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报还以一报
庄世寰心里有点慌，脸上却强作镇定，“哦，怀疑我？为什么？说来听听。” 张碧落看着他的鞋子，“庄世寰，我跟你见过几次，从来没见过你穿运动鞋，怎么今天这么巧，刚好有人打劫我，你就穿了运动鞋？” 庄世寰咽咽口水正要辩解，张碧落竖起一根手指放到自己唇边，“嘘，我还没说完。你先安静。” 她接着说：“这条街只有几个专门针对女客的会所，而且位置偏僻，大晚上的，你怎么巧就正好顺路经过了？” 庄世寰耸耸肩，等着她接着说。 “还有，刚才我开车过来的时候，你们俩同时扭头朝车子这边看。”张碧落笑着问庄世寰，“劫匪一脸惊慌很正常，你一个斗劫匪的，为什么也一脸惊慌？” 庄世寰：“……” 张碧落抬起手托起庄世寰的下巴，伸手在他脸上轻佻地拍了拍，“我的话说完了，现在你可以开口解释了。” 就在张碧落的手快要落下去的时候，庄世寰抓住了她的手，他笑得有点无奈，带了点欣赏，但是绝对没有任何尴尬和不好意思。 “丫头片子，挺聪明的哈。”庄世寰放飞了自我，大大咧咧露出一口白牙，“行，我承认，都是我自编自演的，劫匪是我家司机。这个解释你满意吗？我是不是挺坦诚的？” 张碧落想抽回自己的手，手却被庄世寰握得牢牢的，她根本抽不动。 “确实挺坦诚的。”张碧落点点头，“智商也挺低的。我都替你难为情。” “哈哈……”庄世寰厚颜无耻地笑，“别替我难为情了，你还是心疼心疼我吧。费这么大劲演了这么一出，几秒钟就被你看穿了。” 这马屁拍的相当含蓄而隐晦了。 张碧落却不领情，她冷冷看着庄世寰抓着她的那只手，不看他的眼睛，“庄世寰，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庄世寰的眼睛在路灯下闪闪发亮。 “什么？”张碧落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他的话还没说完，还等着他继续说。 庄世寰却不说了。冲着她很不要脸的笑。 张碧落咂摸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脸一红，她满面怒意，抬手就要扇庄世寰耳光。 庄世寰早料到会被打，已经做好了准备，见她抬手，忙将她那只手也抓住。 张碧落两只手都被庄世寰抓得牢牢的，两人离的又近，身体之间只差了五厘米左右的距离。 “别这样，”庄世寰的声音显得很暧昧，“你再这么看着我，我怕我会亲你。” 灯光下，张碧落美得惊人。一张清冷俏丽的瓜子脸，眉眼轮廓精致，眼角的泪痣妩媚而生动，像是存心为勾引男人而生。 庄世寰说这话并不是存心挑逗，他是真的想吻她。 张碧落冷冷盯着他，“你试试？” 庄世寰的嘴唇微微一动，他还真想试试。张碧落能有什么招数对付他？论体力，她不如他。论背景，张家不配给庄家提鞋。借助舆论的力量？没关系，他可以让所有媒体闭嘴。 张碧落没任何能跟他对抗的筹码。 但是看到她的眼神，他确实踌躇犹豫了。他怕她恨他。 心里有淡淡的不适，庄世寰惊讶地发现，他那颗游戏花丛的老心脏，居然开始有了痛感。 心里越痛，脸上越要面带微笑，这是他们这类人的行为准则。 庄世寰继续痞气地笑，“试试之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张碧落的狠话才刚说出两个字，人就被庄世寰狠狠一推，直接推到了车门上！ 她的后背顶着车门，看到庄世寰低头朝她的脸压过来。 嘴唇触到了柔软的唇瓣，张碧落的双手被庄世寰压在车顶，身体被他紧紧顶着。张碧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庄世寰闭着眼睛，他的唇很软，快要长出来却还没有长出来的胡茬擦着她的唇角和下巴，又痒又痛。 张碧落挣扎着，死死咬着牙关。 然而她多虑了，庄世寰并没有把舌头探进来的意思。他只是反复用力吮吸她的唇。 也许是三秒，也许是五秒，也许是更长时间，庄世寰的嘴唇终于离开了她的嘴唇。只是，他的手还将她的双手压在车顶上，他的身体也还紧紧贴着她。 两双眼睛对视着。张碧落惊讶的发现，庄世寰的眼睛深处竟然有几分可以称之为柔情的东西。 只是这柔情瞬间消失不见，庄世寰又恢复了厚颜无耻的模样，他笑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试过了，味道不错。” 张碧落想抬腿踢他，腿却被他压制着无法动弹。 常年健身的男人，体格的强壮有力是她根本撼动不了的。 “哈哈……”庄世寰嘲笑她做的无用功，“一报还一报，我费尽心机英雄救美，现在得到报酬了，我们两清了。” 他松开张碧落，朝她吹了声口哨，很知足的样子。 得到自由的第一秒钟，张碧落的第一个念头是冲上去跟他厮打。但半秒钟之后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她要选择另一种惩罚方式。比她的花拳绣腿痛得多的惩罚方式。 张碧落抬起手臂，用衣袖狠狠擦了擦嘴。把嘴巴擦得通红通红的，然后，她看着庄世寰，“庄世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庄世寰无所谓的耸耸肩，“别说这么伤感情的话，落落，要不我们还是来谈谈价码。你上次的报价太贵了，超出市场价太多。