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夫夫[重生]_分节阅读_17
“之前你给我们看的那张。”郑峪翔以为李泉没想起来重复了一遍,李泉随即把符纸拿出来递给他。他接过来和牌位上的符对比,李泉默契地把手机的光照到符纸上。 郑峪翔盯着两张符不动,半晌后眉头狠狠地蹙起来,符上画的符文虽然不一样,可是笔迹却十分相似,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模仿,那两张符多半出处同一个人之手。想到些他不由把视线移向余丛一,李泉说过这符是‘余丛一’画的。 “怎么了?”接到视线的余丛一松开梁超,梁超就跟个布偶一样跌落在地,没了反应。他转身凑近了郑峪翔看到那两张他觉得一样的符也立即想起了‘余丛一’,瞪着眼想看清楚点,可眼睛瞪圆也没看清楚,于是伸手去拿,不想那贴在牌位上的符纸没生根,被他的衣袖轻轻擦过就揭了起来,忽地飘起来瞬间燃起一团青焰,眨眼化成灰烬没了踪影。 三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个‘囧’的表情,李泉吼道:“余老爷,你怎么这么手欠!” 余丛一想解释他不是故意的,可他还没开口那块没有名字的牌位就自己裂开了,郑峪翔惊得手一抖,牌位从他手里跌出去,落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接踵而至的是一阵乍然而起的凄厉哭嚎,尖锐刺耳。 三人都盯着地上已经裂成两半的牌位,李泉还十分配合地把光照过去,于是余丛一和郑峪翔都清楚地看到了从牌位里钻出来的一团不成规则的东西,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张血淋淋的大口,如同刚刚进过食的野兽对他们咆哮。 “你们看到了什么?”李泉故作镇定地盯着在地上自己抖起来的牌位,喉结上下滚动。余丛一朝他瞥过去,故意夸张地说:“美女,胸大腰细,厚嘴红唇!” 郑峪翔瞪着那朝他掀起獠牙的‘厚嘴红唇’,手伸已经伸到腰后迅速拔|出来一把迷你勃朗宁,把余丛一挡到身后对准地上的牌位正要开枪,余丛一却拦住他说,“让你余哥来!” 实际上余丛一并没有什么把握,他体内的血却这样的环境下沸腾起来似的,有股说不出的力量往外涌。他换到郑峪翔前面,一脚踩在那牌位上,冷眼对着面前狰狞成只剩一张大嘴的怪东西,接着一爪抓住那东西的头顶,哂笑道:“孙子,还不跪下叫爷爷!” 余丛一喊完台词,提着那几乎没什么重量的东西往外甩出去,那东西落地却像几百斤的重物摔在地上,都被摔变了形。不过很快那东西又自己起来,眨眼间敛起煞气,巨嘴缩回到正常的大小,自行揉捏出一个人形,接着端端正正地在余丛:“余老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大驾亲临,望您恕罪!” 第14章 替死鬼 如果说之前余丛一只是有底气,现在则变成了神气,跪在他面前的若是换他以前的小弟,甚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此刻让他这么神清气爽。被鬼害怕让他感觉像是登上了食物链的顶端,他环抱着双手,仰起下巴低眼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东西’问:“你是什么——鬼?”他暗自衡量了一下措词,最后的话拐了个弯。 那什么鬼抬起头来,竟是个面容好看得有些像女人的男鬼,红唇白面,要是再胸大腰细的话就和余丛一对李泉说的差不多了,可惜他只有干瘪的身材,罩着一身月白的袍子,瞪着一双桃花眼望着余丛一的样子倒真有几分祸国殃民的气质,完全没有刚刚的可怕。 “余老爷,小人和您说过的,小人是民国21年梨花班的沈白玉,被奸人所害,流离世间,您不记得了吗?” 沈白玉恭敬得和跪在佛前的信徒一样,余丛一的双眉往眉心收紧,下巴抬得更高了两分,神气的目光沉下来说:“没问你是谁!”他不满完回头瞥了眼郑峪翔,“翔子,交给你来。” 