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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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孟泽,李深引以为戒。哪怕对着陈乌夏,李深的大脑也没有停止运作。除了得知真相的一刻。 吸了几口烟,李深看着灰霾的天。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庸人。他曾想,三年了,他也没能把她忘掉,这份思念的分量足以跨越任何障碍了。谁知两人最不可能的一项,在他离开她的那天就已注定。 陈乌夏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李深已经走了。床头压了一叠现金。 快九点了,肖奕媛即将下班。 陈乌夏收拾了心情,出去吃晚饭。 “乌夏!我果然领到了不错的小费。”上这晚的家教,肖奕媛穿了件无袖连衣裙。她扬扬钱包,“正好请你吃饭。” “嗯。”陈乌夏为肖奕媛高兴,但今天提不起神。 到了烤鸭店。 肖奕媛滔滔不绝讲起自己今天的小费,说:“我今天教的小孩是单亲家庭。他爸临走前给我塞了一个红包。我当时不敢看,出来才知道,是两千!” 陈乌夏惊讶了,“为什么给你那么多?” “他家小孩调皮得很,只听我的话。”肖奕媛笑:“我有过家庭破裂的童年,自有一套对付单亲孩子的方法。” 第57章 肖奕媛的连衣裙是v领, 露出了一道深沟。 陈乌夏看一眼, 说:“天上不会掉馅饼,还是要小心。” “明白。”肖奕媛说:“耍心机我比你懂。” 陈乌夏看一眼窗外, 对面有一道黑影。她收回目光, “奕媛, 我明天就走了。” 肖奕媛惊讶:“这么快?不在这里走走吗?或者去逛逛旅游景点。是不是我没时间陪你, 你……不高兴?” “当然不是了。”陈乌夏说:“以后我有稳定收入了再来旅游。这趟是为了治病,一大堆检查单,花了不少钱,再住酒店的话, 开销太大了。”而且, 这趟旅途发生了意外, 她也乱。 两人是兼职攒生活费的人, 肖奕媛没有强行挽留。见陈乌夏一晚上不大高兴,她说:“乌夏, 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扛, 你有大伯,有哥哥, 让他们给你分担啊。” “他们照顾我太多了。”陈乌夏说:“而且,我哥以后结婚肯定要买房, 一线城市的房价多吓人。我的学费都是大伯出的, 生活费要靠自己了。” 肖奕媛的微信响了, 她抱怨说:“我下班了还来找。”看了微信, 她皱起眉头。 见状, 陈乌夏问:“怎么了?” “单亲小孩的父亲。”肖奕媛放下了手机,撩了撩头发,问:“我脸上是不是写满了'拜金'的字样?” “不是。”陈乌夏看着肖奕媛的眼睛,“你眼里的是对生活的渴求,这份渴求不是贬义,它向阳而生。” “也就你会给我灌鸡汤了。”肖奕媛拿手机,打了几个字,又删掉了。“其实大学里有男生追我的。但我要赚钱啊,哪有时间谈恋爱。而且,这男生也没钱。” 肖奕媛喜欢过李深,其他没有。陈乌夏尝试把李深和其他女生联系起来问:“你还喜欢李深那样的男生吗?” “不喜欢了。我喜欢有钱的。我想过无数次,我要是和有钱人谈恋爱就好了。”微信又响了。肖奕媛看都不看,说:“可我不喜欢可以当我爸的老男人。” 陈乌夏:“你一个人太辛苦了。” “乌夏,我以后一定要当女强人。”肖奕媛说:“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我发现我的心越来越狠了。我怀疑,再过几年,只有金钱的味道可以打动我。” “奕媛,你手头紧的话,我这边可以——” “开玩笑的。我剩你一个朋友,不想失去你,所以我不会变成你唾弃的样子。”肖奕媛的小梨涡还是很可爱,“你也是啊,别放开我,我怕你不要我,我就真成坏女人了。” “不会的。你常说自己坏,自私,用一切不好的词形容自己,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每个人或多或少做过错事,我伯娘说,人生就是泥泞路,比的是沾没沾上裤脚。” “我就只能和你当朋友。”微信再响,肖奕媛也没有理。“我明天送你去车站。” “不了,接二连三请假给人印象不好。