划不会取消，如此，只能那样了。 他思绪理定，抬头看着朱雀道：“你的忠告我记下了，还有别的事吗？” 朱雀叶凡没有明确表态，还想再劝，但看到他平静的眼神，只好止住话语，低着脑袋道：“没有了。” 她的性格一向张扬，强势奔放，执行任务时更是烈火燎原，霸道强势，从未失败过。但面对叶凡这个被组织定位为“一级危险人物”的巅峰宗师后，她便左支右绌，老大交代的劝说任务似乎也没完成，从未如此沮丧。 “不过老大交代这个任务时就叮嘱过，不用急于求成，尽人事听天命。”朱雀想到这个，又是一叹，可不就是听天命吗，就看叶凡北上的动静大不大的过中枢领导们的忍耐限度了。 叶凡这边点点头，随即起身。 朱雀也赶紧起身，一边说道“我送叶先生出去”，一边拉开隔间木门。 叶凡摆手要她不必送，淡笑道：“你从金陵赶过来见我，怕是小年饭都没有吃，就在这里吃了吧。你们北海的好意我心中明白，不用担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看到朱雀沮丧的情绪，叶凡不知怎的，心中某个地方也是微微触动，便在离开之际，略微表明了态度。 朱雀心中一喜，等再要说些什么时，叶凡已经去的远了。 她只好在心中疑惑：叶宗师这样的人物，不会放弃洪城之行吧，那么他的应对周全之法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