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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和泥水似乎把这些尸体淋泡的有些浮肿,尤其是最下面的那几具,微微变形,格外惨不忍睹…总之,死了至少已经一天了。 吴泓景捏着拳, 直愣愣站在这具尸体面前。 这个人他认识,是他的侍卫之一,因为没长眼睛刚好撞到过自己,被自己一脚踢飞过。那么, 同样的,他身侧的那些,应当都是自己的侍卫。 他的侍卫们,应当都在野树林里打转,而不是躺在这里。 那么,昨日野树林里穿着他侍卫队衣服的一群人,是谁的人? 阴沉站立,吴泓景双瞳紧缩,背上一层冷汗,连疲乏都快要忘记,只想杀人。 细细想来,至少那群人不会是燕燎的,燕燎的手下不认识那群人,且燕燎看起来也不会做这么一场愚弄他的戏。 那么…如果是吴亥的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吴亥和燕燎并非一伙人? 吴泓景猛地想起来燕燎手下见到吴亥时说的第一句话,好像是“公子你也来了啊”? “哈哈哈哈哈!”吴泓景一抹鹰钩鼻,放声大笑起来:“有趣,有趣啊,有趣!” 他这个庶弟,也是个人物呢。 只可惜,吴亥想得再万无一失,不惜谨慎到藏尸于乱葬岗,也还是没逃得过上天的玩弄。 因为谁也没想到,他们所有人都迷失在野树林里,更没有人会想到,他吴泓景走出来了。 吴泓景大笑:“天道是站在姑苏吴氏这边没错,可惜,并不会眷顾一个杂种。” 他倒要去看看,他这个庶弟,现在是个什么身份! —— 青衣巷豪宅外,一个狼狈的年轻人气场阴沉,踹开站在大门前的下人,气冲冲地进了府邸。 水井边扫地的老大爷看到这一幕,眼神微闪,默默拖着扫把走了。 拐过一条小巷,巷脚边支着个饼摊,卖饼的小哥正有一声没一声的吆喝。老大爷呵呵笑着,上前买了个饼:“今儿个还不回呢?” 小哥说:“卖面的东家一夜没回来,咱在这等等。”说着递上了饼。 老大爷就着接饼的动作,压低声音说:“二爷是没回,但盯得人回了,一个人,好不狼狈,速去禀报坊主!” 小哥表情丝毫未变,又大声说:“罢了罢了,东家都不做生意跑得没影了,咱今儿个也收摊算了!” —— 一个时辰后,吴泓景豪宅华驾出行,向着琅琊王府而去。 管事下人先行一步到了琅琊王府,客气递上拜帖,两箱厚礼携着长长礼单,通通交给了王府管家。 “快,去禀报王爷,姑苏二公子片刻就到了。”王府管家红光满面,逮着了一个丫鬟问:“看见郡主没?” 丫鬟小声说:“吴濯忽然不见了踪影,一晚上没回府,郡主着急,才从外面找人回来。” “哦,吴濯啊,没关系,不见不见了呗,那么稳重一个人,能有什么事。”管家乐呵呵的:“你快去找郡主,别说有客人来,就说…总之机灵点,劝着郡主好好打扮一番。” 看看这礼单,如此丰厚,二公子其心可见啊。 丫鬟连忙称是,匆匆去找琅琊郡主。 可郡主竖着眉头,怎么看都不像开心的样子,丫鬟心说这怎么能劝得动郡主梳妆打扮? 怀春还在劝:“郡主不如去问问方询,往日吴濯不在,有什么事情不都是交给方询去办的嘛。” 司马殷点头:“本郡主也是这么打算的。” 司马殷去找方询,廊下碰到了刚耍回来的司马愉。司马愉一见自家姐姐,连忙开心喊道:“姐!外面来了客人呢,我听王管家说,好像是为你的亲事来的?” 司马殷冷笑:“什么亲事,一个浪荡子也配娶本郡主?” 司马愉纳闷:“姑苏家二公子呢,咱们青州可没有这么有面的男人了。” 在廊上站定,司马殷认真看着司马愉,一字一顿道:“那日偶遇吴泓景,他断道截路,香车宝马,左拥右抱,好不气派!这种人,你要我嫁给他?” 司马愉一噎:“…可是人家厚礼都带到府里来了。” 正烦忧着呢,司马殷想也没想,随口气话道:“烧了!”说完就走,再不走都想抽这熊孩子两顿了。 司马愉抓头:…这世上得有谁敢把自家姐姐娶回家啊!他司马愉敬他是条汉子! 司马殷要找方询,可王府有贵客来,司马宗接待客人,当然要带着方询。司马殷转了半圈,竟然正好和吴泓景在花园里迎面遇上,还是由司马宗领着吴泓景进来的。 司马宗一看到司马殷,心说这真是巧了,刚刚还在怕她又遛出府不见了,这会儿人就自己过来了。 不过,司马殷从小就不被束之高阁,还总爱往江湖里跑,这红裙软鞭的,看起来哪像个郡主,倒像个女侠。 司马宗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这幅样子就被未来女婿看到了呢?不好吧! 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司马宗招呼道:“殷儿,过来。” 司马殷讨厌吴泓景狐狸般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来转去,皱着眉头过去了,淡 淡说:“不巧,我正要出门一趟。” 司马宗不悦:“不行!今儿府里有贵客,你哪儿也不许去,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说着还跟司马殷使眼色,想让她主动和吴泓景说上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