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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长言道:“不做什么啊!”说完继续盯他。 宋钰觉得自己太失态了,便皱了皱眉,而后端出冷冰冰的架子,“你出去。” 傅长言干脆地转身:“行啊,我这就出去,到宋老头那再给你煎一帖药。” “不许去!”宋钰终于坐不住了,黑着脸站起来,手一挥把藏在梁柱上的药壶取下来,拎着它走到桌边坐下。 傅长言差点笑出声来,强忍笑意凑到他身边坐下,拿胳膊肘碰一碰他的手,“别臭着脸嘛,俗话说良药苦口,你喝药内伤才好得快,对吧?” “不喝也无妨。”宋钰神色郁郁,看着药壶的眼神十分厌恶。 傅长言怕再聊下去药都凉了,忙拿碗倒了出来,端到宋钰面前,“还是喝吧,别让我们为难。” 宋钰看他一眼,低声:“你为难吗?” 为了哄他吃药,此刻自然得说点好话,傅长言就回:“怎么不为难,我还得靠你找我娘,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办?” “不喝也无妨。”宋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罢怕傅长言不放心,又加了三个字,“不要紧。” “……” 傅长言真想撬开他的嘴直接灌下去,但考虑下武力悬殊还是别想了,到时候说不定会被宋钰拿剑再穿一次心窝。 于是冥思苦想,半响后异想天开道:“你要是怕自己吃了就吐,不然我还和上回一样喂你,保不准你觉得我更恶心,就不会觉得药恶心。” 此言一出,宋钰的目光精准无误锁定了傅长言饱满红润的唇,脑中回忆了下上回喂药的情形,他眨了眨眼,神情变得很是复杂,须臾,不知是不是被上回的情形恶心坏了,竟直接端起药一口闷了。 “……” 傅长言睁大了眼看着宋钰,心道他这得有多恶心被他亲嘴,光是提一提他就自发喝药了。 宋钰却是捂着嘴眉头紧蹙,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不适,眼看就要吐出来,一只手冷不防揪住他衣领,紧接着傅长言放大的脸出现在面前。 傅长言亲了他的手,亲了他捂着嘴的那只手,被他此举一吓,宋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不适都抛诸脑后,眼中心上,只有他一个。 “别吐!千万别吐,吐了还得再喝一回。” 傅长言往后退开,边说边警惕的瞅着宋钰,怕他因为太过羞愤而拔剑砍他。 “不可以……” 宋钰喃喃自语了一声,抬手覆在自己被亲了的那只手上,眼睛都红了。 傅长言默默起身往门外溜,“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这就去打水给你洗手好不好?” 说完转身跑了,生怕慢一步,云泽剑就飞过来了。 房里只剩下宋钰一人,他摩挲着自己被傅长言亲过的手背,嘴里细若蚊吟的把话说完,“不可以回应……” 嘴上如此警告自己,却又情难自禁地低头,将唇印在了被火焰灼过的手背。 这点星火,是傅长言留下的。 * 傅长言打水回去时,宋钰已不在房内,他找了找,发现他正盘腿坐在隔壁书房调理内息。 便把木盆放在门口,道:“宋钰,水给你打来了,你自己洗吧,我午膳还没用呢,你洗完手一起过来吃点。” 宋钰闭着眼,气息平和,淡淡启唇:“不必。” “哦。” 早猜到他会说不必,傅长言领二人份的不过是为了自己多吃一份,遂不理宋钰了,照顾完自己的肚皮再说。 啃着干巴巴的馒头时忽而想起山下破庙里的美酒好肉,登时便觉得嘴里的面坨索然无味难以下咽,凑合又咽了几口,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打算还是下去走一遭换换口味。 既是出去喝酒吃肉,自然不能被宋家的人知晓,傅长言侧耳听了听隔壁的动静,未觉有异后一撩衣摆蹑手蹑脚往外溜。 一路避开巡逻的弟子跑到僻静之处,方要吹个口哨唤踏雪出来充当一下车马,衣领冷不防被人揪住,下一瞬身体悬空离开地面,眼前花了一下,待他稳住身形时,人已飞天而起。 傅长言理一理被扯乱的衣袍,朝背对着自己御剑的男子干笑起来:“咳,灵昀公子,你不是在打坐么,怎地来此。” 风吹着宋钰肩上的飘带,他负手而立不发一语,又变成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人了。 偏偏傅长言脸皮厚还不怕挨打,嬉皮笑脸靠过去,揪了人家衣服飘带把玩,问:“你知道我要去哪吗?” 云泽剑便从云端落下,缓缓朝缥缈山脚下的小镇而去。 见此情形,傅长言忙道:“哎我不是要去镇上,我要去林子里捉几只山鸡,再去破庙办事。” 宋钰置若罔闻,云泽剑仍带着柔和的光泽往小镇飞去,不多时就到了。 “同你说了不到镇上,你怎么不听啊。”傅长言跳下剑,嘟囔了一声,随后正欲往镇外走,衣领又被揪住。 “宋钰,你扯我作甚!” 宋钰把人揪着翻了个身,接着解下腰际的素色布袋塞到他手里,“买。” “啥?”傅长言愣愣地捧着绣了竹子的布袋,手掂一掂发现里头装的居然是钱币,他怕自己想错了,赶紧打开一看,里头还真是一堆金叶子银叶子。 “哇!宋钰,你哪来这么多钱?” 宋家弟子个个穷的叮当响,平日里捉妖打怪所得的钱财一律上交不得私留,宋钰这些钱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