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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允愣了一下,温暖的笑意在波光粼粼的眼睛里荡漾开,一时间闪到了肖深蔚的眼睛。 他接过勺子,捞起来一只抄手,咬了半个。 红色的辣油和白色的汤汁粘在了容允的嘴角,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去,待到嘴里的半个咽下,才把剩下的半个送进嘴里。 肖深蔚在一边看着容允的侧脸,觉得心头那只傻狍子又开始作妖了。 那半个鲜红的舌尖探出来的时候肖深蔚差点以为自己要猝死过去。 ……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肖深蔚:我怀疑我的储备粮勾、引我,但我没有证据。 他颤巍巍地问:“……好吃吗?” 容允转过头回了他一个笑容:“好吃。” ……好吃就好吃,你盯着我说好吃是几个意思? 肖深蔚的目光转了转,最后落在了那只瓷白的勺子上,脑袋里轰地一声,炸了。 ……那个勺子…… ……是不是我刚刚用的那个? 他呆愣地看着容允把半碗抄手又推了回来:“我吃一个尝尝味道就好,你吃吧。” 肖深蔚:虽然但是,那个勺子…… 白瓷勺子浸泡在汤汁里,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和清新的薄荷气。 肖深蔚讷讷地捏着勺子往嘴里扒拉汤汁和抄手,只觉得后颈上慢慢开始发热。 混着容允信息素味道的白茶香弥漫出来,肖深蔚的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碗里。 身边传来一声轻笑。 肖深蔚僵了僵,转过身背对着容允,默默地把一碗抄手吃了个干净,连汤都没剩下。 他把已经快睡着的花卷从腿上拎下去放到沙发上,站起身,故作镇定道:“我去洗碗。” 说着就去收容允面前的空粥碗。 “等一下。” 肖深蔚:“嗯?” 容允的目光落在肖深蔚的腿上。 屋子里不冷,所以肖深蔚穿的是短裤,两截白生生的大腿裸露着。 只是现在,那腿上有着明显的四个猫爪形状的红痕。 显然是被花卷压出来的。 肖深蔚:“……” 容允看了一眼胖成了球的花卷:“它该减肥了。太胖了不健康。” 肖深蔚戳了戳花卷的屁股,花卷喵了一声,看着肖深蔚: “怎么减啊?” 每天对着它唱一首卡路里么? 最后肖深蔚决定带着花卷去散步,顺便带着炭头出门遛遛。 炭头自从跟了肖深蔚以后日子一直过得很不错。 每天都有鲜肉和骨头供应,最近还多了狗罐头,原来干枯毛燥的皮毛也变得油光水滑起来,看起来宛如一条威风凛凛的狼王。 ——前提是他不犯蠢的时候。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炭头吃饱了正在窝里睡觉。 肖深蔚拿了一盒罐头下来,撕开包装的瞬间,炭头“嗷”地一声跳起来,留着哈喇子便往这边冲。 然后“哗啦——” “砰——” 被铁链子拽住的炭头当场摔了个脸刹。 肖深蔚捂住脸:“傻狗。” 他松开铁链,还没来得及把项圈挂在手里的牵引绳上,炭头已经咬着罐头跑回了窝,背对着两个人吃。 ……得,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护食。 炭头吃得很小心翼翼,罐头小小一盒,它舍不得一口吃光,小口小口地舔。 然而花卷并不这么想。 它从容允身后慢悠悠地踱到炭头身边,探头闻了闻。 而后迅速出手,爪子一拍便将罐头盒子拍开,摇着尾巴叼起盒子便一路跳上了卡车顶棚,两三口便把一盒罐头吃个干净。 吃完了,花卷“喵”了一声,一抬爪把空盒子拍了下去。 “铛琅——” 空盒子落地滚了滚,滚到了歪着狗头还在懵逼的炭头脚下。 它僵硬地扭头,当场就疯了,绕着空盒子开始嗷嗷,最后扑到肖深蔚怀里,哭得抽抽搭搭。 肖深蔚:……我现在要是笑出声炭头会不会恨我。 最后的结果是,炭头抑郁了,怎么拉都不出门,守着那个空罐头盒一副要为罐头守灵三年的绝望样子。 花卷抢了炭头的罐头,舔了舔爪子回家,蹲在阳台的大纸箱子里不动弹了。 肖深蔚怀疑花卷跟他们下楼一趟就是为了抢走这盒罐头。 无奈之下,肖深蔚拉着容允,两个人出了门。 夕阳笼罩下的大兴有种祥和的美,灿红灿红的霞光把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色光晕。 楼下的大爷们围在一圈看两个老头儿下棋,时不时地还要指点一番:“哎,你这步走的不行。” 老头儿不乐意了:“你行你来。” 缺了牙的老太太躺在摇椅里眯着眼,收音机里咿咿呀呀放着黄梅戏,黄狗卧在老太太脚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几个小孩在大院儿的空地上踢球,另一边的篮球场也有篮球落地的砰响。 丧末降临,互联网基本崩溃,也就只能在城区范围内看看新闻,户外运动重新从网络游戏手中夺回了市场。 肖深蔚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不真实感。 但是他喜欢这样的大兴,胜过三年前那个绝望灰暗的大兴一百倍。 “小伙砸,买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