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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次三番刁难你,让他去吃几天牢饭怎么了?”姬越道,“孤想治他很久了。” 可算找到这么个理由,真是谢谢幕后之人煞费苦心了。 卫敛停下脚步:“你将陈国使臣全部收押,已算是撕破脸,不怕开战?” 姬越笑:“若是开战,难道不是他们怕孤么?” 秦王可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啊。 “真凶挑起事端,无非是要让秦国在还未缓过气时再次元气大伤。”姬越疏冷中透着不可一世的张狂,“他既想生是非,孤遂了他愿又如何。他就算不唯恐天下不乱,这天下,孤也终是要取的。” 卫敛顺口接了句:“取来作甚?” 姬越也顺口答:“取来送你啊。” 卫敛瞥他一眼,突然道:“话本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把解药给我。 你至今都在提防我,我又怎敢完全信你。 姬越一愣:“……啊?” 卫敛抿唇,突然就很生气,转身拂袖就走了。 姬越:“???” 他站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从怀里翻出一个青花纹小瓷瓶。 白玉瓷瓶装的是半月一回的暂时性解药,青花瓷瓶里装的是根除的解药。 他是想把解药给他的啊…… 在卫敛抱着他说“我不要你命”的时候,姬越就真的打算把完整的生命交付给他了。 ……可卫敛怎么就走了? 算了,晚上再给也是一样的。 这么想着,姬越又无奈摇着头,把药瓶放回了怀里。 第56章 刺客 卫敛回到钟灵宫,犹觉气不过,坐在太妃椅上,神色微冷。 长寿瞧出他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茶:“公子,您有烦心事?” 卫敛垂眸:“没有。” 他心境平和那么多年,偏被一个姬越搅得几次三番乱成一团。 简直不像他。 “你下去罢。”卫敛扶了扶太阳穴,阖目道,“叫长生来。” “……诺。” 长寿出去唤长生,卫敛两指在太阳穴上揉了两圈,倏然睁开眼,进了寝宫。 床头正对的墙上,正挂着那盏可爱的兔子灯。 卫敛望着那灯良久。 “公子。”长生出现在他身边。 卫敛收回视线,淡淡道:“去查一下今日各国使臣的行踪。” 姬越将计就计,顺势发落了陈国,却不代表就放过真凶。他那边会不会另有动作卫敛不管,自个儿反正是要查清楚的。 卫敛不做人棋子。 关键时刻,还得动用长生。长生武艺高强,打探消息的本事也是一流。 长生领命而去。 卫敛复又抬眸,再看那盏兔子灯,就又想起姬越那张脸。 他驻足半晌,还是走了出去。 眼不见心不烦。 殿里未待一会儿,长寿又来禀,说是医官求见。 卫敛道:“传。” 跟着宫人入内的,正是今日为重华公主验身的其中一名女医官。 医官进殿,先是跪地一拜,行了大礼:“下官拜见公子。” “可。”卫敛心有所感,不等医官说出来意,率先屏退左右,方道,“你要禀的事,可与重华公主有关?” 医官微惊。她要禀报的事确实不适合被旁人听到,不想公子敏锐至此,竟能猜到。 “公子英明。”医官起身,垂首道,“陛下令我等为重华公主收殓,下官在收拾中,发现重华公主卧房香炉内有焚烧的信笺,残留两片未烧完。” 她呈上两张残片:“下官不敢欺瞒,一经发现就来禀报公子。” 卫敛接过细看,好好的一纸信笺几乎被焚烧殆尽,只余下正中一个“悦”字,一个“见”字,断断续续凑不成句,及落款处的一个被烧了一半的“耳”字。 “知道了。”卫敛望着那几个字,慢慢道,“你退下罢,勿与他人提及此事。” 医官又一礼:“诺。” 卫敛一个人坐在殿中,看着残留信笺上仅有的三个字,半晌,轻念出声:“吾心悦汝,某时一见……耶律丹。” 他说的未必准确,只是大抵判断出,这是一封情书。 若是普通信笺,重华公主何需将它烧掉。 而落款处的“耳”字极小,显然只是一个偏旁。放眼这宫里,名字里有“耳”的,不就是耶律丹么? 卫敛尚在思索,长生回来复命,得到消息如下—— 卫衍今日一直都在屋内趴着。他伤势未愈,这些天不得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一直疼痛难忍。但凡没有活动,卫衍都是安静趴在榻上的。 乔鸿飞算半个自己人,先排除。 夏太子同样一直待在屋里不出门。夏国最为弱小,除王都之外所有城池尽数归秦,从不敢惹是生非。夏太子抵秦至今,除必要宴会,未踏出房门一步。 同行夏国使臣亦并无异动,个个待在屋里安静保命。 呼延可牧晌午去过一趟御膳房,让御厨往凝月楼送去一杯马奶酒。至于卫敛驭马前,即重华公主失贞的那段时间里,长生并未查到呼延可牧的踪影,只能确定呼延可牧并不在檀香榭。 不过呼延可牧本就不是闲得住的性子,他这几日天天到处跑,就没在檀香榭里好好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