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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生_第72章

    过了会,嘴角微翘,又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让平昇等了三天。

    我有罪……鞠躬。

    ☆、扫清道路

    所有设备刚推上机舱,就听远处一声震破云霄的火炮声,早已惊慌失措的难民再次发出四散尖叫。地表猛烈颤动,连带着C10也微晃,机翼螺旋桨开始加快速度转动,风沙肆虐,重型运输机时刻预备腾空而起。

    “快上来!”费尔南达一身魁梧军装,站在舱门下,对着阿斯兰、任斐渔、平昇、曹永衡和另外两名持枪向恐怖军方向扫射的警卫军大声喊道:“撤退!快!”

    话音未落,三秒不到的时间内,又是一枚炮弹轰来!

    这下直接投射在了平昇原本架设信号的地方,大家跑了还没几步,就全部卧倒在地,泥层掀起半米高,差点把他们几个生生活埋。

    何次源正在舱口里低声和温应尧汇报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艾瑞德的中途变卦和他的蛮横态度。

    由于第二枚炮弹距离太近,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抬头找温应尧,发现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平昇身边,神情焦急,一把将人拉起,低头仔细用手指轻轻给人擦眼睛,两人贴得很近,似乎在给平昇吹眼睛,过了会,又附耳对人说了些什么。

    旁边任斐渔等人也成功实行了自救。

    个个灰头土脸,不过却是一刻也耽搁不了,在费尔南达的硬拉强拽下,终于在C10起飞的前一秒,恐怖军再次发射坦克炮弹的前五秒,狼狈滚上了机舱。

    从高地出发去卢萨茨只需三小时。

    三个小时里,温应尧彻底了解了此前的情况。费尔南达却对艾瑞德的中途变卦大为恼火,连声训斥得阿斯兰等人头也抬不起。

    “这是他的任务!任务!责任!明白吗!一个警卫军如果连自己的责任都可以抛下,那他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埃尔博瓦警卫军!”

    阿斯兰讷讷点头,试图为自己的长官解释几句:“艾瑞德长官也是迫不得已……中北边境已经被恐怖军的汽车炸弹轰开,再继续带他们北上去卢萨茨,到那时他们有没有命还不一定呢……况且,艾瑞德长官是北上救援……”

    在费尔南达涨红脸准备大声呵斥的时候,温应尧笑了笑,看着阿斯兰清澈无知的眼神,顺势解围:“阿斯兰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先去中北看看”,抬手看了眼时间,距离他们被强制要求南下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开口意味深长:“说不定我们的艾瑞德长官已经安顿好了中北难民,这个时候已经到卢萨茨开始救援了。”

    费尔南达重重哼了一声,重新坐下,没有说什么。

    一路走来,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互通信号这个时候总算彻底接上。平昇坐在飞机驾驶座后排,听到后排温应尧别有用意的话,疑惑地回头看。他的意思似乎暗示中北发生了什么……但这些温应尧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温应尧接收到平昇目光,坦然相视片刻。顿了顿,对着人亲昵眨眼,轻佻扬眉,这下又把人逼得回头不及。

    平昇回身坐好,心神稍定后才继续和曹永衡联系至今音信全无的胡磊等人。

    偏偏那个肇事者还没有丝毫自觉。

    “怎么样了?”温应尧绕过何次源走来,抬手就是撑在平昇椅背上,倾身问得细致又耐心,“胡磊的位置找到了吗?”

    曹永衡摇了摇头,回头说道:“刚入境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依旧显示在卢萨茨,只能说应该没有遭遇生命危险,其余的我们也不确定……不过中北出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定位了,也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温应尧看着曹永衡赞许点头,凝神倾听后缓慢开口:“他们路过而已,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临时遭遇了武装恐怖军的提前拦截。”

    接着分析道:“来之前已经有国际报道,卢萨茨现在还没有进入大范围的武装威胁。恐怖军还在继续向北集结。所以,胡磊他们最多这段日子的生活条件差点,心惊胆战点”。

    “……”

    曹永衡还真不知道说什么,转头余光向平昇救助。

    可他哪里知道,温应尧原本规规矩矩搁在椅背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伸到了平昇靠窗的右肩上,轻轻捏着人耳朵,开口一本正经:“平昇认为呢?”

    平昇深感无力,眼角求饶,瞥向眼底暗藏恶作剧的温应尧,实在没办法,努力思索片刻后说道:“那我们也只有这一天左右到时间。一旦等到恐怖军集结完毕,要把人救出来就更加困难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

    曹永衡低头细想,也觉得形势严峻,不由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中北?”

    “——已经到了。”任斐渔早就注意到了温应尧和他们的谈话,说完就指着机舱外,“你们看,很不对劲……”

    不仅是任斐渔他们,就连费尔南达也发现了中北这片边境的异常。

    三小时前还混乱不堪,难民围困的中北,这个时候,就像遭遇了一场彻底清洗,变成了一座寂静恐怖的空城。

    原本被坦克冲破的积压隔离带、大块堵在路中的断墙碎砖,还有汽车炸弹袭击留下的巨大障碍物,此刻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大道平坦,一路向北。如果不是地面还残留着大片血迹,和汽油泼洒的痕迹,这一切会让人产生错觉,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这片诡异突兀的“整洁”让费尔南达心头升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除了轰隆作响的螺旋桨的声音,整个机舱里安静到可怕。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原因。

    一个看上去冠冕堂皇,难以置信,却又合理万分,细思极恐的理由。

    这像是在为武装恐怖军向北集结扫清道路。

    “立刻联系艾瑞德!”费尔南达铁青着脸回身,对着阿斯兰等人焦躁大喝:“立刻!马上!”

    温应尧离开平昇,走到机尾最大的一片窗前,低头看着窗外,神色沉静,久久不言。耳边传来阿斯兰慌乱无比的惊呼:“根本就联系不上!”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都是艾瑞德的手笔。

    毕竟他对“清洗”很在行。

    五年前,围困在塔楼的那三个月,原本是温应尧整个人生毁灭的起点。

    每天一块长面包,一小碗水,一支正好燃烧二十分钟的蜡烛。前后左右只够走四步的地下囚室,那永远跨不出的第五步,是最现实的白日噩梦。

    还有那持续十五首歌时间的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