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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徒儿终是欠了你……” 东方烋雪的死亡让洛烊更加的看清了两人一正一魔的距离,也教会了他,有一种喜欢,叫也没必要在一起。 也在东方烋雪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洛烊能体会到一种错觉—— 在失去你的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一座城,倾时,大雪纷飞,电闪雷鸣……一片狼藉。 但这么多的感慨,即使东方烋雪听不见了,洛烊也不曾在他面前说起过。他每天都会对他的师尊说一句:“对不起师尊……我……徒儿真的好喜欢你呀。” 这一年里的洛烊也依然每天都在努力的练剑练功,他却不愿再练洛儒夕教给他的法术了,一招一式,都练着东方烋雪教给他的东西。 十八岁风华正茂的男子,却日渐消瘦了下去,整天也不爱对外人说话,冷着一张脸,谁劝都没用。 洛儒夕看着父子关系随着时间越来越僵,天下人也嘴杂起来,洛烊这么个大好男儿也快废了,他一咬牙,如下定了决定一样走进了藏书阁禁区。 他的师父,也就是泫奇山第一任掌门人洛晨曦曾发明出一个神奇的法术,这个法术能使人忘记一些施法者要被施法者遗忘的东西。 但此术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后被洛儒夕的师父的一位神秘好友给列为了禁术放置于藏书阁末端禁区。 眼下为了自己的儿子,他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不管代价是什么,他也都认了。 临近春天之时,这天洛儒夕未经允许擅自来到玄冰洞找洛烊,结果被洛烊一句“太不尊重我的隐私”使二人大吵一架。 吵到最后,洛儒夕到也没那么大火气了,他拿出一粒金色的药丸,叹着气说:“洛烊啊,你长大了,该为自己的将来负责。父亲不拦你私藏斩玉魔尊,但你要知道,如若他没死,你们皆为男子也是不会幸福的。” 这样的话,洛烊也没少听,他没理会洛儒夕说什么,而是为东方烋雪盖好了被子就带着洛儒夕出了洞。 “父亲这次来是为何事?”洛烊冷冷说道。 洛儒夕看了手中的金丹一眼,随即皱了下眉头,终是无可奈何的递给了洛烊,道:“为父看你日渐消瘦,也不肯专心的练功便给你练了颗丹药,希望能对你练功有好处。” 洛烊也不多想,接过丹药后淡淡说了句“谢谢”也就没什么动作了。 洛儒夕道:“不吃吗?为父为了炼制这药,可是花费了数十年的修为。” 远不止,他花费的还有寿命。 毕竟他不止练了一颗,他的野心大的很。 再怎么赌气,那人也是自己的父亲,于情于理,不该如此。 洛烊也放下了担子,冲洛儒夕微笑了笑:“抱歉,父亲,一直劳您费心了。”他终于当着洛儒夕的面将那颗金色的丹药吃了下去。 罢,洛儒夕笑颜一展。 吃下丹药不足一会儿,洛烊突然瞳孔缩小,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他痛苦的捂着胸口,直至昏迷过去。 全程,洛儒夕就一直淡然的看着。到洛烊昏去为止,他才把人扛起来离开了这里。 离开前,他还不忘封住了玄冰洞,他希望,这个洞……再也不会被打开。 把洛烊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后,洛儒夕又耐着性子把他怀里剩下的十几颗金色药.丸打入云层,那药猛的化开来,刺鼻的气味融入到空气里。 紧接着大雨袭来,洗刷掉了所有人对洛烊曾是东方烋雪徒弟的记忆。 做完了这些事,他再也没力气的倒了下去。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但一定是为洛烊好的,他为洛烊付出这么多,只希望待自己寿终正寝之后,泫奇山就立马能有人胜任掌门之位,来管理这个修仙界。 不过这大雨下的奇怪,远在桃源的沈兲眯着眼望望天,忽觉气味熟悉,当即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于是赶紧封住了自己的血脉,心里不下千遍的默念:哪个王八蛋在乱用这个术法啊我去! 他听说了东方烋雪已归天的消息,但他也不着急,甚至没有回去看过一眼,若东方烋雪还在,又得骂他没良心了。 “这下可真不妙了。”沈兲手中握着一颗桃树种子暗叫,“差不多也一年了,你也是时候回来了吧……” 自那次昏迷后,洛烊每次睡着后一醒来就会满头大汗,但老记不起梦到了什么。 唯一有记忆的梦境,就是他站在一颗满树开满了桃花的树下,旁边一名穿着墨蓝色衣服的人也站在树下,不远处有人嚷嚷:“那桃树可真怪,老是不开花,每次只有他才能让花开起来。” 洛烊很疑惑,那个“他”想必也就是自己了吧。 旁边的男子却会转过头来看着他缓缓的说道:“这桃树,本就是你师尊送给你的十八岁行冠礼,当然,只为你一个人开了啊。” 说完,他又道:“你师尊还让我转告你,对不起,你行冠时,他不在。” 每次这个梦都会在他想问师尊是谁时结束,醒来往往已是日上三更。 不过今天他没空去纠结这个问题,他与好友白洁兰受委托得去山下一户大户人家里处理邪祟。 路过大殿,洛儒夕一边体弱的咳嗽着,一边同薛翼说:“糟了,我今日去看了,真的不见了。” 而薛翼说:“会不会是他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