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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你自去休息便可。”宋钰去掰他的手。 傅长言紧紧扣着他的手腕不放,“既说自个儿是男子,为何这般扭扭捏捏,这床又不像客栈那晚的小床,我二人一并躺着也不挤……哎?” 话说到一半,方才还拒绝的宋钰突然化被动为主动,反手抓住他的手就往床边走,到了跟前靴子也不脱,直接拉着他往床上躺。 二人都躺床上了,宋钰还抓着他的手,傅长言侧躺着看他,弱弱道:“……不脱衣衫睡觉尚可,但这鞋也不脱……”怕是睡不着啊…… “……” 宋钰闻言,“呼啦”一下坐起来,二话不说将二人的靴子都脱了,再放到床边整整齐齐摆好,末了闭上眼睛躺回床上,手还抓着傅长言的手没放。 “……”傅长言拧巴着眉毛盯着他的侧脸,看他睫毛不停颤啊颤,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连手心都出汗了,心中便寻思着他这是有多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想一想,撑起身:“不如今夜我去睡桌子。” “不必!” 宋钰眼睛都没睁一下。 傅长言动一动自己被抓住的手,宋钰又道:“再动便点你穴。” 傅长言:“……” 行吧,不让动便不动了。 傅长言还睁着两只眼睛瞅着宋钰,轻声:“哎……这个衣衫,谢谢啊,真的谢谢你。灵昀,你待我真好,你要是个女的,我一定娶你做媳妇!” 宋钰睫毛颤动的更加厉害了,似乎觉察到傅长言目不转睛盯着他,便把头转一转,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冷冰冰道:“不必说话。” 得了,话也不让说,人也不敢动,那就只能闭上眼乖乖睡觉了。 傅长言咂咂舌,接着闭上眼。 宋钰一如往日般静静等待着,等身后之人的呼吸声平缓下来后,把头转回去,身体也转过去,同傅长言面对着面,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注视着他。 夜是漫长的,便如他对他的心思,漫长又坚定…… …… 翌日醒来,床上只剩傅长言一人,他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宋钰已将洗漱用的热水和早膳都备好了。 傅长言边收拾自个儿边想着宋钰真贤妻良母,将来哪个女子嫁了他,定会被宠上天去,不用修行便成仙了。 “宋钰,你用过早膳了吗?” 明知桌上的膳食只有一人份,但傅长言就是忍不住要和宋钰说话,如此,眼睛才能正大光明盯着他看。 宋钰立在一旁捣他待会儿要换上的草药,头也不抬,“嗯。” 傅长言啃着馒头盯着他细长的手指,心道这几根手指头真是青葱如玉,漂亮极了,这样想着,脑中冷不防想到多年前在魔宗寒潭时发生过的事儿,他的“好兄弟”曾被这几根手指头伺候过…… “咳咳咳咳!” 不合时宜的画面出现在脑中,傅长言给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 宋钰抬眼看他。 “……咳咳……” 傅长言心虚的垂着眼眸,端起清粥猛灌。 用罢早膳,宋钰要给傅长言换药,后者捂住自个儿的衣衫说什么都不让他碰。 宋钰蹙起眉,“不许胡闹。” “谁胡闹了,我自己能换药,作甚还要劳烦你灵昀公子?”傅长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都不肯让宋钰碰他。 都说男儿晨起容易“精神抖擞”,今日,傅长言“精神抖擞”的厉害,要是被宋钰看见了,那多尴尬多丢人,何况他刚才脑子里想的人是他,眼下怎敢让他碰他? 然宋钰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也不和傅长言废话,直接上手点穴,再去扒他衣衫。 “你……你、你轻薄我!” 傅长言一时紧张,口不择言。 宋钰只当他又开始胡言乱语,不理会他,径直拆了白布换药,灵活细白的手指时不时抚过。 “……” 傅长言渐渐觉得怪异,欲抢过药膏自个儿抹,偏偏宋钰不让,他便只能乖乖受着。嘴里莫名口干舌燥,怪异的感觉不知不觉往下蔓延,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别扭,偷偷抬了抬手覆在身前,免得宋钰发现他的异样。 这次换药,着实难熬,好不容易换完时,傅长言出了一身薄汗,宋钰解开穴道后,他忙将衣衫穿好,再起身逃也似地往外跑,“热死了,热死了!我得出去吹吹风儿!” 宋钰在房内收拾着桌子,一个不慎打翻药瓶,抓着桌沿的手紧了紧,闭上眼默念静安咒,努力将脑中浮现的冰肌茱萸挥散,压制着体内的躁动。 …… 晨起的小插曲后,御剑去找翩然时,傅长言规规矩矩站在宋钰身后,他的发带随风在他眼前飘动,他心痒却不敢碰,心情颇为复杂的盯着他的背影,寻思着怕是他没断袖,他自个儿先断袖了。 真真是……哭笑不得。 一路无话,落地。 宋钰收了云泽剑站在原地不动,傅长言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看他:“你不一起去么?” 宋钰摇摇头。 傅长言想了想也是,宋钰不善言辞,过去见了翩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在一旁干站着还会不自在,不如在这等他。 想罢,对他挥手:“那我去去就回,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宋钰本面无表情地站着,听了这话,唇角微不可觉地往上翘了翘,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