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男人侧身倚在墙面，单手插进裤袋，裁剪精良的白色衬衣衬得男人十分禁欲，清晨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整个人的气质淡淡的，然而修长的身形姿态却显得有些慵懒，听到里面的动静，江与哲眼神一瞥，小姑娘换了身白色衬衣和深色牛仔，柔软的长发披在肩头，把那些痕迹遮的好好的。 他皱眉撇开视线，问道，“好了？” 顾长安一愣，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会等她。 “江博士，你今天去学校吗？” “嗯。”语调懒懒的。 “走吧。” 不知道有谁说过，说她反射弧太长，感情迟钝，当时她还不太同意，等和江与哲一块儿坐在车上时，她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尴尬这个词。 她和江与哲坐在车的后座，开车的是个中年男人，似乎认识他以来，江与哲都没怎么开过车。 车内太安静了，顾长安不太自在的往车窗外看。 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顾长安。” 她僵硬的扭头过来，疑惑看向他。 “早餐。” 他手里拿着一瓶牛奶和一包叁明治，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顾长安的心脏快速的跳动了几下，下意识的想拒绝。 “你没吃早餐。”他淡淡的的解释道。 “.......哦。” 顾长安接过他手里的早餐，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掌心，微凉，触电似的快速伸回手，“谢谢。” 顾长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牛奶，热的，他还很贴心，早已经将瓶盖拧开，她踌躇了一下，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喜欢？”迟迟看她没有动作，江与哲偏头问道。 顾长安反应过来，回神后说：“没有，谢谢。” 江与哲情绪很淡，“不客气。” 车内又陷入了和刚才一样的安静气氛，顾长安只好闷头吃着早餐，幸好住的地方离学校不是很远，开车20多分钟就到。 到学校时她手里的早餐也差不多吃好，正准备下车，江与哲看向她，“拿来。” “什么？”顾长安面露疑惑。 他的视线挪向她的手里，顾长安不禁想，难道他要帮她扔垃圾不成？ 吃完了早餐，她手里一直拿着空的牛奶瓶子和包装袋，准备下车的时候再扔掉。 她不太确定，所以只是试着把手挪过去，这时一只微凉的手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袖子往上折了两道，顾长安低头就能看到他光洁的手腕，小骨微微突出，有着致命的吸引。 顾长安撇开视线，想拒绝，“江博士，其实我下车扔掉就行了。” 江与哲抬了抬了眼皮，没理，径直从她手中拿过垃圾，然后下车走到最近的垃圾箱把垃圾扔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顾长安从车上下来，看着他的动作，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那么优雅，似怕破坏这一份优雅，她从包里抽出纸巾，走过去递给他。 而且他还帮自己扔了垃圾，更应该感谢他。 “江博士，谢谢啊。” 江与哲接过纸巾，擦了擦手，随后扔进垃圾箱里。 “对了，你是不是要去王院的办公室？” 她刚才确实有说过要把方案给王院，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怎么了？你也去找王院有事？” 她犹豫的问道：“是不是我的方案有什么问题？” 他的双手放在两侧，气质总有些压迫。 这一早她对他说了好多个“谢谢”，客套又疏离，他不需要，所以一早情绪不太对，看她现在小心翼翼的样子，江与哲放缓了情绪，温声回她，“没事，有个会议信息，有些事要去问问陈院，正好他在王院那里，所以一起过去吧。” 陈院是医学系的教授，最近升职当了医学院的院士，想到这些，顾长安也就释然了。 两人一起走在校园，以往她到学校的时候搭公车都会晚一些，今天因为搭了江与哲的车来的也就早了一点，这会儿学校没多少人，但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多少让她觉得怪异，这太像情侣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睁大了眼，悄悄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才发现今天两人穿的衣服有些像情侣款。 江与哲似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出声问道：“怎么了？” 他对她说话时脑袋会微微低下，他身上那淡淡的薄荷味很轻易就传到了她的鼻间，再加上此时他那低沉的嗓音，顾长安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迟早会沦陷进去，遂加快了脚步，忙说，“江博士，我一会儿还有课。” 匆匆的语气像是在遮掩什么。 江与哲挑了挑眉，跟上她的脚步。 到了建筑系的办公室，王院和陈院果然在一起，见到两人一块儿进来，面露惊讶，江与哲似看出了她的想法，很快做出解释，“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就一起过来了。” 顾长安向他投向感觉的眼神。 啧，她在担心什么？ 顾长安对王院说道，“王院，这是你上次让我做的方案，已经做好了，所以就拿了过来。” 王院对他的这个学生一直很赞赏，也觉得她很有天赋，人也够勤奋，对她温和的说道：，“就先放那儿吧。” 顾长安把方案放到桌上，便说道：“王院，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走的时候她对陈院点头打了个招呼，又看了一眼江与哲，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知怎的，她觉得耳根有些热热的，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江与哲回国想了很多事，比如说他和顾长安分开了那么多年，小姑娘是不是有男朋友，又比如说小姑娘对自己不感兴趣诸如此类，唯独没想到的是国内学校的会议竟然会那么多，忙到抽不出时间来跟顾长安说会儿话，他紧皱着眉头，准备和陈院说点什么。 陈院刚好看了下墙上挂着的钟，离会议只有20分钟的时间了，便说道：“王院我现在要过去开会，一会儿再来你这儿喝茶，可别忘了给我留点儿龙井。” 建筑系和医学院隔得有些远，但两人住同一个小区，又正好喜欢喝茶，一来二去成了茶友，上次有个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回母校带了些上好的龙井送给王院，所以也就约了陈院一起喝茶。 看来想说些什么这会儿也没办法说出口，江与哲叹了口气。 要是在以前，他恐怕早就掀桌子不干了，少年时的他有些浑，桀骜不驯，如果认识他的人知道他现在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恐怕都会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