我不是小孩子,自己去就行。” “行,我们的乌夏不是小孩子了。我送你回酒店吧。”肖奕媛挽起陈乌夏的手,“这样像不像我们高中结伴上厕所的样子。” 陈乌夏笑了笑。 肖奕媛问:“对了,你有没有遇见谁?” 陈乌夏反问:“谁?” 肖奕媛这才说:“我听邝力说,李深也来了。”邝力还说,给陈乌夏和李深一个说话的机会,可肖奕媛没见到李深人。“乌夏,你和李深到底怎么了?” “记不记得我高三和你说过,我和他话说不到一块了。”陈乌夏再看对街。 那道黑影不在了。 她说:“你当时还问我,有没有说到一起的曾经?其实也没有。” 回了家,陈乌夏开始了煲中药的日子。 和从前的一样,中药吃了没什么感觉。调理嘛,调得怎样天晓得。西药还是一堆副作用。 暑假结束,陈乌夏回校了。 这天去食堂的路上,一班军训的新生走过。摘了帽子的脸青涩又热情。 这几天常常见到新生,吴婷贝也一天三叹,“虽然我才过了生日,但我发现我讨厌工作。想回到大一重新来过。” 黄纱捧着一个椰子,调侃说:“你是想回去谈恋爱吧?” “一半一半。我后悔没答应大肥仔的追求了。人肥,起码是个人。”吴婷贝这当然是玩笑,她转向陈乌夏,问:“夏夏,大四了,不想在校园来一段美丽的邂逅吗?” 陈乌夏:“我邂逅过最好的了。”两人没有以后,她才可以道出当年。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 吴婷贝讶然:“什么时候?暑假你说还没有。” “高三。”陈乌夏手上也有一个椰子,她吸一口椰奶,“他是年级第一的学霸。从前不敢讲,现在释怀了。” “我就说。”吴婷贝说:“你一定是爬过山,见过海,凡夫俗子入不了眼。” 陈乌夏从不说自己的男女关系,黄纱早就好奇了。“你俩现在呢?” 陈乌夏:“相忘于江湖了。” 黄纱一哂,“多给我传授经验啊。我也要分手了。教我如何快速走出阴影。” 吴婷贝:“什么意思?” “毕业那年我们一起失恋。”黄纱的男朋友是本地人,“我想回我家乡,这里太热了。” 吴婷贝问:“他知道吗?” “知道吧。”黄纱耸肩,“我们早就聊过这个话题。死局。” 听到死局,陈乌夏看了黄纱一眼。 “他同意?”吴婷贝啧啧有声:“他追你的时候不是轰轰烈烈?” “哪对分手的情侣不是轰烈过来的。”黄纱说:“有什么同意不同意?分手只要单方面同意就行了。” 三人回到了宿舍。 吴婷贝敷着面膜,跳上了床。 黄纱在和男朋友说电话。才说了要分手,这时又当众秀恩爱。 陈乌夏上电脑查看邮件。她把简历投了几家公司,有一家公司回复了,请她过去面试。 刘雅开门进来,说:“我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了一个大帅哥,他过来问路,一双眼睛把我电到了。” 吴婷贝坐起来,扶了下面膜,“芳心大动了?” 刘雅无奈摊手:“我男朋友死死拉住我。想动也动不了。” 吴婷贝问:“人家问个路,你想太多了。” 刘雅:“他问的是旅游管理的女生宿舍楼。” 吴婷贝哇哇大叫,顾不上面膜了,“我们系花的男朋友吗?” 刘雅:“系花不是和系草嘛。” 陈乌夏听着两人的话,也不知系花系草是谁。她查了课程表,和面试时间有些冲突。 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想着会不会别的面试通知。 对方一句:“陈乌夏。” 陈乌夏忽然想,刘雅说的帅哥是这个吗?他消失了一个多月。 “什么事啊?”当着室友们的面,陈乌夏低下声音。 李深:“我在你学校。”或是天气热的原因,他说话没有太冷。 陈乌夏惊讶:“你不上学吗?” “这两天的课上不上都行。”李深看一眼附近的建筑,“我到饭堂门口等你。” “我们……” “有事和你说。”李深说:“关于治愈你的耳疾。” 一击就命中陈乌夏的靶心。她立即出去。 她打一把小星星伞,刚到饭堂就见到了他。 烈日当头,李深在水龙头前冲手臂,再洗了洗脸。 两人的初见,她哇哇大哭的时候,他也是在冲脸。 她收起伞。 李深转过了头。额角的头发沾了水,湿漉漉的,搭在他的眼角。水珠沿着手臂线条向下,潜进他的手表。 陈乌夏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见到有什么耀眼夺目。 她发现,他左耳骨钉了一个耳钉,明媚又灿烂。他脸上还是没多大表情,“我还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