郑峪翔已经收好枪,瞥过沈白玉走上前去,随意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又戴回去,好似平时在家电视看久了般,接着停在那个叫沈白玉的鬼面前说:“你要不要先站起来?”虽然这鬼现在看起来挺像人的,可他没忘刚才那能一口吞下他的大嘴,下意识没靠沈白玉太近,而这个跪着的姿势让他感觉若是下面的鬼有什么动作会让他防不胜防。 然而沈白玉的视线转向郑峪翔,一瞬之间就从信徒变成见了骨头的野狗,那随时都想扑过去咬一口的欲望再明显不过,甚至是不由自主地跪走到郑峪翔跟前,抬着死气沉沉的桃花眼露出一丝贪婪的精光。 郑峪翔很没气概地往后退了半步,若是换个人敢这么看着他,他腰上的勃朗宁早已往那人头上穿了个洞,可从他不用试也明白,物理攻击对这些物体起不了作用。这种不能还击的感觉令他非常的不爽,更令他不爽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体好像只喜欢他,之前的黑气是,这鬼也是,余丛一不说,连李泉和梁超都没事,就他突然就成了一盘招阴物喜欢的菜。 余丛一注意到了郑峪翔眉头微蹙的表情,也不说破,只是上前冷不防地拎起沈白玉扔远,然后毫不掩饰他的嚣张地蹲到沈白玉面前,抓着沈白玉的头发恐吓,“给我好好交待,你在这干什么?不然让你再死一次!” “余老爷?”沈白玉爬起来,不急不恼,揉正了他被摔扁的脑袋继续跪着对余丛一回道,“您真的忘了吗?是您把我收在牌位里的,还叮嘱我看好那个人,别让他在您来之前被别的鬼弄死了。” 沈白玉看向卷缩成一团,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的梁超。余丛一又头疼起来,沈白玉说的‘余丛一’显然不是他,可那个‘余丛一’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梁超死?梁超为什么会被别的鬼弄死?难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余丛一’? 余丛一把装着满脑子疑问的脑袋转向郑峪翔,见郑峪翔还在刚才的位置不肯挪动半分,他朝人朝过去一只手,“有你余哥在,怕什么!” 其实郑峪翔谈不上是怕,只是对于他的谨慎,对于原来他以为不存在,现在也一无所知的‘物种’他潜意识地不愿靠近。但看到余丛一伸到面前的手,他还是往前挪了两步将那只手拍开,然后俯盯着沈白玉,一手抱着另一只手的手肘,空出来的手掌捏着唇角思考起来。不过他思考的方向与余丛一完全不同,他想的是梁超。 整件事的开始是大风哥丢失的戒指被梁超捡到,然后梁超被大风哥欺辱,所以梁超怀恨在心杀了大风哥?正好梁文富被撞见,于是梁文富为了包庇儿子承认自己是凶手,最后被大风哥的手下打死么? 这个思路初想起来合理,甚至在见到梁超时他也这么认为过。可仔细一想,大风哥的死因只是腹部中刀,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杀人手法,而且在随时有人经过的车库,处处是监控,如果凶手真的是梁超警方不可能查不出来。 那么,大风哥真的是梁文富杀的话,那梁胜的死又是为什么?或者说背后还有隐藏的凶手?目的呢?难道真的是李泉说的需要49魄的换命术而进行的无差别杀人?因此他才会被毫无相干的牵扯进来?但他其实也不算毫无相干,姜扬和大风哥有联系,按李泉说的剔魂针应该一开始是在姜扬手里。 郑峪翔突然静止不动,脑子里有道白光一闪而过,若是不把问题想这么复杂,他面前本来就是个不科学的世界,他是不是可以放开逻辑想远一点?于是,他脑子里突然跳出堆在门口那一摞钱纸,他做了一个最大胆也最可能的猜测。其实凶手就是梁超,因为怨恨杀了大风哥和梁胜,甚至因他在车库里正好在杀人现场撞见了梁超,所以他才会有大风哥和梁胜一样的遭遇,而警方查不出来原因是梁超用了某种并不科学的方法,比如利用‘鬼’!