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喜极而泣
林语睁开眼睛，满脸茫然的看着周边世界。 凝固的天空，血红的残月，还有熟悉的祭台和不远处威武的神凰雕像。 我这是怎么了？林语满心疑惑，他记得他和亡灵大战了一场，然后在一种奇异的光芒之下，他被分尸了，那是最彻底的分尸，身体化成元素消失在天地之间什么都剩不下。 可是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语动了动手脚，发现身上的并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大战之后的疲惫和痛楚，是伤口好了？还是方才经历的都是一场虚拟的幻境？ 仔细想想，之前的那场战斗一点也不像身在幻境中的感觉，而且在最后时刻，那萦绕身侧的死亡气息绝对是货真价实的，所以林语肯定自己死了一次，但为什么又活过来了，而且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轮回？ 林语脑海中出现两个大字，耳边又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响动声，林语从沉思中惊醒，抬眼看去的时候从地底钻出的亡灵军团已经张牙舞爪的朝着他冲杀而来。 一模一样的场景再现，林语却已经无暇多想，也执剑冲上，林语和亡灵军团再度展开死战，绿色的鲜血，悲恸的惨叫，杀之不尽的亡灵，一切都是上一场战斗的复刻，简直如出一辙！ 林语尝试着去用另一种不一样的方式去战斗，刻意避战不去交锋，依靠奇妙的身法，林语在亡灵军团之中穿梭，带着千万亡灵满世界乱跑，看来倒是有些遛狗的意味，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林语才选择出手将之斩杀，所以和第一场战斗的血肉横飞哀嚎遍野不一样，这一次变得平和了许多，就这样，真的让林语生生撑过了二十四小时，之后神凰雕像再度发出柔和的光芒，亡灵停止活动。 不久之后，还是那诡异的分解圣光，空间被削切，那种强烈的危机再度施加在身上，死亡威胁临近，货真价实的杀意，林语不想抵抗，或者说他根本无能抵抗。 他又‘死’了。 但是再过不久，林语又睁开眼睛死而复生。 诡异的状况，林语真的看不透，细细的感应来自于身体中的变化，和之前好像并没有太多不同，林语心中有了诸多猜测。 踏进死门之前，试炼之路守护者也曾提醒过他如果不注意的话，他真的会死的，而来到亡灵世界之后，那声音也说二十四小时一个轮回，生死一念，好像也在暗示着什么。 现在林语两度死而复生，那么说明在这个世界中，死亡之后是可以重新再来的，但是可以重新再来的条件是什么？ 是不是所有的死亡都可以有重新的机会？还是说被圣光分解的不可抗死亡才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两个疑问，林语不知道问题答案，他也不想用生命去尝试一些未知的东西，但是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被圣光分解的死亡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因为那意味着可以重新再来。 那么新的问题便是，让试炼者无数次的经历死亡然后重生，这一关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或者他想要给试炼者传达什么样的信息？仔细想想，前边的三关，第一关是道心的试炼，第二关是战力测试并根据结果判定试炼者是否拥有古凤一族战魂的资格，第三关则是来到岁月尽头让试炼者感悟自身的道，看的是机缘。 完全不一样的三道关卡，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们考核的方式不一样，但都有一个共通点，考核成功之后，它不会给你一些表面能够看得见的东西，比如直接提升修为或者直接提升身体的某一方面比如力量，比如速度。 他给的是看不见，却对试炼者今后的路有着深刻影响的东西。 比如第一关的道心试炼，奖励中有赤炎剑……这是看得见的，而那看不见的东西便是经过种种折磨之后林语瞬间的明悟。 比如第二关，林语得到的是血脉中的古凤战魂，当时林语的感觉的确不大，但是在后来的战斗中，血脉中的古凤战魂却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他的剑招，威势等等都带着神兽之威透着王者霸气，而随着林语的修为一步步增强，这种增益效果也更加明显。 