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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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士兵将长枪一举，直接将他拦在账外。 “是我。” “司统领？” “嗯，我有要事要见将军，带着这东西是因为附近有瘟疫，以防万一。” “什么？” 司擎苍却不打算再解释一遍，直接问道：“穆将军在吗？” “在，就在里面。” 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是擎苍吗？” 司擎苍撩起帘子，微微垂头走了进去。大帐中间坐着一个穿着盔甲，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常年征战沙场，让他浑身染上了煞气。 “将军，是我。” “回来就好，穆英那丫头每天都要在我耳边念几遍。你到底去了哪里？” “将军，现在只能和您长话短说，东边那座山中有重兵把守，而他们看守的全都是犯了病的人。” 穆忠一双铜铃似的眼珠盯着他，“犯了病的人？” 司擎苍深黑的眼睛显得凝重，“应该是瘟疫，属下进洞探过，他们的人进去会穿上厚重的衣服来隔离，而里面，正常的人进去很快就会被传染，属下怀疑他们想要用瘟疫来毁我南朝根基。” 穆忠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震天响，“这些畜生！擎苍，你马上清点人，我亲自去将这窝端掉。” “将军，我有些紧迫的私事需要立即处理，我过来通知将军，希望将军立马封城，将灾害降到最低。” 穆忠没有强迫他，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就冲着他提前告知这消息就已经是大功一件，何况他还冒着巨大的危险亲自探出了事情真相。 “去吧，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将军，我需要带走一名军医。” “好，你带走吧。” 司擎苍很快带着一名军医离开了军营。 “统领，你为何戴着面罩？”何军医有些不解。 “何军医，一会儿您也戴上面罩吧。”司擎苍直接说道。 “哦？是时疫？”何军医很快猜了个七七八八。 “估计是，以防万一，何军医还是戴上的好。” “好，那赶快带我去看那病人，如果真是时疫，必须尽快防范才行。” “就在前面不远，一炷香时间即到。” “那就好那就好。” 何军医毕竟不能和行军打仗的司擎苍比，司擎苍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回顾晚柠身边，但跑了一段路回头看到何军医被自己抛得远远的，又不得不停下来等待。 这样走走停停，的确用了慢慢一炷香的时间才到那荒废的村落。 司擎苍一勒缰绳，马儿还没停下，他便翻身下马，箭一样地冲进了院子里。 看到炕上半闭着眼睛的顾晚柠，他的一颗心才稍稍踏实。 几步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晚柠，你感觉怎么样？” 顾晚柠就是觉得难受，没什么力气，呼吸都难受。 她其实早就听到了动静，本来有几分警惕，但是见到司擎苍之后，她就放下心来，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司擎苍将她揽入怀中，她才睁开眼睛，“你别离我这么近，万一我被感染了，又传染给你怎么办？” “如果要传染早就传染了，你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站在旁边看着？” 顾晚柠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这时，简陋的屋子里出现了第三人。 司擎苍忙对她说道：“这是何军医，让她帮你看看。” 何军医脸上也蒙着一块布，他走过来，冲着顾晚柠点点头，“姑娘，让我帮你看看。” 顾晚柠并未梳妇人的发式，所以何军医以为她还未嫁人。 司擎苍也未过多解释，他知道如果爆发瘟疫的话，让更多人知道晚柠的身份，那样她会很危险。 所以他直接说道：“那就麻烦何军医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来看看。” 顾晚柠闻言将手伸了出去，何军医将她的手放平，然后搭上了她的脉搏。 何军医认真诊脉，渐渐地，眉头隆起。 司擎苍见到他的表情，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但他没有开口，等待着何军医的最终结果。 半晌后，何军医收回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面色凝重，他冲司擎苍招了招手。 司擎苍看了一眼顾晚柠，“你再歇一会儿，我去听听何军医说什么。” 顾晚柠懒懒地“嗯”了一声。 两人走到外面的屋檐下，何军医才开了口，“司统领，病人尺肤热甚，脉盛躁者，脉盛而滑，恐怕不大好。” “不是一般的风寒？” 