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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慢吞吞地啃完最后一个果子,被默抓着兽皮往外拖,他们主要还是为了保护孩子们的安全,因此巡逻地点基本上是在河边的林子里。 “乐,默。”乌罗喊住他们,艰难地将刚造好没多久的掷矛器拎起来往外拖,这儿什么东西都格外大一些,连植物也不怎么例外,参天大树比比皆是,他拿来做矛的小树与其说是小树,倒不如说是幼苗。 饶是如此,也还是沉甸甸地重。 乐摸摸脑袋,以为乌罗要他们帮忙搬运,毫不客气地走过来搂住乌罗拿着的掷矛器,然后就听见“咔嚓”一声—— 被乌罗削得过于尖锐的钩尖彻底折断了。 乐与默看着一向好脾气的巫者慢慢沉下去的黑脸,生平头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态。 乌罗的嘴角微微抽搐了片刻,勉强压下火气,出师未捷身先死,他尽量儒雅随和地温声道“应该是我削得太尖了,不要紧,稍稍修一修就好了。” 好在留下的木钩没有修得太短,断了个尖端还可以再修。 为了拯救乐的小命于水火之中,默积极而主动地岔开了话题“这个,什么用?” “你用了就知道了。”乌罗漫不经心地拿石头削了削,第一次尝试还能抱有极大的热情,再来就只剩下枯燥跟乏味了,他随便蹭了蹭,修出个大概的弧度就作罢了。乐第一次看到巫者如此不耐烦的神态,吓得赶紧把自己往默身后藏了藏,惹得旁观的女人们笑出声来。 乐跟默带着掷矛器往空地上走,乌罗则在旁做指导,他先修正了下默的姿势,用上第一根木矛,让其尝试丢掷出去。 第一次默把掷矛器一块儿丢了出去,第二次他似乎意识到了,且自己主动修正了姿态,木矛稳稳当当地飞出去,刺穿了一棵中型树的躯干。 乖熊熊模样站着的乐对此惊叹不已,被乌罗轻飘飘瞥过来的眼神吓得顿时继续乖乖站着。 其实乌罗倒不是故意恐吓他,而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默其实在部落里不算力气特别大的,他更偏向灵巧性,如果换做是乐,那飞出的矛……恐怕刺穿的就不止是一棵树了。 掷矛器延长了力臂,获得更多的动能,如果拿来攻击敌人,直接能把人打穿,在这个时候,要是穿刺伤,基本上无药可医。 “我来!我来!” 趁着乌罗正在发呆,乐赶紧踢了下默,想自己尝试下新武器,而默才刚刚投出点乐趣,没好气地瞪了眼乐,催促着乐去帮自己捡散落的木矛。 这个东西准头很差,需要摸索,但是很可怕。 乐屁颠屁颠地跑去将失败的木矛都捡回来,使劲儿贴在默身上想去拿掷矛器用。 默无奈地递给他,忍不住看了几眼巫。 这种东西,巫原来也是会的吗? 乐的力气远比默要大得多,不过准头就差更多了,木矛簌簌飞出去,歪歪扭扭地蹭过树皮,最终掉在了地上。 而被乐击中的树林深处似乎窸窸窣窣地发出了什么声音。 那实在是太远了,密密的树叶笼罩着出一片暗影世界,没有谁能看太清楚。 直到野兽的喘息声慢慢贴近,默的眉毛一皱,握住了自己的骨矛,而乐则从地上抓起两根木矛,沉声道“是狼!” “¥” 从阴影里缓缓走出来的不止是那一天的巨狼,还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脸展露在阳光下时,不光是乐,连默都明显地露出了惧色,他们紧紧抓着刚到手的厉害武器,却好似连顽强抗击的战斗意识都丧失了。 乌罗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见这个男人,他们俩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候,跟现在自然是两种感受。 男人骑在狼上,姿态跟骑马时并无相差太多,手里握着乐丢出去的那柄木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乌罗,他所说的似乎是其他部落的话,非常流畅,而且句式很长,应该有自己的语言了。 音色听起来有些沙哑,很低,不是那种被烟火熏坏后粗粝的哑,更像沙子渗透过骨缝,带来似有若无的酥麻感。 他近看便更危险,也更美丽。 衣服是麻与兽皮混合在一起制作的,还染了色。 乌罗的心微微一动,这个世界上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们这么一个部落,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如同首领所说,一直是独居在外,那么他极有可能定期会出行一趟,跟其他部落去交易。 否则无法解释一个独居的人会有一整套完全的语言跟这样已经进入纺织阶段的衣物。 男人没有被遮掩住的肌肤上有鲜红色的刺青,看不太出来是什么图案,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兽血描绘的,不算非常密集,可是到处都有。 从手臂到大腿,有些纹路像是太阳,有些则是三角或者方形与圆形的重合,更多的就看不出来了。 乌罗下意识咬了下自己。 疼痛没能让乌罗清醒,反倒催促着色令智昏,他舔舔唇,脱口而出“腿很不错。” 男人平静无澜地凝视着他,慢慢地微笑起来,隐晦的生气从那张美得令人恐惧的脸上流转过,仿佛阳光擦拭过锋利的刃器,残留下霜白而刺目的光芒。 这下乌罗终于能确定他的确是笑了的。 男人嘶哑而缓慢地回答道“多谢。” 草? 第47章 许许多多的疑惑在那两个字之后翻江倒海般涌入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