还有就是第三关了，枯坐之后，林语能够听见万物之声，随之演化而来的是如今林语洞察先机的心网，靠着心网，林语打赢了姬明若，龙陵等许多难缠敌手，而且他知道心网还没有进化完全，如果机缘足够，心网一定可以变得更强。 这三样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毫无疑问对着林语的修道之路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那么以此推测，第四关是不是大同小异？ 林语思考的时间，那千万亡灵军团已经再度从地底钻出，然后朝着林语所在涌动而来，林语还是不惧，迎面杀去，这一次他的战斗方式和上一次又有了极大的区别。 没错，他不再躲闪，而是选择正面对拼，杀进亡灵军团，林语打的大开大合，明亮的剑光四处飞扬，无数亡灵应声倒地，但林语玄阶九重巅峰的灵力绝对不容许他如此挥霍的，六个时辰之后，林语已经有了不支的迹象，只能退守祭台，一边用七星剑诀恢复体力，一边勉力抵抗亡灵。 在这样的高压之下，林语的力量生出之后便又立马被榨干，反复无数次，他神识一直都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林语的潜能一次次的被激发，然后一次次的超越极限。 但极限爆发对林语来说还是不小的负担，现在的他已经心神俱疲，几乎都要站立不稳了，好在他撑到了二十四小时，圣光散发，然后他又不明不白的被‘分尸’了。 很快，林语果然又醒了过来，这一次他不再迷茫，而是借着这短暂的时间感应身体变化，然后和上一次新生时候相比。 没有区别！ 这是林语比较后得出的结论，两次不一样的战斗方式，消耗的体力和心神可说完全不一样，但重生时候的状态并没有因为之前的消耗而产生不同。既然重生的结果不会因为战斗而改变，那么这一场一场的战斗到底有什么意义？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林语暗暗的想，对于试炼之路本身，他不会有疑问，他们既然创立如此关卡，那说明他们必有高深用意，林语知道这就是关键所在！ “再来！”这一刻，林语显得豪气万丈，正如之前所说，他不怕挑战，怕的只是没有目的胡乱杀戮，现在带着问题去打，林语爆发出了比之前更强大的力量。 “再来！” “再来一次！” 接连三次，林语换着战斗方式去打，得到的是一样的结果，堕入无止境的轮回，林语一次次的战斗看来都是徒劳无功，但从中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战斗之后回归原点，那么它到底留下了什么？这和他那消失的完美天道有些类似。 一些东西的消散总会留下另外一些东西，但每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那么他能得到的东西也不一样，此时，林语隐隐之中已经有了一些明悟，冲上亡灵军团。 这是第六次！ 很快又是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甚至第十次……经过战斗之后，林语盘坐，将所有一切都连串起来，最后忍不住大笑出声，他终于知道这场战斗的意义何在！ 一次又一次的战斗迎来的都是一样的结局，那么被圣光分解的曾经的自己去到了何处，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完全消散？无数的试验，林语在战斗之后将一缕时间的气息留在了那曾经的自己身上，此时凝神感悟，凭借那一缕气息，林语仿佛穿越时空回到当初的一场场惨烈战斗，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因为选择的战斗方式不同，被圣光分解之前，他们最后的形态也有着极大区别，有的浑身染血，有的状态稍好，有的濒临崩溃…… 逝我？ 林语脑中浮现两个字，他居然能够看见已经消失的自己，而凭借着完美天道留下的时间气息，林语能够和逝我建立起一种十分密切的联系，林语知道，这种联系就是他一直追求却总把握不到的东西，他强行定下心中的震惊，细细的去感应逝我。 真我与逝我同根相生，突然间，林语惊奇的发现他居然真的能从逝我身上抽取一部分力量施加在真我身上，林语心中掀起了极大波澜，即使有七星剑诀的压制，他还是平静不下来。 林语兴奋得身体都微微的颤抖起来，终于忍不住再次大笑出声，笑声癫狂放肆酣畅痛快，笑着笑着，泪水从眼中流下，林语用衣袖去抹了一把，两把。三把，很多把，但怎么都止不住，林语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往日不管受到何种苦楚何种困境，他都可以微笑去面对一切，但在得到逝我身上的力量之后，他却是再也承受不住，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