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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确实有事,而且是好消息。 “来来,小童,坐。”向达把童冉拉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又道,“你可知我们卓阳府的知府,卢知府?” 童冉摇头,他才穿来几天,还没机会弄清楚这些。 向达也料他不知,便一股脑地说了起来:“卢知府乃贺阳卢氏的旁系,他近日正广招幕僚,要求正之念达五段以上,我跟卢家的管家有些交情,他跟我说了。我就想着你年纪轻轻,去历练一番也好,贺阳卢氏可是大族,你跟着他大树底下好乘凉,将来入仕做官也能便利许多。” 向达去年刚刚凝结正气之种,按理说他也是满足的,但他还是喜欢说书这行,加上自己年纪也大了,便没动心。 但童冉年纪还轻,总不能一直窝在这勾栏瓦舍之中,不如去卢府那见见世面,以后如果有那攀上玄阶的造化,仕途也能顺利许多。 童冉听向达一席话,知他是为自己考虑,也很感动。 只不过,他并不想去当幕僚,也对投靠谁家门下没有兴趣。 童冉拱手:“多谢向师傅美意,只是我志不在此,要拂您的好意了。” 贺阳卢家是当今声势最旺的五大士族之一,向达根本没想到童冉会不想靠上这棵大树,有些愣怔。 向达:“你可知贺阳卢氏代表了什么?” 童冉点头。 别说,他虽失去了原主的许多记忆,但关于贺阳卢氏的信息还是残留不少,也许是因为陇右道贺阳县离这里不远,原主记忆颇深的缘故。 向达摇头:“哎,你可要好好想想,你还年轻,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对了,今天下午与你同桌的人是谁?我看着面生,是外乡的吧?” 向达日日在象棚登台,有些什么人会去贵宾席了如指掌,却不想今天见到了一个面生的。 童冉:“你说范兄?那便是燕舞阁的东家,范恒啊。” 向达一愣:“你说什么?” 童冉重复:“范恒,范子常。” 竟然是范恒,这下向达明白了。 范恒是近年来横空出世的人物,他不属于任何士族,却财力甚巨,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有人传言他是国舅傅甘泽的人,也有人说他是桐湖邱氏的人,不过都只是谣传,并没有证据。 如果童冉跟他搭上了,那拒绝卢知府那里的机会,也算是有点道理。 向达点点头,又提醒了童冉几句,准备走。 刚要出门,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事。 他连忙回身,把手里一直拎着的包袱地给童冉:“球儿那小子出去疯了,他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说是你托他去买的?” 童冉的确有托球儿买东西,他打开布包一开,确实是,便道了谢收下了。 向达有点好奇:“这些是什么?” 童冉一边将东西在桌上摆开,一边道:“胶泥、铁板、松脂什么的,我想做点小东西,印本书。” 向达一头雾水,印章他知道,印书是什么? 算了,他就是一说书的,不管那么多。童冉是个沉稳的,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自己不用担心。 向达想着,跟童冉告别,走了。 关上门,童冉回身,小老虎坐在桌子上,小爪子不时拨弄一下,似乎也在端详他刚刚从布包里拿出的东西。 他走过去,揉揉小崽子的脑袋道:“哥哥要做活字,你想不想看呀?” 第8章 第八步 《西游记》的前三回连讲进行了十来天,风头一时无两。 一旬期满,童冉又拿第四第五回的稿子给李掌柜,到他的办公室时,他刚与账房对过账,笑得见眉不见眼。 一天两场象棚三场牡丹棚,一共可以接待三千五百余人,象棚的票平均是一百五十文,牡丹棚的说书先生名气差一点,一张票一百二十文,这样一天下来光门票就能赚上足足四十八万多文,比之从前多了三倍有余。 “来来来,这是你的。”李掌柜拿出一个破布口袋给童冉。 童冉一颠,挺沉。打开一看,六个银色的大元宝挤在里头,此外还有一串铜钱,大概一二百文。这些银元宝都是刻了官印的,一个便是十两,这里有足足六十两。 “本该给你铜钱的,可那太不便利,我便叫人都换了银子。”李掌柜说。 童冉来这里这些日子,对银钱已经有些概念。 这里的通行货币是朝廷铸造的大成通宝,也就是俗称铜钱的,开国时用着还好,如今经济繁荣、物价上涨,随随便便就是一两百文的花费,用起来越发不便利了。 于是金银便慢慢开始在市面上流通,只不过它们与铜钱的汇率不是固定的,按现在来说,一两银子大约是一千两百文铜钱有余,李掌柜给他的是十两一个的银锭,这里一共六十两零一百多文钱,与他应得的大致相当。 卓阳府内普通卖力气的成年人一年下来大约可赚二三十两,四五口人的小家庭一年花费个五六十两能过得非常舒心了。 他这几天下来,已经赚了人家一年的钱,真有几分发家致富的感觉。 童冉把接下来两回的稿子交给李掌柜,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傍晚时分,小老虎终于醒了,这些日子它每天都要睡午觉,而且那时间霸道得很,要从巳正睡到申时,足足三个半时辰,而且它夜里还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