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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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古炎晟立刻联系上了陆少逸。 他需要全世界最好的肿瘤科医生！ 陆少逸看了方淑华的片子后，神色很凝重，“老大，阿姨这病，真的有点棘手！你可以一定要有思想准备！” “别废话！我需要的是治疗方案！” “好！我马上替你联系，争取尽快手术！” 方淑华转到了陆少逸的医院，古炎晟和安小希，每天都在这里陪她。 尚不知自己病情的方淑华，非常满足地看着他们俩，“我就是一点小病，很快就能出院，你们天天往医院跑，太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因为几天后就要动手术，古炎晟不想再瞒着她。 他攥紧了她的手，声线暗哑地道，“妈，有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事？” “其实……”古炎晟皱了皱眉，非常艰难地道，“你脑子里长了一个肿瘤，不过是良性的，需要动手术切除！” 方淑华微微一愣。 但很快就笑了，“既然是良性的，有什么好担心的？炎晟，妈妈已经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早已经把生死看淡，就算是不能走下手术台，妈妈也没有遗憾！” “妈！”古炎晟哽咽。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哪怕是倾尽所有，也要治好她！ “妈，你安心养病吧，等你病好了，我们陪你去滨城！” “好！就这么说定了！今年过年，我们回你外公家去过！” 方淑华拍着他的手，不停安慰他，看上去，反而像是古炎晟生病，她在尽力安慰一样。 晚上回去，古炎晟一直闷声不语。 安小希了然他的痛苦，伸出手，和他的紧握在一起，“别担心，我们已经找来了最好的医生，妈妈会没事的！” “可我的心里还是很慌，我担心，她会挺不过这关！” 古炎晟愁肠百结地道。 母亲孤独了一辈子，现在好不容易盼到父亲回来，她本来应该过几天幸福日子的，上天，真是待她太不公平了！ 安小希叹息。 她和方淑华的那些恩怨，早就随风消散，她现在同样也希望她能平安无事！ 可是，她的病情实在是太严重，连国外的那些专家都不能保证手术一定能成功。 “小希，”古炎晟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我在！” “如果她真的挺不过去，我这样瞒着她，她会怪我吗？” 安小希看着他，突然觉得在绝症面前，再强大的人，都会变成一筹莫展。 古炎晟还从来没有这样优柔寡断过！ 她抱紧了他的头，低声安慰，“你没有告诉病情的真相，是希望她能以最平和的心态去做手术，古炎晟，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对妈妈所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是这样吗？” “是！古炎晟，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如果连你也垮了，妈妈怎么办啊？你必须要振作起来，你要和平常一样，你明白吗？” 沉默半晌。 古炎晟抬起了头，虽然还是满脸的哀伤，但他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慌乱了。 拧紧的眉头，坚毅的嘴角，以及眼底那份熟悉的沉着冷静，他又是那个安小希最欣赏的强大男人了！ “古炎晟，我们一起为妈妈加油，希望她平安！”安小希拉他到窗户边，对着外面的天空许愿。 此时此刻，方淑华已睡。 可是，她今天晚上睡得非常不安稳，仿佛是做噩梦了，满头大汗，不停挣扎，可是又醒不过来。 古瑞冬被惊醒，双手搭上了她的手腕，大声喊她，“淑华，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喊了好几声，方淑华才悠悠醒来。 看着他，仿佛还在梦里，忽然哽咽一声，抓紧了他，“瑞冬，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古瑞冬的心一沉。 忙柔声安慰，“我一直都在这里，没有离开！” “哦……”方淑华仿佛这才彻底苏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我做梦了，梦见你和一个女人走了，你走得好绝情！” “没有的事！那只是一个梦！” “嗯！都说人在生病后，最容易做噩梦，看来，我也是这样了！”方淑华很快就忘掉了这个梦，在古瑞冬的宽慰下，再次入睡。 第二天，古瑞冬把她做梦的事情告诉了古炎晟。 很担心地道，“如果你妈妈万一恢复了记忆，我担心她会再次收到刺激，这样的话，对她的病情很不好！” 古炎晟深思着，忽然望向了他，“如果妈妈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对她吗？” “当然，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 “好！既然你没有离开，那妈妈就再无任何担心，你应该知道，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离开了她！” 古瑞冬怅然叹息，“哎！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现在有你和雪儿陪着我，已经很知足了！” “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古炎晟进屋去看方淑华时，发现她靠在床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连古炎晟进来，也没有惊动到她。 “妈，在想什么呢？”古炎晟坐在她身边，低唤了一声。 方淑华收回眼神，唇边挤出了一丝笑，“炎晟，妈妈昨晚总是做噩梦，梦见你爸和别的女人走了，那些画面好真实，醒来后，妈妈的心好痛！我在想，那些梦，会不会是我失去的那些记忆啊？” “妈，别胡思乱想了，怎么可能呢？爸爸不是还在这里吗？”古炎晟心酸地安慰她，真心觉得生病之后的母亲，比失去记忆后的她，要脆弱得多。 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古炎晟尽可能的在这里陪她。 苏雅娴也经常来医院陪她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手术的前夕。 很多人都来医院探望了她，古漫雪也来了。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方淑华的头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下降。 医生急忙跑来，把她匆匆推进了手术室。 经过抢救，她总算是挺过来了，可是，却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肿瘤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疯长，如果现在动手术，具有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