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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再勤快也只能一天一次,这意味着乌罗就算要在商场里吃饭,也只能一天一次,其他时候都是在部落里跟众人一起吃的。不过这倒是正好端正了他的三餐,早晚饭由部落大锅饭食堂承包,中午则自己吃点精致的。 其实以乌罗现在的洗澡频率,已经足以令部落的许多人咋舌了,因此他不敢太频繁地进出箱子,容易被人发现。 乌罗并不打算太早回去,他在湖边玩了会儿水,又去看了看河边勤劳烧陶的那几个妇女,不由得感慨还好部落人手不足,否则就这么烧下去,迟早烧出一条乌罗渠来。 到时候也不用干别的了,直接将地上烧一烧,把土一翻,得,明年就是好几十亩肥沃的良田。 众人见着树丛里的乌罗,纷纷都兴奋地站起来打招呼,烧陶的过程用不着加柴,只需要到一定的时间盖上枯草堆就可以了,他们只是在近乎迷恋地享受这个创造的过程,手斧是一种创造,石矛是一种创造,而陶器这种创造又有不同。 石头与木头是有天然的形状,人们再去改造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可是陶器却是人徒手造出的模样。 泥土本身是没有形状的。 乌罗看着他们由衷欢喜的模样,忽然想到说不准女娲用泥巴造人的传说,也就是因为泥土可以塑造成不同的模样。 而且泥巴根本不会坏,如果做坏了,大不了就是推倒重捏。 乌罗走过去跟他们一起看着火,看他们还在石头块上玩泥巴,觉得实在有些可爱,正巧他在超市里翻了翻有关陶艺的书,里头介绍到原始的慢轮,不由得心里一动。 现代的许多书籍所教导的知识都是建立在现代化的基础上,唯独陶艺相关的书偶尔会提及原始时期的知识,毕竟陶器本身就是人类文明史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是真真正正意义上无版权的独立创造物。 几乎每个原始部落都会慢慢发展到这一步。 快**部分的介绍都已经接近现代,皆需要电动,并不适合部落现在使用。不过还有一种慢轮接近失传,乌罗在书上扫了几眼,极为古老,也非常原始,可以拿来简单修下陶坯。 慢轮说穿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它跟快轮一样,就是正常玩陶艺时底下转动的那个圆盘。 只不过快轮现在一般是电动制陶,而慢轮基本上是靠手或者脚,属于相当原始的传统手工制陶工具。造型也很简单,略有区别,不过大致是相同的,它们基本上都是由两个圆盘组成的,有些用石,有些则用木头,下面用木棍固定在土地里,而两个圆盘里都要钻孔。 反正是闲着没事,这么早去找首领,对方估计正在忙碌部落的事,乌罗就招呼其他人一块儿去挖个树桩。 前几天下雷雨,好几棵树被劈了,烧得非常焦脆,好在雨够长,没引发森林大火,之前首领还特意带他去看过一眼,因为那附近有被雷劈死的蛇跟野猪,蛇应该是雨天躲在树下被牵连的,而野猪估计是出来捕食被劈的。 野猪身上甚至出现了雷击后的图案。 首领对此非常不安,她虽然不相信神明会帮助她们,但是并不是完全地不信神,准确来讲,她坚信上苍会赋予许多苦难给她们,因此害怕是不是灾难就要来了。 她记得她们开始迁徙,就是因为有一场雷雨天,发生了一场大火,许多凶猛的野兽都死在了那场雷雨里,有些肉被烧成了炭,兽群们受惊死在了一起,他们还以为上天给予了馈赠。 在那个时候,首领几乎就要相信神明了,就要相信上上任族长的**是有意义的,上苍的确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直到她们不远处先发现兽群的部落开始死人。 因为当天就是交换节,他们当时已是个很大的部落,人多得首领数都数不过来,为了不生出傻子,他们便固定与不远处的一个部落交流繁衍。 因为发现的兽群过于庞大,当时的族长便决定跟那个部落商议有关兽群的处理。 结果邪魔突如其来,接二连三的,是婴儿的夭折,是孩子的死亡,巫祭祀上天了好几次都不见好,死的人越来越多。族长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带着他们离开,有些人不愿意舍弃家园,而首领英勇无畏地带着自己的长矛加入了迁徙的队伍之中。 首领不知道那是不是邪魔,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考验,只知道秋天诞生的婴儿已经在她怀里死去,她对家园再没有任何挂念。 后来迁徙到这里后又下过几次雷雨,首领起初非常惶恐,因为她们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迁徙了,便打算赌赌运气。好在这几次雷雨,再没有那么庞大的兽群死在领地里,最多只有一两只,而那些无人去碰的野兽尸体则被野兽啃食,奇怪得是,那些野兽吃了之后却没有死。 于是首领更坚定那一定是上天故意折磨她们所做的,为了防止她们不劳而获;不过她也慢慢开始怀疑,是不是野兽许许多多死在一起时才会引来邪魔,而只有几只的时候,就不会出事。 如果不是那头野猪身上被劈出了那么奇特的图案,仿佛在预兆着什么,首领压根不会喊乌罗来看。 乌罗至今仍对那头野猪的雷电纹身感到记忆尤深,不过他走到现场只是推推眼镜,说了五个字“能吃,不好吃。” 被雷电电死的野猪,想也知道不可能放血就去见阎王爷了,又不知道死了几个小时了,吃是肯定没问题的,好不好吃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