何军医摇了摇头，“十有八九不是，是否时疫，病情严重到什么程度，尚需观察。” 时疫若那么好对症下药，也就不会那么可怖。 第186章 明显感觉不好了 何军医也只能判断一下，却不知道该如何治疗。 司擎苍脸色微微发白，“那她现在怎么办？” 何军医叹了口气，“先按照脉象抓点药看看吧。” “麻烦了。” “不麻烦，我得离开了，如果是时疫的话，那就严重了，药我会让人送过来。” 送走了何军医，司擎苍回到屋里，看到炕上靠坐着的顾晚柠，强颜欢笑，“没关系，只是一般的风寒，养养就好了。” 顾晚柠一言不发，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最后视线垂了下来。 司擎苍以为她只是不舒服，就走过去，想要搀扶一下她，谁想她却轻轻避开了，“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司擎苍的手顿在半空，眉头一挑，“为什么？你还想避开我？” 顾晚柠没有就他这个问题作出直接的答复，而是说道：“你骗不了我，若是普通的感冒，何军医不会是那种脸色，而你，一向不喜欢笑，笑起来真的很违和……”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轻笑了一声，倒是让凝重的氛围放松了几分。 司擎苍见事情瞒不下去，就直接说道：“何军医只是说你的脉象有些严重，至于是不是时疫尚需观察。” “也就是说有很大可能感染了，所以你不能留在这里。”顾晚柠半点也不退让。 “晚柠，难道我要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知道我做不到，何况，我若是被感染了，应该早就被感染了。” 他毫不在意地伸手将她的手抓了起来，“别任性，让我照顾你。” 顾晚柠还想说什么，可是一阵天旋地转，直接就晕了过去。 司擎苍也没想到她这一病来势汹汹，高烧到了昏迷不醒。 他只能守在床头，不停地用湿帕子给他冷敷，不时看看门外，等待何军医让人送药过来。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时辰，院门刚出来一点声音，一向稳重的司擎苍却飞快站了起来，几乎是跑到了门口。 “司统领，这是何军医……” 他的话还没说完，司擎苍抢过药，“谢谢，我先给她用药，明日让何军医再来一趟看看。” “好，我这就回去告诉何军医。” 士兵看了看屋子，不知道屋子里住的什么人，怎么将军紧张成这样，话都没说完，人就没影了。 摇了摇头，士兵翻身上马，骑马回了军营。 司擎苍是穷苦人家长大的，虽然一年没碰过灶台，但生火熬药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忘记。 等他熬好一碗药，见还很烫，就放在灶台上，快步去了屋子里。 顾晚柠的脸已经烧得发红，漂亮的眉眼却紧紧皱成一团，时不时地哼一声，可见她很痛苦，睡得并不安稳。 他快步走到炕边，伸出大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灼烫的温度让他脸色发沉。 忽然，顾晚柠伸出手，仿佛想要拼命地抓住什么东西，司擎苍立马伸手将她的手抓住。 两只手刚刚触碰到，顾晚柠就紧紧抓住，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抓住司擎苍的手之后，她的眉头松泛了一些，整个人也安静了许多。 司擎苍忍不住抬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到一旁，轻轻道：“晚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顾晚柠仿佛陷入了一个冗长沉重的梦，醒不过来，但她觉得很难受，很孤独，很害怕…… 人一旦生病，所有负面情绪，脆弱的一面就会爆发，即便她从来不承认，但她内心深处是孤独的。 她像是一个人走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干渴的快要死掉，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晚柠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的心像是奇迹般的被平抚，而这道声音也好熟悉，熟悉得让她依恋。 司擎苍一直陪着她，之前害怕她着凉，已经将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上了，似乎还不够。 他得去找点被子。 抽了抽手，平静下来的顾晚柠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他一动，她就用力抓住他的手，让他根本没办法动弹。 可他害怕她这样躺下去会加重病情，想了想，他也没有多犹豫，直接脱了鞋子上炕，将她搂入怀中。 怀中一片灼热，司擎苍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