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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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刚一松,她就恍若被抽骨了般无所依撑地倚至他的胸前。 沈千盏对他撒手不管的态度很是不满,揪着他的衣领,仰头看他,愤然道:“你得扶着,你一松开我,我会跟个风筝一样,飘走的。” 季清和反问:“你哪天不飘?” 沈千盏对答如流:“不刮大风就不飘。” 季清和失笑,他单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复又埋下去的脸抬起,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个来回:“你这样的也是少见。” 沈千盏头晕眼花,也就剩这张嘴还有战斗力,闻言,反唇就问:“我哪样了?”语气凶巴巴的,颇有季清和敢说她一句不好她就上手挠人的架势。 “喝成这样,还能口齿清晰的。”他低头,去看她的眼睛。 她眼里湿漉,像清晨林间,雾散遗露,那双眼清澈见底。 他着了迷,喉结上下轻滚,情难自抑,想趁虚而入,又觉不够君子,想了想,说:“你那个策划,不怎么聪明。没苏暂教的好,不识时务也不知趣。” 沈千盏又揪他衣领:“不许说我坏话。” 季清和笑:“我什么时候说你坏话了?”两句话,偏她会抓重点。 沈千盏不答,她嫌仰着头累,额头抵着他的下巴,闭目入睡。 季清和自然不会让她现在睡着,扣住她下巴的手一抬,迫她抬起头来,他一掌落在她颈后,替她撑着脑袋,问:“听说你上次喝醉了,发梦说醉话,对我很是钦慕?” “没有吧?”沈千盏有一说一,格外坦诚:“我就馋了馋你的身子。” 季清和挑眉:“怎么馋的?” “做梦馋的。” 季清和捏她后颈,诱哄:“梦里怎么馋的?” 沈千盏努力回忆了下,时间太久,她有些忘了。手迟疑着,探到他的腰上,又沿着他的腰线挂住了裤腰。 做到这步,她抬眼,一双眼亮晶晶的,噙着笑,不怀好意道:“再问姐姐要脱你裤子了。” 季清和哑火。 他目光越过沈千盏,看向她身后的镜子。 她的后颈至耳垂,绯红一片,像娇涩的小花,明明娇弱不堪非要努力绽放。 某一道底线像是突然被挑开破闸,他瘾瘾而动,声线越来越低:“就是不问,你也可以脱的。” —— 乔昕回花厅时,正赶上傅徯与宋烟相继告辞。 宋烟要回《春江》剧组备戏,傅徯也要回酒店背剧本。 好在她来得及时,告知了酒店大堂有记者蹲守,两人分错时间和路线,一前一后离开酒店。 明天剧组开机,众人玩闹也都有个度。 沈千盏离席后,傅徯宋烟及一干演员、导演也陆续离开,场子一冷清下来,渐渐的一批批拎酒的拎酒,拎下酒菜的拎下酒菜,全跟车回了酒店。 乔昕放心不下沈千盏,特意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拽着苏暂去客房接人。 苏暂不傻,季清和上回来无锡时,他就觉得两人有了苗头。今天大好的机会,他才不要自讨没趣,遭人记恨。 “季总都跟盏姐见过家长了,有什么不好放心的?”苏暂苦口婆心:“你知道坏人姻缘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吧?盏姐要是不乐意,十个季清和也奈何不了她,况且,季总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小人。”不然按他支的招,季清和早把人摁上床了。 哪用得着这么迂回,这么山路十八弯的。 乔昕犹豫:“可是……” “别可是了。”苏暂勾着乔昕脖子,把人拉到咯吱窝下,说悄悄话:“盏姐出差来无锡那次知道吧?” 乔昕点头。 “我们去的时候不知道情况这么紧急,到了剧组第二天才停水停电。你知道那批被萧制片夸上天了的物资是谁带去的吗?” 乔昕摇头。 “是季总。”苏暂曲指弹她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什么时候能有我一半聪明啊。” 乔昕:“那不管盏姐了?” 苏暂说:“不是有人管着吗?管得舒舒服服,服服帖帖。” 乔昕腹诽: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正经呢? —— 同一时间。 季清和抱着沈千盏上了顶层为他预留的商务套房。 进屋后,大堂经理留下餐车,悄声闭门离开。 