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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他妖气缠身_第64章

    三人走到楼下,店小二拿出来一张字条,上边是严霄的字迹,说他要出去一趟,晚上再回来。

    于是三人在城中闲逛的同时,严霄已经在山里准备捉鸟了。他把笼子背在背后,右手拿着网,左手则拿着剑准备削掉山中那些会刮伤人的尖利小树枝。一上午过去,他连鸟叫都没听过几声,更不用说他心心念念的画眉鸟。中午阳光很是刺眼,他就靠在树下稍事休息,过一会再继续寻找。

    可偏偏在严霄刚坐下来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画眉鸟叫声,清脆悦耳,悠扬婉转,比他这些天来所听见的都要更好听。他屏住呼吸等了一阵,直到那画眉鸟又叫起来,听那声音正是在西北方,就循声而行。最后,他在不远处看见一间屋子,那只可遇不可求的画眉鸟就挂在屋檐下,见到有人过来似是十分欣喜,叫声十分轻快。

    严霄虽然见到这只画眉,可毕竟画眉是别人所豢养的,他人之物纵然好,可若是惦记久了,不免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他想离开这里再去别的地方寻找,但又想起他看过的话本——主角一行人来到某地见到某宝物,宝物的主人见主角骨骼清奇,认为此子可担大任,未来可期,便将宝物送给主角,目光中则是掩盖不住的赏识与欣慰。但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主角们不光要见到宝物,还要见到宝物的主人。

    而对严霄来说,眼前的画眉鸟就是宝物,所以他要见到屋主并且让对方感觉到他的诚意,要是自己连尝试一下都不肯的话那的确是一件憾事。所以他走到屋前,略微提高声音,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在吗?在下有事相求,还请您赏脸一见。”

    微风拂过,面前的门竟然顺势而开,严霄余光看到一个人站在屋中,便悄悄看了一眼,才看这一眼,他就不禁脱口而出:“舅……”

    早在严霄刚得知应逸是自己舅舅时,就听应逸说过自己还有一位舅舅,但他并未见过,瞥见眼前这人身量打扮与应逸极为相似,甚至乍看连眼睛都近乎一样,心下怀疑这人会不会就是他的另一位舅舅。

    贸然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舅舅”实属唐突,严霄立马改口:“舅……就是晚辈刚才听见您这儿的画眉鸟叫声很悦耳,想问问您是怎么抓到它的。”

    那人却笑了,说道:“不,你是想要这只画眉鸟。”

    严霄骤然被看穿心事,脸一下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只得低下头去,又解释道:“若是您能传授给我方法,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做到的。”

    “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若是你拿了这画眉鸟跑了……”

    听到这话严霄立马抬头,发现对方眼神中的惊讶之色比他更甚,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那人摘下挂着的鸟笼,称要给它添上食换上水便走进屋。

    那人出来之后把鸟笼交到严霄手上,“你既然答应了我,那三日之后到这里向我登门道谢,到时候再履行我的要求,如何?”

    “好,谢谢您。”严霄十分欣喜,连声感谢后拜别那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他又回头看,见对方依然望着他,似是震惊,似是怀念,甚至还有一丝期盼。

    严霄想了想,那眼神他似乎在自己舅舅看着师父的时候见到过,又加上舅舅无意间说过找了师父很久,也许这就是终于见到找了很多年的人的眼神?

    那人说不定真的是自己的另一位舅舅,同样找了自己多年。这或许,就是舅甥情吧?严霄这样想着,拎着笼子往回走。

    [注]此处致敬《武林外传》第二十一集:寻短见老吴见魔女,赌怨气小郭教武功

    第27章 鹩哥阿絮(六)

    严霄走出去一段距离,突然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遭的鸟叫、虫鸣,又或是微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居然统统消失,万籁俱寂,就连笼子里的画眉鸟都不吱声,只有他自己踩在细小树枝上的微弱声响。他往东南方向走,却感觉这段路比他过来的时候还要长一些,直到他感觉眼前的那棵树好像刚才见过,可那只不过是山中众多大树中的一棵而已。

    见这段路长得有些异样,天又黑得很快,严霄走近那棵眼熟的树,从上边揭下一块树皮攥在手里,继续赶路,这时他又留心四周景象,正好瞧见不远处有棵刚才未曾注意过的歪脖树,暗暗记在心里。结果走了百来步,同样的景色又出现在他眼前,那棵树的树皮却完好无损。

    严霄不信邪,继续揭树皮拿着走。直到手中已经有了三块一样的树皮,他开始慌了。他把背着的鸟笼和网一丢,本能地要去拔背后的剑。

    剑被他□□一小截之后就再也拔不动了,却在剑鞘里晃个不停,偌大的树林里只余剑撞击剑鞘的声音和他剧烈的心跳,他想到刚才他拿到的画眉鸟,很可能就是他被困在这里的诱因,便看向他拿着的笼子。

    果然,那鸟感应到严霄的注视,开始叫起来,叫声尖锐狠戾,几欲破笼而出。严霄当机立断,扔掉鸟笼准备跑路,却被树枝绊了一跤。那鸟又发出“桀桀”的叫声,竟是带着笼子一同飞起来,直冲严霄面门。

    一阵金光闪过,景色瞬间变换,天色大亮,原来此时太阳还未落山。刚刚千钧一发之际,严霄想起陆京毓送他的一根发簪,那簪内藏一把小剑,只是他嫌它其貌不扬,只将其穿了绳戴在脖子上。他果断抽出簪中的剑挡在面前,正刺中那鸟头部,一阵悲鸣响起,笼中画眉化为一张破旧的符纸,随笼子一起坠地。再看向那把小剑的时候,它已经锈迹斑斑,如同被腐蚀多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