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废柴修仙记_分节阅读_299
见了殊迟,她心里浮起个模糊的轮廓,清冷骄傲、高高在上,很难触及,而她想逗他,源于她想将这清冷骄傲轻轻抹去,还原他最真实的模样。 殊迟眼帘微微一垂——他好像被她调戏了。 青棱瞅了他一会,觉得他大概不会再理自己了,便歇了逗弄的心,才要开口和他商量接下去的事,却听他动听的声音响起:“青棱姐姐。” 她一愣,看到他已抬眼望自己,眼神清明,带着浅浅的笑,脸颊却有些微红,不知是羞涩还是激动…… “哈哈,乖。”她很快回过神,畅快地笑起来,“小殊迟,姐姐很喜欢你,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心情因为他一声“姐姐”而豁然开朗起来,畅快的滋味让她觉得这一千年来因为失去记忆而造成的空白,终于被填满,生命忽然有了一点色彩,他是她苍白仙途之上所遇见的惊喜。 青棱说着,伸出手,像长辈般摸着他的头。 柔软的发丝入手,触感如缎。 殊迟只让她摸了一下,便侧开了头,伸手将她的手抓下。 “不好。”他拒绝她,虽是笑着,却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拜师一事,绝无可能。 “好吧。”青棱没纠结这个问题,却苦恼地皱了下眉,“冲你这声姐姐,我总要给你个见面礼才好。” “不用了,你已经给过我了。”殊迟笑了,她的手微凉,掌中有道粗砺的伤疤,硌得他心有些疼。 “给过?”青棱不解,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被他抓着。 殊迟空出一手,掌心向上,化出一颗碧蓝的透明小球,球里浮藻般飘着一缕发。 “是你的吗?”他问她。 这小球他从小带到大,据说是他幼时与父亲外出所遇到的仙友赠予的礼物,他死死抓着不放,一被拿走便哭闹不止。随侍的人没办法,只能将这发放入湛海球里再交给他。 如今她说五百年前曾抱过他,他便想起这缕发。 他收了五百年的——她的发。 青棱想起自己当初断发的举动,嘻笑的表情收去,眼神忽然飘远,温和地开口:“是我的发。” 殊迟摩娑着湛海球,另一手仍抓着她的手,在一瞬间做了决定。 此生古魔一族王后,非她不可。 第252章 PART.7 远远的,两道人影急掠而来。 兰潜在前狂飞,微霜跟在她的身后。 微霜救兰潜出了法阵后,便与青棱他二人分散了,这一路上,兰潜都焦躁不安地朝着某个方向飞行。 她没有回法阵之处去寻被吞噬的四方轿,而是瞧准了某个方向毫无犹豫地飞去。 这已让微霜猜到了原因——血仆与主人之间,是有血符联结的,兰潜可以轻而易举找到她主人所处的位置。 两个飞了一小段,就看到挂在半空中的青棱与殊迟。 兰潜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来,可这笑还没展开多久,便又忽然凝固。 她看到了殊迟的笑。 作为殊迟的血仆,她在他身边呆了四百年,而在这四百年里,她只见他笑过三次。 她记忆里他的笑容,都是转瞬即逝,从没像此刻这样,那笑竟由唇及眼,深植内心,虽然只是浅浅的笑,可眉间飞扬,眼底温柔,似蛟海深处的七彩珊瑚,流转出璀璨光芒,叫人贪恋。 贪恋到嫉妒。 那个笑容并不是给她的。 “少主!”兰潜扬声一叫,加快了速度飞到他身边。 她看到殊迟掀了斗篷,不再遮掩,便猜到他身份已暴露。 殊迟手一合,收起了湛海珠,他的手心同时一空,青棱已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空的手,淡淡的失落涌起。 “微霜姐。”青棱已收了嘻笑的面容,飞身迎向微霜。 微霜只朝她点点头,表明自己无碍,视线却随意扫过殊迟。 “我没事。”那厢,殊迟动听的声音响起,他抬手拍拍兰潜的头,安慰着她。 “少主,你吓死我了。”兰潜站在他身前,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地开口。 “这样就把你吓死了,这几百年的道行你怎么修的?”殊迟温不经心开口。 兰潜望去,他的视线仍旧停在青棱身上,竟一眼都没看过自己。 她气结。 “少主,有什么好看的,你已经盯了她很久很久很久了!”兰潜郁郁出声抱怨。 殊迟闻言终于看她一眼,出口的声音不大:“兰潜,我看谁还需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兰潜猛得住嘴,他语气虽淡,但她听得出其中的愠怒,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警告而已,却也让她惊出一满手汗意。 这个殊迟,和她跟了四百年的主人,有些不同了。 “下面要怎么办?”微霜浮空问青棱。 既然青棱说进了寂渊泽一切都要听她的,微霜便不多言。 她的职责,只是陪青棱下山,护她周全,随她玩得高兴而已。 青棱沉吟了一番,扬声道:“殊小友,追杀你的人到底什么来历,什么修为?能在这里布得下那么庞大繁杂的转换阵,这可不是一个两个修士能办得到的,而且布阵的修为必在天道初窥之上。小友,你不老实,当初我接你任务之时,你们只说是个天道初窥第一重境界的敌手,可没说是如此复杂的境况。” 听着她一下子便疏远起来的口气,殊迟皱了眉头。 那声“殊小友”,听得他很不舒服。 他身形一动,人从藤萝缠上,转眼站到青棱身前。 身后兰潜也跟着飞上。 四人都浮在了寂渊泽的半空之中。 “我是族中少主,拥有族长的继承权,来杀我的人,大概是觊觎族长位置的人。”殊迟回答得很随意,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死了,他们才有可能在我父亲进入飞升闭关之后得到族长之位,获得族中修行至宝。” “你身份非同寻常,为何只两人上路历炼?”青棱觉得奇怪。 “我族试炼,除了要寻回试炼之物,也包括了这一路之上受到的所有危险。能活着回去才算完成。”殊迟不紧不慢地说着,像在吟唱一阙动听的歌谣。 “殊小友……”青棱还想再问,谁知话才出口,便被他不悦地打断。 “叫我殊迟。”他实在不想再听这么疏远的称呼,似乎两个人间的距离被瞬间拉得无比遥远,见青棱沉默,他又道,“叫我殊迟吧,青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