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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咏。何塞猜测他们指的是这把黑鞘的剑,因此特意去观察。剑鞘是不知名的金属材质,其上还有几处镂空设计,跟皮革包裹的木鞘从设计和重量上都有着天壤之别。而且这把剑除了吸血以外,诡异的地方还在于鞘上带着好几个铜色锁扣,它们扣住能够外拔的剑柄,比起剑鞘更像一种……封印? 这把剑莫非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就在何塞正当疑惑之时,尼奥正在解决杯子里最后的红露酒之时,弗林特背对着卡座走向自己的武器之时,坐在尼奥对面脸色阴晴不定的卡德拉出手了。他没有选择攻击距离他最近的尼奥,而是朝弗林特后心扑了过来,作势要撕开他的后背。 戴着面具的猎人没有回头,千钧一发之际他的手握上剑柄,搭扣应声弹开,一道银灰色的光芒疾闪而至——吸血鬼卡德拉最后看到的景象是猎人面具上绿色宝石发出的冷光。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被砍中的疼痛,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受了伤。应该是手,吸血鬼想着,然后看向自己的手,它们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然后遭殃的是身体和腿脚……他张大嘴巴想要高喊出什么东西,但脑部的融化阻碍他组织出最后的遗言,等飞扑过来的身体落在地上时、吸血鬼不见了,只余下骨灰般的粉末。 何塞看到了那把武器的全貌,他想错了,并不是剑,弗林特握着的是一把单面开刃的直刀,血槽附近铭刻着一串无法辨认的符文,刀身是银灰色的,跟一般银质武器的银白色全然不同。 但让何塞手脚冰凉的并不是银刀颜色的怪异,而是它的威力。他绝对没有看走眼,刚刚弗林特拔刀之后回身划过吸血鬼的皮肤,造成的伤口在手上,而就算被银制武器砍掉了手,吸血鬼也不可能因非致命伤而死,即使是再年轻的吸血鬼。 可事实是什么?这个吸血鬼死了,就连被银弹击中头部的吸血鬼都留下焦黑的尸骨,而这人成为了粉末,就因为这把武器造成的一个小伤口。 不清楚状况的不仅是外面偷看的何塞,还有里面剩下的两个活着的吸血鬼。弗林特让刀尖垂落,没有管被刀鞘固定在墙上的那个,而是走向正在尽力掰正自己腿骨想要恢复行走的吸血鬼。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阿尔杰看见弗林特向他走来时,毫无形象地向着门口爬,宛如身后追逐他的弗林特是前来收割性命的死神——实际上就是如此。 猎人踩住吸血鬼的后背,这回是肋骨断裂的动静,惨叫声过后,弗林特问:“这个镇上除了你们还有其他吸血鬼。”猎人很确定这一点。 刀尖就在吸血鬼后背的皮肤间逡巡,见识过这把刀威力的吸血鬼连抖都不敢抖,断气似地道:“有、还有几个!我都告诉你,不要杀我、把我关进教会吧!不要杀我!” 被钉在墙上的吸血鬼忍痛大吼:“闭嘴阿尔杰!别告诉他!” “该闭嘴的是你布兰迪!他们是躲在家的懦夫!我不想死!”名叫阿尔杰的吸血鬼像倒豆子一般说出好几个名字和他们的藏身之处,紧张得结巴,生怕说慢一秒猎人的屠刀就会挥下,他已经吓破了胆。 当维克多的名字出现在这个吸血鬼口中时,何塞暗道一声不好,也不管自己暴露与否,破开窗户抄起窗台下的花盆朝着弗林特的刀砸了过去。 超人般反应力的吸血鬼猎人显而易见地不会被这种半吊子的攻击击中,他晃动肩膀躲开,花盆在地上砸了个粉碎,但随之而来的又一堆碎片却让刀身下压些微。就是这一点点的距离,刀尖刺破阿尔杰的皮肤,吸血鬼连到底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圣咏蚀成一堆趴在地上人形轮廓的粉末。 弗林特猛地抬头,回身拔下墙上的刀鞘,一个箭步冲出酒馆大门。 酒馆内还活着的生物只剩下尼奥和一个半死不活的吸血鬼,这里的混乱似乎就要告一段落。 金发绿眸的男人放下空酒杯,慢条斯理地抹去唇边的酒沫,终于从卡座下方拿出自己的武器,又慢悠悠起身走到猛烈咳嗽的吸血鬼布兰迪面前。 “来啊,狗屎的猎人。”知道自己没有活路的吸血鬼反倒一改之前的忌惮,盯着尼奥手里那两柄银鞘的长剑,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一动不动地靠着墙等终结时刻的来临。 尼奥说:“我对红露镇还有没有其他吸血鬼没有兴趣。”他碧绿的眼眸透着温和的笑意,“但我很好奇,是谁在你们中间传播梅耶克的大屠杀?教会知道这件事我倒不觉得稀奇,可你们呢,是高位血族、还是哪位始祖?我觉得不会是一个无名小卒,否则你们不会如此信服。” 布兰迪露出带血的尖牙,咧嘴笑了,“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想想,让你平静一点死去?猎人的手法偏向两个极端,极致的痛苦和极致的安宁,我想这对于吸血鬼来说已经是一种福音了。” 吸血鬼冷笑,“原来伟大的博纳塞拉家族也怕臭名昭著吗。” “外界之人不知道梅耶克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流言四起。但我们一回到红露镇,这里的吸血鬼——你们就像苍蝇一样围了过来,到底是谁在操纵你们?你们来到这里围堵猎人的动机真的确实是发自你们的内心吗。” 尼奥把一柄剑挂在自己的腰带上,抽出另一把,银色的冷光在吸血鬼脸上映出片状的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