季清和一步未停,将沈千盏抱入卧室。 卧室内布留了一圈感应灯,他迈入的刹那,温和的灯光倏然亮起,盘亘在床底两侧。 他将沈千盏放在床上,俯身替她除去高跟鞋。手指刚穿过鞋扣,握住她的脚踝,她下意识地一缩,半睡半醒间,睁眼看来。 辨认了一会,看清是谁,她半坐起身,眼也不眨地盯着他。 季清和不动声色,握着鞋跟替她脱下鞋,又去解另一只鞋的鞋扣。 卧室内仅有两排感应灯,光线昏暗。 沈千盏安静地坐在那,不吵也不闹,任由季清和为她脱鞋。 等一双鞋都被脱下,摆在床尾,她静静抬眼,眼尾的弧度像半垂的凤尾,旖旎妩媚。 季清和握着她的脚踝,低头在她脚背上轻轻一吻:“醒着还是醉着?” 这记有些要命,有根弦被他这个亲吻所撩动,她一下天塌地陷,心口一酥,又麻又痒。 她缩回脚,跪坐在他面前。 心口悸动的痕迹犹存,她想得要命,也渴得要命。骨子里的风流劲蠢蠢欲动,就要破茧而出。 她摸到他的耳朵,轻捏了捏,像在摩挲着一块上好的宝玉,爱不释手:“原本醒着的。” 沈千盏凑近,如一只小兽,低着头轻轻蹭他颈间:“现在,刚醉。” 她的发髻在路上时已松散了一半,这么一垂首,长发披落,柔软的发丝在他颈窝处轻扫着,像有根羽毛,将痒意撩至心底,掀起一阵天干物燥。 季清和捏了捏她长发散开后露出的修长后颈,喉间微紧,嗓音微沉沙哑:“有醒酒药。” “不想喝。”她鼻尖碰了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嘟囔着抱怨:“味道奇奇怪怪的。” “那睡会,睡醒了带你回剧组。” “不睡。” 季清和停住。 他攥住沈千盏的手,侧目,认真与她对视了数秒:“既然都不想,做些别的。” 他应该是笑了,唇角挑起个极细微的弧度,还没等她看清,他已摘了眼镜,低头吻下来。 紧接着,季清和连喘息的时机也吝啬给她,将她压入被中。 她鼻端涌入了大片他身上清淡的冷香,盖过她的酒味,似一簇冷竹,清冽好闻。 这香味与时常萦绕在她梦中的淡香逐一重合,前调淡如轻无,后调厚积薄发,似巫山山顶间隐秘的云雨,积蓄到某种程度,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将她浇淋得湿透。 她被困在这山间,呼吸渐渐困难,本就发晕的脑子,更晕了。 神思迷乱,风雨稍歇之际,他微微松手,指腹抚着她被亲吮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嗓音低哑,像在克制,又像在痴迷,声线低沉,还未清晰便渐渐吞没入唇间:“沈千盏,现在叫停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叫停? 她知道自己也想的要命。 她睁眼。 柔光下,他的眉眼深邃,像立在她脚下的悬崖,就等着她一脚踏空,一并沉沦。 她伸手,手指从他的下颌抚至眼角。有了着力点,她便有了依附,凑到他跟前时,重重叠叠的分影终于定格成眼前的这个人。 “我想。” 她话音刚落,他复又欺上。 沈千盏张着唇,迎着他几度克制后,奔离禁忌有些失控的亲吻。 暴雨没顶,烈阳骄日。 她想起六月的西安,她怦然心动,见色起意。 那一夜荒唐,成了她的夜夜春梦,魂牵梦萦。 她的耳垂湿润,脖颈也被细密亲吻。 季清和尤为喜欢她难耐挣扎的模样,厮磨着,看她呜咽,看她徒劳。 沈千盏被他逼到鼻尖发酸,眼眶酸痛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朦朦胧胧得似隔了层水雾,他的五官渐渐模糊成一道黑影,又渐渐碎成纸片。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嘴角沉得不自觉下坠,怎么都扯不平。 季清和哭笑不得,心口又因沾了她滚烫的眼泪塌了一半,咬着她的唇,轻声哄着:“哭什么?” 沈千盏羞于启齿,张嘴就咬。但没敢咬重,怕他记仇报复,咬完就松口。 他终于快意,一点点地占着她,指腹擦去她脸上泪痕时,低声问她:“明天醒了,认不认账?” 他不进不退,逼她回答。 沈千盏委屈得要命:“认。” 季清和又问:“负不负责?” 沈千盏摇头:“不负。” 季清和失笑,握着她的腰,低着头一下下吻她的脸,吻她的鼻尖,“我再问一遍,负不负责?” 沈千盏这回是真哭了:“就不负。” 她哭得断断续续,一双眼被浸湿,瞧着特别可怜。 他心软得不行,偏头去咬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