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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下黑_第55章

    黎雪英回到百家乐后坐够一个钟,与前来交换的荷官换位,随后到吧台要过两包烟同一瓶杰克丹尼,好整以暇,熟门熟路地从安全出口往下,来到邮轮最底层。闭合的玻璃门前他刷过身份卡,穿越喧闹正厅,走到船中一间包间面前,敲门,静悄悄等待门开。

    开门的是个英国佬,操很重英国口音,是这艘赌船的主要监管。他体格高大,高过黎雪英一个头不止,亲热揽过他肩膀痛屋内人大略介绍。那里头总共十平方米开,两端各坐二人,身后人数不等,加起来一屋有十二三人左右,围绕赌桌落坐。

    筹码尚未上桌。

    黎雪英显然对这样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低头做事,熟视无睹,将两包烟分别给两方分发过,再给两端人倒好杰克丹尼,做完这一切将酒瓶存储在一旁货柜,收身贴墙壁站好。

    他行动十分迅速且低调,但仍旧引起不少人注意。

    这是一场私密的赌局,不似大环境开放,任何人的加入都会引起注意甚至警惕,更何况黎雪英这样皮相靓的荷官。赌船最底层本就是为来头非常大,并且与赌船经纪人有来往的巨鳄们准备,通常不但赌注非常大,甚至偶尔不限于金钱交易。璜赌毒三样通常不分开,但更有甚者什么商业交易,地下交易,或看不清摸不到的恩怨情仇,都可作为赌注筹码。也因此赌船底层常年驻扎私人律师,还有提前拟定准备的合同。

    “事头豪,你外甥搞死我表妹,我寻他报仇,你要罩,非说他们是殉情,是你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真的假的我不知,我只知我表妹死了,他还好好活着。你说他们是殉情,哪个给你证明?”坐在左边的男人手中夹根雪茄,翘在膝头的腿抖发抖发,“好,道理我们讲不通,但总得有个说法,不如今天就赌桌上见分晓,看看老天爷今日站谁边!”

    赌局三局两胜,第一局押大小,荷官准备就位。黎雪英动身,站在荷官身旁。一名荷官为庄家,一名荷官为监察,这也是底层赌局才有的规定,为防止庄家同闲家提前串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还要多加层保险。

    右端的男人“事头豪”沉默寡言,但从开局到现在已抽过五颗烟,饮过两杯酒。随开蛊那刻,他将目光紧紧地粘在其上。

    事头豪下注为小,独眼虎下注为大。开局三色七点,事头豪赢。

    男人终于输出口气,可惜第二局二十一点,风水轮流转,独眼虎赢了。

    眼下剩下最后一局,也最为关键,直接决定事头豪的外甥过掉今夜,性命会不会被预定。

    最后一局为百家乐。

    正当庄家要开局,忽然独眼虎喊停。

    他夹着雪茄指了指黎雪英:“换个人,最后一局我要他坐庄。”

    第三十六章 大梦

    黎雪英本身主要坐庄百家乐,英国佬没意见,换过庄后,双方正式开局。

    他洗牌手法一流,手法顺畅,独眼虎多看过他几眼,越看越觉赏心悦目,目光中不由带有几分猥琐气息。

    坐庄许久,黎雪英知晓这样目光代表什么意味,他本当忽略,此刻却抬起眼皮,迅速地睇一眼独眼虎。

    “双方投注。”他话。

    独眼虎下庄家,事头豪则依旧沉默,下注和局。

    没加牌一张,事头豪的眼皮就跳一下,等到最后开牌,双方全神贯注,盯住那双手下决定性的牌底。

    一滴汗悄悄从事头豪耳边淌下。

    黎雪英迅速开牌,庄闲点飞快计算:“庄家胜。”

    独眼虎猛砸赌桌,起身将满杯酒敬过屋内所有人,一言不发一口闷。

    而与此同时事头豪脸色刹时苍白,手中烟灰抖落一大截,半天没能再言语。似乎这一举输赢已经抽掉他命魂。

    “事头豪,看来今日老天也不站你边!”独眼虎大喝,“一个月之内,你亲自把他送到水库来,若有反骨,我亲自断你全家手足!”

    十分钟后,事头豪与他一干马仔飞快离场,屋内只剩下恭喜独眼虎的英国佬与两位荷官,黎雪英收过牌,知今晚赌船便会受到独眼虎大笔酬金资助。

    他静等一分钟,独眼虎果然端酒杯来到他面前:“细仔,今晚有你给我带好运,上去陪我多喝两杯?”

    黎雪英抬眼静静看他,却并不结酒杯:“先生今晚运气好,恭喜,不过我没帮上什么忙。”

    “哎,话不能这样讲。”独眼虎暧昧勾住他的肩,一双眼更不加掩饰上下打量。

    这样的事在赌场屡见不鲜,不少庄荷除了本职工作,偶尔同大佬们勾搭上的几率也十分高,尤其模样够靓,什么事都愿意豁出去做,钞票到手更容易。

    英国佬见怪不怪,眼风犀利,同在场几位再次道过恭喜,就立马遁走。

    一帮马仔也十分有颜色,纷纷借口离场,只剩下独眼虎同黎雪英。

    黎雪英这才接过酒杯,一口饮尽,笑着望住独眼虎。

    独眼虎心思打动,搂住他的肩一路往三层卧房走,路上笑声不断,又饮下三杯酒,等到门口,已是醉醺醺上头,手脚开始不干净。

    忍受独眼虎上下其手,黎雪英将人扶进卧房后,对他终于展现笑容,登时令独眼虎迷得七荤八素,直想把人往床上带,身下胀得发紧。

    黎雪英将人扔上床口,拿起桌上酒又倒一杯,趁独眼虎放松警惕,色心上头不注意,飞快将迷药下好,晃动酒杯来到独眼虎面前。

    “大佬,刚才都是你敬我,今日照顾我,再敬你一杯,恭喜大佬好运。”

    独眼仔被黎雪英一口一个大佬叫得身心愉悦,想也没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精虫上脑,只觉这后生仔怎么看怎么满意,从头发丝到脚趾没有一处不漂亮。

    黎雪英抬手看腕表,一分钟过去,咸湿佬的猪手够到胸口,紧接着垂下,整个人重力失横,彻底瘫倒床上,不省人事。

    凑近拍打两下,不为所动。再等过两分钟,黎雪英立马动身,将独眼虎翻过面,将口袋内衬全掏一遍,发现并无有价值的资料。

    黎雪英又逐一检查过独眼虎橱柜中外衣,旅行箱。

    最终他专心破除保险箱密码,将里面内容文件全部铺在地板,逐一拍照,再飞快放还原处,锁住保险箱。

    想要的东西到手,黎雪英悄没声息离开房间,反手带门后,长嘘口气。

    他整理衣衫表情,确认四下里无人注意,向邢绍风所在房间行去。

    迎接他的是穿着浴袍,大敞胸襟的邢绍风,脸上还骚包地带两三个红唇印记。

    “跑去哪边啊你?我寻遍二层不见你人,还以为你出老千被人跑尸大海。”邢绍风抱怨着让黎雪英进门,走到桌前准备咖啡与茶,“饮哪个?”

    “白水,不看看现在几点?”黎雪英习惯性抬腕。

    “你还知来太晚?”邢绍风登时表情夸张,他本就惯于轻浮倜傥,每个表情都深深具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