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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言一道法术击溃身侧张牙舞爪的厉鬼,问瑶华:“你怎么来了?” 瑶华边以剑斩鬼边伸长脖子远眺,心中着急:“我听闻大师兄带人攻上天清山,我担心……” “你担心他?”雪言听完,哼了声,“巧了,他倒也担心你,瞧他这模样,本是想攻上山将被魔尊掳走的你救出来呢。” “被魔尊掳走?”瑶华一惊,立刻道,“不行,大师兄是误会了,我这就去跟他解释清楚让他停手!” 雪言见她说风就是雨,赶紧拉住:“哎哟大小姐!你看他这模样,还不明白么?即便没有你,他也……” 瑶华被他拽住胳膊,回头看他时,眼尾泛红,一双琉璃似的眼中已蒸上盈盈水光。 雪言登时各种想当头一棒的话便堵在喉咙里,难以启齿。 “……你怎么会跟月娘一起过来?”他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跟你们分开后,没有回天清山。”瑶华别过脸,偷偷拭了下眼角,“路过一条河时,嗅到了妖气,便上去看看……” 后来,月娘自瑶华身上嗅到了雪言微弱的妖气,起先险些以为雪言糟了这个小道姑毒手。 幸而问清了始末,没酿成错。 索性瑶华也不知该去何处,便在月娘那儿小住。 月娘听闻雪言他们逃出天清山,便已按捺不住想将自家狐狸找回来。 后又闻仙门要攻上魔教,护犊之心便令她即刻起身,前往此处。 雪言听闻始末,想到月娘为他而来,心中便暖融融的。 柳煦只身用结界护住方漠,余光瞥见小郎中神色从容地快速忙碌,自豪感油然而生。 只是这些厉鬼先前见他在此都本能畏惧,绕道而行,如今发了疯却是胆大包天,脸他的结界也敢强撞。 柳煦眯缝了下眼,青面獠牙的厉鬼刚触到结界,顷刻便着了绿焰。 魂魄哀鸣之声不止,听得人撕心裂肺。 没一会儿,便只余下缕缕青烟。 方漠不为所动,仿若身处无人之境,药钵中物经他之手,已渐渐成形。 柳煦唇角噙笑,转头尚能分些心替旁人除掉些厉鬼。 他透过层层鬼幕,能瞧见中心最为浓黑的一点,那便是谷玄之。 滔天邪气黑成这般,抬手便能驭驶数目如此庞大的鬼,真不知是造了多少杀孽。 林枫在那处勉力维持结界,看不清战况,不知为何,心中便慌乱得厉害。 他又不敢贸然出声让师重琰分神,转念一想,忽而计上心头。 “谷玄之!”他大喊,“你罪恶滔天!你究竟屠戮了多少生灵!你还记得被你屠杀一空的落霞寺吗?!” 身后醒来的两位掌门一听,相互望了望。 落霞寺,虽是个极小的寺庙,当时满寺僧人一夕之间消失殆尽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的。 只是因为太小,又无人追究,最终究竟如何,现在想想他们竟不知晓。 谷玄之沉默须臾,阴恻恻地问:“是那个小鬼?” “我当日就不该心存慈悲,还留他个三魂六魄的。” 听声音,谷玄之也并不轻松。 万鬼遮蔽中偶尔可见法术金芒,如穿透层层乌瘴的日光。 林枫笑了两声,继续扬声:“既然承认得如此直爽,那杀害鸿云真人及其弟子林松,又残杀数名玄音谷弟子嫁祸旁人之事,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 那边并未搭话。 良久,不知是谁闷哼了声,谷玄之这才笑道:“一群将死之人,你便是套出我话又如何?” “今日此处的,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见他修了点邪术就狂妄至此,师重琰险些气笑了。 他心中也郁闷,若用的是自己本尊身躯,何苦几人对他还压制不得? 师重琰不禁又想说林枫无用。 但听见林枫声音自远处吃力响起,些微抱怨如方才一剑升天的厉鬼般烟消云散。 毕竟这事儿,怪不得小道士。 谷玄之躲于厉鬼之中操控,不说话时便无声无息,难觅踪迹。 师重琰余光寻见一道区别于厉鬼的人影,提剑刺去,又在看清时急急收手。 “哎哟尊上。”一把折扇抵住他剑尖,青玉君笑着拍拍自己心口,“可吓坏属下了。” 师重琰移开剑,眉间微蹙。 远处忽闻惊呼,他心下一紧:“林枫?” 林枫未能答他。 他全力抵挡鬼魅,未有心思分给背后,冷不防被从后腰刺了一剑,任谁都痛得说不出话来。 “苍海长老!”一掌门急得跺脚,“哎哟你这老东西!” “你们怎么回事?”苍海长老反倒奇怪地看他们,“魔头就在你们跟前,为何呆站着不杀?!” “你这人——”林枫半跪于地,忍着剧痛,用法力一寸一寸将利刃逼出体内,咬牙道,“没长眼睛的吗?!” 结界已现裂痕,林枫不得不用更多法力补全它,近乎脱力。 远处厉鬼组成的黑漩中暴起怒极的一声:“苍!!海——!!!!” 与此同时,方漠自地面抬头:“成了!” 他将其中一瓶递给柳煦:“交予师重琰,小心。” 复朝一处喊道:“雪言!” 雪言携瑶华应声而来,拿着另一瓶宝贵之药,领命往林枫所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