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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舒舒道:“流云关自有医者,你们要知道,这件事并非普通的挟持人质,乃是与七星阁有关系,若这少年是孟青派来混淆视听的奸细,你我一旦上当,必然难以防备!” 裴陆原本也只是顾念着绮桑的安全,所以想要心平气和地对谈,不愿剑拔弩张,万一将这少年惹恼,一刀抹了绮桑的脖子,得不偿失,可见柳舒舒说的头头是道,他也不由动摇起来。 “初寒,你怎么看?” 便见越初寒立在原地沉思一阵,忽地直直盯着那少年道:“这人,有些眼熟。” 听她淡淡说出这句话,绮桑心里“咯噔”一下。 该不会她认出来少年就是鬼手了吧! 他们俩当初是交过手的,虽说那时少年是蒙着面,但有关杀父之仇,越初寒一定会印象深刻,难道她察觉到了? 这想法刚刚浮上心头,下一刻,便听越初寒沉声道:“是你!” 相似的断崖,一模一样的挟持,场景重现般的两方对峙,一切都太过熟悉。 越初寒紧紧握着手中长剑,目光如炬:“那日杀害父亲后逃离碧云山庄的凶手,就是你!”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这少年就是杀害庄主的真凶!” “难怪看着眼熟,当日我也在场,就是他没错!” “故技重施,而今又来挟持二小姐,可恶!” …… 裴陆大惊失色,忙问道:“那时我并不在庄里,果真是他?” 越初寒冷声道:“绝不会看错!” 便听柳舒舒也紧跟着道:“你不在庄里,我可在,正是此人!” 见他们认出了自己,少年倒也不慌,只冷笑道:“小爷光明磊落,那日的确是我挟持越姑娘不假,可你们那庄主却并非是我所杀,真凶可是另有其人。” 绮桑听的两腿发软,后背登时冒出涔涔冷汗。 柳舒舒喝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说你不是真凶,那你倒是当着我等的面说说,真凶是谁!” 少年若有似无地看了看身边的绮桑,傲慢道:“真凶是谁我不知,我只为引开你等视线助那人脱逃,总之冤有头债有主,越长风并非死于我手!” “满口谎言!”柳舒舒大怒,“当日庄内除了你便无其他可疑之人,越伯伯死后你便挟持绮桑妹妹逃往了金刀峡,与今日之景分毫不差!不是你还能是谁!” 少年不屑道:“本人行的端坐的正,是便是,不是便不是,绝不承认!” 柳舒舒眼神忽闪,将他好一阵注视,这才又问道:“好,你既不肯承认,那我问你,你既然设计掩护那真凶逃离,必然会与他有来往,不然你又如何得知他是否得手,又怎么断定该何等关头现身吸引注意力,你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少年仰着下巴,一派轻狂道:“我是听命行事,不与他直接接触,提前潜藏进越长风房内,待他死后我便故意当着越初寒的面冲出来,但你们庄里也并非来去自如的地方,依照事先说好的,我挟持越姑娘离去,那人则趁机逃走,毒是他下的,我至始至终都未与他见过面,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柳舒舒大笑一声:“真是荒唐!主谋与共犯竟会一面都没见过?你自己说出来就不觉得可笑?” 少年懒得与她争执,无所谓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说我没有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但你们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我是,随便你们怎么说,总之今日不达到目的我不会轻易放人,等孟青来了,我自会问她要来解药,剩下的事,你们找她算账去!” 这少年虽势单力薄,但也并非好欺负的主,即便知晓他便是当初在庄内作乱的贼人,可眼下他手上把控着绮桑的性命,一时半会儿也拿他没办法。 场面凝重,双方胶着于此,久久没能有所进展。 少年与柳舒舒的谈话绮桑听得清清楚楚,内心惶恐之余,她也有些半信半疑,便躲在少年身后压低声音问道:“你真不知道真凶是谁?” 少年侧过身子看向她:“我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会呢?你既然要替他打掩护,怎么会没见过他?” “他提前在饭菜里下毒,是越初寒送到越长风房里的,我只是依照孟青交代的话去做,哪里有什么机会和他见面?” 绮桑讶然。 孟青明明从一开始便说了,她派出鬼手就是为了把原主带回七星阁,已经成功杀了越长风,孟青绝不会允许原主继续留在碧云山庄与越初寒在一起,也就证明鬼手一定知道原主就是杀害越长风的人。 结果现在怎么突然就反转了?这少年竟然不知道真凶是谁,他怎么会不知道越长风就是原主杀的呢? 绮桑追问:“那孟青叫你假装挟持我,要把我带回七星阁,这事她是怎么说的?” 少年露出回忆神色:“她并未多言,只说让我替那人作掩护,但我若想全身而退就只有挟持你这一条生路,她原话说的是,如此便可一举三得,既能杀了越长风,又能将你带回到她身边,我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去。” 也就是说,孟青并没有告诉他原主就是杀害越长风的真凶。 难怪他会不知情,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不过对于绮桑来说这倒是一件好事,他既然不知道,也就不用担心他会说漏嘴把自己供出去,至少对于眼前的情况来说,绮桑的处境还不算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