你给个合理点的价格吧，我这边还是很有诚意的。” 张碧落眼皮掀一下，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珠：“庄世寰，你可真让人恶心。” 她没有给他耳光，也没有多看他一眼，绕到另一边推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轰鸣着，箭一般疾驰而去，庄世寰盯着车子看，一直到它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庄世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运动鞋，吹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口哨。 接到庄世寰电话的时候，林彦深刚跟沈唯约会完，心情颇为愉快的正在开车。路上人不多，林彦深接了电话，问庄世寰，“怎么样啊，英雄救美效果如何？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庄世寰的声音在车里响了起来，又懊恼又郁闷，“别提了。真他妈丢脸，你这个狗头军师把哥们害惨了！” 林彦深马上把车靠边停下专心听电话，“到底怎么回事？” 庄世寰把张碧落看穿了他演技的事讲给林彦深听，只是隐去了自己最后一段流氓戏。 林彦深笑得直拍方向盘，“哈哈！笑死我了！这特么比电影还精彩！张碧落好样的，不愧是象棋冠军，这脑子也太好用了！” 庄世寰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笑！要不是你出的损招，我特么会这么丢脸吗？” 想起张碧落用手拍他的脸，像大人逗弄小孩，人类逗弄流浪狗的那个死样子，庄世寰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又郁闷又懊恼。 “谁叫你自己蠢？”林彦深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在国外混久了智商果然下降得厉害。她怀疑你你干嘛要承认？无论如何也不该承认啊，一口咬定就是巧合，她能怎么办？再怀疑也只是怀疑，又没有真凭实据。” “都已经怀疑了，我再狡辩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林彦深循循善诱，“只要你不承认，那英雄救美这个事实就是成立的，她就欠了你的人情，你就可以用这个当借口让她请你吃饭。她请过你你再找个借口回请一下她，或者像上次那样，再故意掉个小东西，什么袖扣之类的在她车上，两人不是又可以你来我往见上几面吗？见面多了，自然就熟了，熟了就可以谈恋爱了。” 林彦深逻辑严密，推理合理，庄世寰哑口无言。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喊起来，“袖扣不是我故意掉在她车上的！那他妈真的是个意外！” 林彦深不跟他这个弱智计较，“行行行，你说意外就意外吧。不要拘泥这些小节。” “还有，熟了就可以谈恋爱了是谁告诉你的？”庄世寰找回了自己的节奏，“我算明白了，我在国外泡妞所向披靡，绝对是因为身边没你这个狗头军师给我出谋划策！” “哈哈哈……”林彦深大笑起来，“只能说洋妞智商不行。跟你棋逢对手。” 庄世寰：“……” 挂了电话发动车子之后林彦深还在笑，他决定把这件事牢牢记住，就这个话题，可以拿来笑庄世寰一辈子。 十分钟后，庄世寰的手机响了，是林彦深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庄世寰不想接，直接摁掉了。没想到林彦深锲而不舍，一直打，打了三个电话之后庄世寰终于接了起来。 一接起来就怒吼，“你他妈有病啊，一直打打个屁啊！不知道老子心情不好啊！” 林彦深好像比他还愤怒，还委屈，“庄世寰你赔人家的车！刚才接完你的电话，人家开车直接撞树上了！” 庄世寰不耐烦，“你撞树跟接我的电话有什么关系？” 林彦深的笑声终于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震破天际，“因为我接完电话一直在笑，手抖得方向盘都握不住……哈哈哈……” 庄世寰的语气像机器人一样没有感情：“可惜，怎么只撞了车？怎么不把你一块撞死！” 林彦深：“哈哈哈……” —— 庄世寰：要不是认识了二十多年，真想抄把刀过去砍了林彦深！损友！狗头军师！坑爹货！英雄救美！救个屁！直接把老子带沟里了！张碧落那女人也有点不对劲，怎么就那么好说话，不吵不闹地就走了？心里有点怕怕的，她不会是在憋什么大招吧？去我家里告状？不，应该不会这么幼稚。那她还能拿我怎么办？真想找蒋岑打听打听，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张碧落：很好，庄世寰，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等着吧，我会给一个惊喜，让你知道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随便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