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甫洛夫的狗_分节阅读_121
“并不是。” 方唯有一瞬间的糊涂,而赵延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投射过来:“我是认真问的,你要不要跟我试试看?开启新篇章,是忘了上一段感情的好办法。” “我……”方唯卡壳了一下,他不擅长拒绝人,“太突然了,我现在还没想过……” 其实也不突然,毕竟赵延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方唯踌躇纠结,不知该如何委婉拒绝。感情不是不能再尝试,但现下这一团乱麻的情况下肯定不行。 两人一时间静下来。 “没想好的话我可以等几天,如果是拒绝也没关系,依然能做朋友。”赵延看他无措呆愣的样子,摆摆手,把台阶递了过来,“你不要往心里去。不如先想想吃什么吧?真饿了。” 他语气轻松,神态自在,倒不像是表白被拒的样子。接下来也仍在讲笑话,眉飞色舞、毫不扭捏尴尬,方唯不禁又要怀疑他是不是一直在开玩笑。他分不清,他对待感情向来死心眼,过于看重,轻飘飘的处理方式他没有经验。 就像现下方唯不经意间摩挲了下手指,之前周锐昀给他递瓶盖时不小心碰上了对方的手指,触感早就消失,心里却隐隐不自在的觉得还粘附在上面。 “怎么这副表情?不会还想着我刚才的话吧,你别在意,真拒绝了我也没事,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赵延眉开眼笑。 方唯回神,应了声:“嗯。” 世人千奇百怪,对感情的态度亦是如此。如方唯,他唯一一次的表白对象就是周锐昀,当时没收到确切的回答,于是神思不属好几天。如赵延,却是随遇而安的坦然,吃不到粤菜便换川菜,也没什么大不了。 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有人自在逍遥早早看开。 谢衡也逍遥,他给谭西原发了条晚上一起吃饭的信息,不过对方可能在忙,还未回复。谢衡悠闲躺在酒店的床上玩手机等回信。上次跳了河,登了当地小报,第二天事情就传到了谢家长辈耳朵里。谢母一顿骂,谢衡却不当回事儿,麻溜的放狠话,要谢母别再找无辜人的麻烦,然后收拾东西滚出家里。 谢母自生下谢衡后身体一直不好,当天被气得缓不过来气,不知是在酝酿风暴还是静观其变,总之那天之后也没再找茬。谢衡乐的自在,趴在床上又给谭西原去了条骚扰短信,肉肉麻麻粘粘腻腻。 谭西原还没回信,他先收到一条狐朋狗友的消息。对方一口气狂发几个大笑的表情,再悠悠然传来一张截图。截图显示自微博,说某高校里有学生虐猫虐狗。附的照片虽小,但谢衡一眼认出了当事人——是他在C大上学的表弟。 谢衡跳河那次消息出来,没少人嘲笑他。这个混不吝的表弟也在其中,这会儿身份对调,谢衡乐的赶紧拨通电话,阴阳怪气反嘲笑回去。 谢衡表弟叫柏安,尖嘴猴腮,品质一般。 “哥,你还笑呢,要不是我爸把消息拦的早,我就要被学校处分了。”柏安抱怨。 “那你不是活该吗?好端端的折腾个动物干嘛。” “那我折腾什么去?倒是有个人想折腾的。” 谢衡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谁啊?” 柏安那边顿了一下,语调拖长:“庄越知道吧?就是哥你要我好好照顾的那小子。” “他惹到你了?” “这事就是他闹出来的,你没看见,当时转发好几万了,我身家信息都给人肉了出来。”柏安说着来了气,“我倒是想听您的吩咐好好照顾他呢,结果他一转身却把我害了。” “那小子是有点轴。”谢衡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可别提了,前两天他跟谭西原去吃饭,庄越正好在那家餐厅做兼职,两人差点又干起架来。谢衡不想跟个小孩子计较,偏偏庄越回回见到他跟谭西原待在一起,都像个护食的小野兽,红着眼捏起拳头就失了理智。 谢衡抱怨:“你这弟弟到底怎么回事?恋兄也要适可而止吧。” 谭西原在一旁似无奈似气闷。 “是吧,特别轴。”柏安的声音拉回了谢衡思绪,“哥,我真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这是你宝贝小情人的弟弟,但我也忍不了了……” “忍不了你跟我说干嘛?”谢衡回道。 “那我要教训他,不得先经过你的同意。” “你现在挺懂事啊,都知道问我意见了?” 那边柏安哎了一声,正要说话。谢衡听见手机里响了一声,便急着要挂断电话:“你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有电话进来,先不说了。” 电话是谭西原打来的,说快下班了,去哪吃饭。谢衡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收拾自己,闲杂琐事全抛却脑后了。 第42章 下 新工作逐渐得心应手,方唯调了个岗位,在公司一把手眼下眼皮子底下工作,每天神经紧绷、战战兢兢地想着要好好表现,而一旦忙起来倒是很少想起那些回避的痛苦。 赵延也进退有度,即使那天挑明了心意,后续也没做出什么让方唯感到困扰的事来。 时间如水流逝,近来降温厉害,窗外树叶由绿转黄,铺满长街。方唯有些感冒,在茶水间打了个喷嚏。公司会务正好在旁边接水,笑着说:“你下午跟陈总去医院吧?正好去拿点药,听你咳两天了。” “天气太多变了,昨天热今天冷。”方唯说,“应该没事的,过两天就能好。” 小姑娘捧着杯子窜出去:“不管啦,我要离你远点,被传染上就完了。” 方唯留在原地暗自失笑,茶水间窗户没关,冷风一吹,他又打了个喷嚏。方唯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想要不行的话,下午还是拿点药吧。行政部门的同事上午打过招呼,让他下午陪同着去医院看望生病住院的公司谋领导。 方唯皮相好,推出去也算公司门面,于是这类本跟他无关的琐碎事务都落到他头上。去医院是方唯开的车,近来他跟方母关系日渐和缓,前天晚上方母来看他,悄悄地把人拉到窗口,要他往下看:“你爸爸今天也来了,但不肯上来。” “干嘛不上来?”方唯下意识问。 问完自己先反应过来,以他父亲好面子的做派来看,远远不可能先服软。于是在方母的有意撺掇下,方唯下楼请了人去外面餐厅吃饭。方父本来不肯去,还是方母挽住他的胳膊不让走,状似威胁道:“好久没跟儿子一起吃饭了,你不去可不行。” 见方父表情松动,方母悄悄朝着方唯眨了眨眼睛。 一行三人去了家高档餐厅,一晚上吃掉方唯大半个月工资。方父总算脸色好看了点,出了餐厅方唯要坐地铁回去,方父见他现下连辆代步车都没有,便丢了个车钥匙下来。 家庭关系好不容易有回暖迹象,方唯还算有眼力劲,没把车钥匙丢回去,推脱几下,眼见方父脸又要拉下来,赶忙收进口袋里,腼腆笑了笑。方父哼了声,一晚上终于开口说了句暖心话:“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有了车倒是方便了不少,同事还是第一次坐他车,四处打量了下,说:“这车不错啊。” 方唯笑笑没接话。红灯间隙手机响了声,是条垃圾信息。删除时滑到了前两天给谭西原发的信息,方唯刚搬到现在这间公寓时,谭西原垫付了一个月的房租,这段时间方唯精神恍惚,一直忘了还,前天才记起来,把钱打给了对方,但一直没收到谭西原的回复。不知是怎么回事。 方唯感到奇怪,但也没想多久,很快就被同事的新奇话题岔开了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