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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个鸡儿[电竞]_第37章

    前一阵子,宁斐钦迷上了眼前这个游戏,绝地求生。

    他玩过很多游戏,最开始时,对于这款需要和队友对话交流的游戏他有些抵触,但随后了解到有单排模式,不用开麦说话,于是决定尝试,然而第一局他不小心选到四排,还被两个队友打死抢走了三级头。

    后来……

    后来他迷恋上一个主播。

    曲阜是他看的第一个主播,最初只是为了感谢他帮自己报仇,没想到踏进直播间后,就再也没出来。

    这也导致宁斐钦在吃鸡道路上越陷越深,尤其是跟队友一起玩的时候,真的很有意思。

    耳机里传来吵吵闹闹的声响:

    nixidie:“5.56子弹有没有,分我点?

    简杨:“你要多少?”

    nixidie:“给个四五十发吧。”

    简杨:“地上。”

    nixidie:“干,这是五发。”

    皮了一把,被nixidie揍了一拳后,简杨老老实实把子弹分出来,还问道:“还有人缺子弹不,卫总你缺不缺?”

    在宁斐钦发出消息后,曲阜声音很快响起:

    卫总:[缺。]

    曲阜:“缺。”

    宁斐钦不能说话,他和队友们的交流全凭借打字,不对,没有们,他只和一个人交流,那个人,就是曲阜。

    因为这个原因,宁斐钦几乎没玩过需要语音的游戏,除了吃鸡。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开黑的乐趣。

    一局结束,宁斐钦用手机送出十个海鲜拼盘,曲阜是主播,当初两人之所以在一起双排,就是因为他给对方刷礼物。

    钱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用钱也能换来朋友。

    宁斐钦家里很有钱,尤其是他哥,在接管了公司后把企业越做越大,兄弟两人感情一般,谈不上多亲密也不算太差,他哥很忙,忙到每天都见不到人的那种。平日里,两人连在一块吃餐饭都不一定有空,更不用说交流,他哥给了他一张卡,每月定时打钱,数额不定,但规定他每月至少花一百万。

    他曾经说自己不需要,可看见他哥皱起的眉,最后只好答应。

    他哥这么忙,不应该再为了他的事分心。

    之前宁斐钦一直花不完,偶尔打打游戏买些装备,成为人民币玩家,装备买最好的,一路顺畅,转眼便氪到最高级,但往往也很快对那些游戏失去兴趣,每到月底钱花不完就随便找个捐款项目把剩下的钱一捐,就算完事。

    自从看了直播,宁斐钦的钱便再也不愁去处。

    有时……还会超支。

    从这以后,宁斐钦才体会到花钱的乐趣。

    把自己喜欢的主播送上最高位,充满了成就感。

    “卫总,准备。”曲阜提醒道。

    宁斐钦仓促点下左下角准备按钮,名字后端出现个小黄勾,进入游戏。

    最近他们四排打法越发狂野,从落地的那一刻起,就疯狂开始搜刮,如疾风扫落叶般迅猛,搜完东西后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打架,个个枪法过硬,好战恶逸,享受这杀人舔盒的快感。

    直播间观众纷纷亲切称他们为土匪队。

    像土匪一样,打家劫舍,愍不畏死。

    等到十二点,曲阜下直播,今天的四排告一段落,宁斐钦给他刷完最后一波礼物后,直播间变为黑屏,零星飘过几条弹幕,还有的跟他道晚安。

    眼见自己的名字飘过,他怡悦发弹幕回道:

    ABC:[晚安。]

    困意袭来,宁斐钦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随后洗漱上床,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宁斐钦睁着眼望天花板,床头插着夜灯,将书桌的影子延伸至墙壁,冗长漆黑,从墙角悄悄往上升,好似要浸透整间屋子。

    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下,索性闭上眼,不去注视。

    宁斐钦想到小时候被关进的那间黑屋子,因为他吵闹不听话,保姆便将他强行拖至杂物间,锁上房门。

    没有窗户的屋子在落锁后很黑,周围昏暗一片,宁斐钦哭泣的行为都哽了一下,随后疯狂敲门,也没有人来。

    那个女人,是他童年阴影,也是造成他如今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在他三岁时,父母便离婚了,母亲专心打拼事业,没有空照顾他,便给他找了个保姆。

    原以为能让他得到更好的照顾,却不想,这个举动,将他推入深渊。

    小孩子没几个不皮的,保姆没那个耐性,仗着他妈常年住公司,经常掐他威胁他不准哭,不准向他妈告状,一个不高兴就把他关起来,等到第二天才放他出来。渐渐地,他开始学会了沉默,不敢出声,害怕说话,以至于后面得了发声障碍,说不出话来,成为一个哑巴。

    直到七岁那年,他哥发现了这点,把宁斐钦带回家,父母两人因此大吵一架,宁斐钦已不愿接触任何人,也不肯开口说话,对所有人都无比抗拒,变得敏感而自卑。

    在长时间的压迫之下,宁斐钦胆子变得很小,别人只要一大声说话或者稍一流露出不耐烦的情绪,他就能感受到,随后害怕地躲到一旁,再不愿开口。他哥试图令他敞开心扉,找了许多医生,都没有效果,最终,只好接受这个局面。

    之后宁斐钦再没见过那个虐待他的保姆,听说,她过得很惨。

    这么多年来,他哥算是他唯一不排斥的人,宁斐钦也就和他哥生活在一块,说是生活,倒也谈不上,他哥太忙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自己一个人。

    无法克服的心理缺陷,让他交不到朋友,不愿也不敢去尝试,默默忍受那份孤独。

    他和他哥是两个极端,他哥的优秀,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从生下来到长大,宁斐钦理所当然成为被忽视的那个。

    对此,他倒谈不上怨恨,只是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