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宝剑只是个幌子
“信,拿到了?” 雅间内,一名花白头发的老头见门忽然被打开,出现一个不算陌生的人,他从容不惊地放下茶盏,若是细细琢磨,可见眉目之间的轻蔑。 “当然,我可是神盗世家的,偷遍天下无敌手,区区一封信罢了,岂能辱没了我神盗世家的声名?” 此人言辞嚣张跋扈,面色骄傲得意,正是前些日子以苦肉计混入宁鸿轩队伍中的符燃。 刚才辛酸苦楚的小二,撕掉伪装的人皮面具,去掉鞋子里垫高和衣裳里加厚的东西,就变成了如今的符燃。 “但愿如此。” 老头冷哼一声,冷色冷言,“别又像之前那样,搜出了两封,结果全是假的。” 符燃将信以二指捻住,扬眉,甚是自信,“这封信,绝对不假,我敢以性命担保。秦王殿下已经复制了两封,一路追杀,跋山涉水,我就不信他还有时间复制第三封。” 老头没有说话。 “到底最后还是我拿到了书信啊,”符燃啧声,眸中意味不明。 “这场角逐,是不是意味着还是江指挥使赢了呢?” 听这话,老头果然脾气更臭了,他扯着嘴角,露出嘲讽一笑,“比论这个毫无意义。你不要忘了,江指挥使依附着七殿下,故而才有的今天?可以说,他能有今天的一切,皆是七殿下的功劳。况且,你真以为我们七殿下很闲吗?整日管着你们宁国的事。通敌这件事本就与七殿下关系不大,能做到那个地步,已是殿下恩赐。” 符燃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顽劣地笑,他倒是越来越好奇了,“说真的,郑国的七殿下到底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还有那临仙茶庄的魏公子如此忠心于他啊?你们可都是宁国的人,这样就不会有叛国的愧疚吗?” 老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愿意表明,“这些又与你何干?你不过是江寒临时找来了小偷罢了。” 符燃连忙摆手,一副虚心谦卑的样子,“此言差矣,经过这场风波,我已决定投入江指挥使门下,谋求日后前程锦绣。” 这些话,老头自然是不相信的,尤其还是从一个言而无信的小偷口中出来,他更是不相信,哼了一声,伸手,“将信交给我。” 符燃收手,一脸戒备谨慎,“你要做什么?这是我拿到的,按理说,我要交给江指挥使才对,你可别想跟我抢功。对了,你来这儿不是要去找沈无宴的下落吗?我已经察觉到绮玉山庄很可疑了,相信七殿下的人也发现了吧?好了,你可以去绮玉山庄调查情况了,去吧去吧,后会有期啊……” 他下了逐客令。 老头握着手中的剑,却纹丝不动,还是那句话,“信,要么给我,要么毁掉。” 符燃挑眉,有几分挑衅的意思,“怎么?不知道我平生有没有幸一览天容坊宝剑的风采?作为神偷,我到过不少地方,见过不少暗器,唯独这天容坊的宝剑还是未曾有幸见识过。” “你可以试一试。” 老头的语气已是非常危险。 符燃玩世不恭地笑着,似乎真的很想看看宝剑何样。 老头被激怒,正欲拔剑,忽然听见一阵风声入屋,老头往窗边一看,面容严肃,却无半分动静。 再当他转过头来,屋子里已经没有了符燃的身影了。 神偷符燃,轻功独步天下,或许无人能及。 老头收剑归鞘,眉头紧蹙。 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直到又有人进来。 “来,客官,您这儿请。” 小二领着一个人进来。 此人一身银白华服,身形颀长,腰坠流苏青玉佩,行走之间,响声清脆。 见容貌,虽不足天人之姿,然而亦是俊美好颜,气质清润,有典型的江南公子的风韵。 他正是江南临仙茶庄的庄主,魏闻夜。 “何事惹得秦先生大动肝火,脸色如此糟糕呢?” 他挥挥衣袖,让小二出去,自己握着那茶壶,给秦溯倒了一杯清茶,“先生请,消消火。” “魏公子也是得到消息了?” 秦溯脸色不见好转。 魏闻夜点头,语气轻慢,“自然,不得不说,我还是真是有几分佩服秦王殿下,能在江寒的耳目和芥子阁的追踪下,藏了这么久,是个人才。果然,跟高手之间的较量最是让人神清气爽。” “找到沈无宴的踪迹没有?” 秦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绮玉山庄很可疑,有线人发现林言松也是从那儿出来了,还隐约发现了林悬的影子。” “林悬?” 魏闻夜摩挲着下巴,“这倒是很不对劲,林老庄主一个月之前出关,去绮玉山庄见了好友,随后便一直待在梅花酒庄,寸步不离。如今又忽然变动脚步方向,啧……看来绮玉山庄值得一查哦。” 秦溯眯了眯眼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符燃我去追,我会把密信拿到手,然后亲手毁掉的。” “这个你倒是不用多担心。” 魏闻夜不以为意,“符燃效忠江寒,这封信交给江寒之后,最明智的举措就是毁了信,江寒又不是傻子,不会留着这个对他有致命打击的东西的。” 秦溯摇摇头,“话虽如此,但我仍有后顾之忧。符燃那个人,未必可信。” 魏闻夜思索片刻,“那好吧。那就暂时如此吧,我要先回去查查这绮玉山庄了。” “等一会,”秦溯忽然叫住他,“我的剑呢?” 魏闻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不过是一把剑罢了,还值得你念念不忘呢?我去梅花酒庄和天工坊都闹过,没有找到剑,我能有什么法子?” 秦溯冷哼一声,“你没有完成殿下的任务,剑,追天索和桓誉的命,一样都没有拿到。” 魏闻夜脸色微变,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气愤,“殿下都没有斥责我,秦先生这又是何意呢?” “我会亲自去取。” 秦溯起身,面无表情,“三样东西,一并追回。” “好啊。” 魏闻夜耸了耸肩,“但愿秦先生能成功找到这位和符燃同样擅长轻功并且同样善于躲避的高手。” 二人不欢而散。 一道身影从屋檐上划过,就好像飞鸟掠过,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温沉安排的线人先后看见一个花白老头和魏闻夜出了茶馆,立马回去报告温沉。 密室里,温纪和林悬在给沈无宴运功疗养。 “魏闻夜?” 温沉听这名字一愣,“怎么是他?” 愣怔片刻之后,又觉得烦躁,“魏闻夜就像个赖皮蛇,难缠得很,而且也同样对对付,他忽然出现在茶馆里,一定不是偶然。” 林悬沉思,“若魏闻夜出现了,那花白老头应该便是天容坊秦先生了,难不成还是对自己的宝剑念念不忘?” “宝剑怕只是一个幌子。” 温沉板着张脸,“我可没忘,他和魏闻夜都是郑归的手下,而且前些日子将江南搞得乌烟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