这样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如果在一天前他还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可现在他相信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因为‘鬼’此刻在他面前就有。 “借你的手机用用。”郑峪翔转向靠着墙正在发神的李泉。 李泉回过神来一怔,他除了人什么也看不到,更听不到,余丛一和郑峪翔在他眼中就像是对着空气演喜剧,此刻他抬眼瞧了瞧郑峪翔,本来想问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问了可能也没什么结果,于是把当成手电用的手机交给了郑峪翔,没有开口。 拿到手机后,郑峪翔仔细地在房间里四处检查了一遍,不想梁超根本没有做什么隐藏,墙壁上大方地画满了诡异的图案,像是什么符咒。他斜起嘴角把梁超从角落里拉出来,扔到和沈白玉并排。梁超立即浑身发抖要往远处爬,像是很怕沈白玉,结果被余丛一怒声喝下,不敢再动了。 郑峪翔这回注意没在沈白玉身上,那股紧张感也就没了,他直直地将光照在梁超的脸上,问:“梁超,其实真正杀死你爸的人,是你,对吧?” 他的意思其实是梁超用了某种办法让梁文富替他杀了大风哥,然后害其被大风哥的手下打死。梁超却瞪着他瞳孔急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恐惧的话,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旁边的沈白玉接了话。 “嗯,是的。”沈白玉朝着郑峪翔吞了吞口水,又瞥了眼余丛一,乖乖地视线缩回来继续说,“不只是他爸,还有他哥,都是他杀的,他用自己的身体当容器养怨气。” “怨气?”郑峪翔好奇地问,“什么是怨气?” “你不知道吗?”沈白玉像是摆在面前有个大便宜似的蹭起来又想往郑峪翔靠近,结果被余丛一打压回去,他又乖乖地跪好,“枉死之人留连人世不肯散去的怨念,但又不够形成厉鬼的就结成了怨气,外面房间的黑气就是怨气的结集。” “那怨气能够杀人吗?”郑峪翔又问。 “当然不能,但怨气能侵入人类的身体,控制人类心中的恶念,只要恶念产生就会被无限的放大,最后做出疯狂的举动。” “所以,梁超是用怨气控制他爸,然后杀了大风哥的?” “不是哦。”沈白玉突然不配合地露了一个邪笑,薄唇间往外冒了点鲜红的舌头,舔出了一丝水气,直勾勾地盯着郑峪翔说,“你让我吸一口阳气我就告诉你!” 不等郑峪翔反应,余丛一已经一巴掌招呼在沈白玉的脑袋上,那颗本来无形的脑袋就打成了一个腰子的形状,“小鬼,你再说一次试试!” 沈白玉的浑身的邪气瞬间收得不剩一毫,捏正了脑袋又五体投地,情真意切地朝余丛一磕头说:“对不起,余老爷!小人知错了,求余老爷原谅。” “别让我再看到下次!好好跪着。”余丛一又拿出他征哥的气势,沈白玉端端地跪正了回,“是,小人不敢了!” 郑峪翔诧异的盯着沈白玉,觉得他就像是唱戏一样夸张的演技,可面对余丛一那股恭顺又不像假的,他压下冒出个头的念头,思绪转回来,见余丛一不耐烦地摸出一根烟,但没找到打火机又烦躁地把烟塞回去,然后对着沈白玉问:“那梁超是怎么杀大风哥的?” “大风哥不是梁超所杀,是被梁超的父亲所杀。”沈白玉回答。 这个回答让郑峪翔又开始疑惑,“因为梁超他爸杀了大风哥,所以梁超杀了他爸?”这个猜测他觉得不可思议。 “正是如此,小爷真聪明!”沈白玉一眨眼又忘了余丛一的存,连说话的表情都变得轻快起来,“梁超的父亲因为撞见梁超被大风哥欺辱,一努之下趁大风哥没有防备将之所杀,而后大风哥的手下赶来,他驱走了梁超后被数人围击。” 说着他突然停下来又朝郑峪翔舔了舔唇,笑道:“不过梁父被打死的原因并非大风哥的手下怒不可遏,而是因他们都被梁超控制的怒气侵入,丧失了理智,梁父最后死的样子可惨了。” “为什么?他老爸不是为救他吗?”余丛一完全无法理解地瞪大眼睛。 沈白玉的表情正回来对余丛一回道:“余老爷,您知道大风哥是怎么欺辱梁超的吗?不对,那并非叫欺辱,而是两人共赴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