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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守承诺……”孟青呢喃着,“若是出尔反尔呢?” 闻言,蓝心有一瞬的僵硬:“阁主会出尔反尔么?” 耳边顿时没了声音。 两人维持着依靠的姿势,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孟青轻轻道:“不会了。” 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蓝心仍是禁不住泛起一丝喜意:“最后的一年之期若到,阁主真会允诺放属下回去?” 毫无血色的唇瓣动了动,孟青正欲回话,却听另外一道嗓音忽地凭空出现:“她当然不会。” 听到那熟悉的音色,蓝心神情一凛。 侧首望去,便见二人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名年轻女子,玄色锦袍,素带缠身,眉目狭长如流丝,神情间自带一股与生俱来的傲色。 见得来人,蓝心皱了皱眉:“不是让你留在渡海关么?” 许是见她二人相依相偎心中不适,师映容冷哼一声:“我堂堂花月舫领主,岂会是她孟青说什么就是什么?” 毫无预兆的,身上靠着的人突然朝地面跌去,蓝心一惊,慌忙弯腰去接,却是没来得及。 身子重重倒地,红衣散乱,孟青双眼紧阖,已然失去意识昏死了过去。 见此情形,师映容笑得无比轻蔑:“她孟青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蓝心脱下外衫替孟青盖上,回头道:“是你。” 师映容坦然:“是我。” 听到她承认,蓝心不由握紧了拳头。 孟青答应绮桑要将紫金关让出去,她的确是说到做到了,多日前便安排她将紫金关的守卫和子民迁移出去,从始至终都是打算留一座空城给越初寒。 然而没想到的是,越初寒等人竟会被连她和孟青也不知道的七星弟子所埋伏,有人瞒着她们插手于此,以致于突生变故,而能够越过孟青号令阁中弟子的人,并不难猜。 蓝心责怪:“你——胡来!” 虽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但师映容仍是感到不解:“你到底在护她什么?千载难逢可以重创她的机会,我绝无可能白白错过!” 蓝心面有怒色:“你可知道你这样做了,日后她若痊愈,你该有什么下场!” “无非就是死路一条!”师映容同样怒道,“我早就不是过去那个怕死的我了,既然要迈出这一步,就没想过要活着!即便如此,我死之前也必不会叫她好过,她无论如何都得给我陪葬!” “不等她给你陪葬,你已经是一具尸体!” “我现在和一具尸体又有何区别!”师映容恨声道,“活着,却是不能替父母报仇,还要在仇人的威逼之下伏身做狗,我早就死了,我不在乎!” 蓝心气急败坏:“伯父伯母并非阁主所杀,她虽有心将花月舫收入麾下,但当日情况如何你心知肚明,她并未大开杀戒强取豪夺,那时花月舫内讧已久,两位护法合伙逼着伯父让位,下杀手的是他们!阁主只不过是趁机将花月舫占领罢了,你为何要将这全部罪过都安在她一个人头上?” 师映容道:“父母的确不是被她所杀,那依你之言,她趁虚而入占领花月舫难道我就不该恨?我痛失双亲,父亲一世心血落入他人之手,那等情况之下,她为了让我乖乖臣服,不仅将你带走以此牵制我,还给你喂了毒,这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她孟青的手笔?不向她复仇,你说我该找谁去!” “父母双亡如何?花月舫败落又如何!”师映容难掩愤色,“这些我都可以承受,只要她孟青不横插一脚,我依旧可以和你在一起,也可以过得很好,可她偏偏仗势欺人,逼着我归顺七星阁,落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名声,而今谁人提起我师映容不评上一个毒字?全都是拜她所赐!” 往事如风,表面早已走远,却始终盘踞在心间。 字字说来都是血泪,无法否认她有她的所恨,蓝心看着她,无奈道:“我并非不理解你,也并非是护着她,”顿了顿,“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想你死……” 师映容行到她跟前,万般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孟青,冷道:“若不想我死,就先杀了她。” 蓝心愣住。 杀了她? 师映容眼神凶狠:“你不肯?” 她循循善诱道:“此时动手,你我就能成为七星阁的主人,往后这西境也都由我们说了算,不必再被她欺压,我和她不一样,我和碧云山庄没什么仇怨,若我成为西境之主,自然不会与东境有所斗争,这天下也就能回到孟霄没死时的和乐之景。” “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没人可以阻拦我们,也没人敢阻拦。” “可你要是不愿意,等她伤势痊愈后,我势必会与她有一场殊死决斗,你不忍心她死,又忍心我死么?” 蓝心后退一步,痛苦道:“不……” “你不肯动手也行,”掌心凝出一团光华,杀机暴现,师映容移动目光道,“我自己来,手刃仇人乃是一大快事,倒也无需你来代劳。” 光华愈发刺眼,带着无上汹涌真气,仅此一掌,便可了断那人性命。 神思恍惚间,蓝心适时将她一推,慌乱道:“不可!” 师映容已经没了耐心,喝道:“说了这么多你半句也没听进去,还不明白么!我既然有心要杀了她,之前又敢坏她的事,必然是因为身后有人帮持,你到底在固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