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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欢爱的面前,所有的事情都不存在了。 走廊里一片安静,整个监狱也是一片安静的,只能听到急喘的呼吸,微弱的低吟,还有肉体摩擦的声音。 在这个地方,希望,欲望,绝望,生存,爱恋,死亡,这些所有的人类情感都巧妙地编织在了一起。如果无法侦破其的秘密,那不如就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战斗与欢爱夺去了他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江玨很快就睡过去了,这一晚他睡在顾令的身边,似乎是在零号监狱里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在这里,一张网已经展开,很快,就到了收网的时候。 早上的时候,江玨是被一阵刺痛惊醒的。这种痛感是从他的身体深处发出,他习惯性地蜷起了身体,想把那阵难耐的疼痛压过去,可是这阵疼却和以往不同,江玨盘算着时间,距离上次服药还没有过二十四小时,这次发作有点不对,他努力克制着,过了一刻才睁开了眼睛。 眼前已经一片明亮。他的眼睛微微一眯,适应了片刻才接受了那片光亮。 顾令坐在桌前,眼前放着早点,他看到江玨睁开眼睛,道了一声早。然后他放下里的咖啡杯,“在早上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些监狱外面的事,外界的崩塌似乎更严重了。” 江玨点了点头,事态的恶化是预料之的问题,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他挣扎着做了起来,身体里的痛连绵不绝着,完全不肯放过他,他的额头上一直冒着虚汗,努力咬紧了牙关,几乎要压制不住那痛感。 顾令似乎是还没发现他的异样,又或者是发现了,当作没有看见:“起来洗漱一下,趁热吃点早点吧。” 江玨只觉得,再不走出去他就要晕过去了,他有点吃力地摇摇头,赶走眼前偏偏浮现的黑影,声音沙哑着说:“我先回去了,有事情稍后再说吧。”他以前也发作过,唯有这一次,这么来势汹汹,指压着痛处也无济于事。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这是第一次,他这么惶恐,觉得死亡离自己是这么近。 江玨用了极大的力气站起身来,只有几步远的牢门口此时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身体里面的各处都疼痛不止,所有身体里脏器上的血管都爆裂开来,引起阵阵痉挛,最疼的地方是胃部,像是有把刀戳在了里面不停绞动。 顾令坐在那里,看着他狼狈不安,他沉默了片刻,拿出一瓶东西放在桌子上,“你要回去找这个东西吗?” 他必须把这件事情挑明了,他不希望事到如今,江玨还要独自面对这件事。 江玨几乎用了所有的力气回头看了一眼,那瞬间,他的脸色无比苍白,一直掩藏了很久的事情被戳破,那是他的药,至少这件事,顾令是知道了…… 像是有子弹打入了身体,江玨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倾倒了下来,然后他感觉是被顾令抱了起来,把他扶回了床边,他倒了一杯不冷不热的水,拿出一粒药喂他。 就这么一会,江玨的头发衣服就被出的汗浸湿了,他感觉体内有数处炸裂开来。疼痛像是巨兽把他吞噬。他的不停颤抖着,药吃了下去,可是仅仅过了几秒钟,服下去的药就跟着合着血吐了出来,然后他又吐出了几口血,嘴角流出的鲜艳的红色把床单都染了色。 事到如今,顾令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也没有想到江玨的这次发作如此的凶险。忽地有一种恐慌浮上了他的心头,他想起了自己病死的母亲。 顾令的抖着,又取出了一枚药塞到江玨的口,几乎是逼着他吃了下去。这一次服下的药没有吐出来,可是情况也一时没有好转。 江玨急速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朦胧,甚至连顾令在哪里都看不到。天上地下都是一片眩晕,他感觉身体发沉,意识却在发飘,好像就靠着一根丝线,把自己的灵魂禁锢在身体里,他知道自己是在顾令的怀里,顾令的体温让他稍微寻回了一丝的理智。 太疼了,他受过那么多的伤,可是似乎在现在,那些疼痛都不值得一提。 江玨挣扎着,努力着,张开口断断续续地说:“我们做了……一些安排,现在……还差最后一点。” 如果他因为身体的原因无法完成任务,那么必须有人把这些事情做下去,顾令无疑是最佳的人选。事到如今,什么欺骗,什么隐瞒都不重要了,计划的执行才最关键。 顾令早就知道江玨是在做一些事情,他把江玨冰冷的握在掌,帮他按住痛处,止住身体里的痉挛,“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呃……”江玨闭着眼睛,仰头忍过了一阵剧痛,继而断断续续的开口,“是公司,一定要消灭公司里面的使者,找到最终使者在是谁,使者在哪里……” 然后他在顾令的耳边,又说了几个字,他已经没有力气把全部的计划说完,黑暗像是洪水一般把他吞没,他终于晕了过去。 顾令知道,林氏病的发作就是如此,剧烈的发作之后,便是长久的昏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发作会越来越频繁,直到最后,不再醒来。 他帮江玨把被子盖好,又用热毛巾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在昏迷,江玨的眉头仍在不停微皱。 然后顾令开始整理思路,最初,公司这个词是江玨告诉他们的,江玨提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但是他也撒过谎,现在细细想来,顾令在心里否定了之前江玨的一些说法,公司是一个非政府的组织,想要操纵法律和几大家族是不太可能的。让他们进入零号监狱的,很可能的不是公司,而是其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