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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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舍不舍得的有用吗,再不放你出门,真把人憋出个好歹来,不还是我的事儿啊。”玉玳懒得瞧他那赖皮样子,蹲在他身前给人把支架带好,鞋穿好,“喝酒可以,别喝醉了回啊。” “还是咱七福晋好,识大体又贤惠,这么好的人儿怎么就被爷给捞着了呢。”得了便宜必须得卖乖的人搂着玉玳不放,“给爷香一个?”这两天猫在屋里她也不让自己碰,胤祐能看不能吃,心里痒痒。 “说好了的,养好了身子再提那档子事儿,您可把您这裤腰带系紧点儿。”玉玳手里攥着他裤头又往紧勒了勒,老九那边伺候的人多,可别一出门就跟自己闹幺蛾子。 “放心,爷眼里就只装得下一个人。”胤祐一听她的话就闻着一股子酸味儿,恨不得立马对灯发誓,就是嘴上还是没个正经,把屋里的丫鬟都给逗乐了。 “行行行,少跟我在这打哈哈,赶紧过去,再不过去我反悔了啊。”今儿直隶总督府里的女眷进园子给几个娘娘磕头,索性就在前边搭了戏台,留下几人听戏也算是以示皇恩。所以几个皇子福晋也被叫到前边去作陪,处理了家里的冤家,自己还得赶到前边去呢。 胤祐一听还能吃了吐,也不敢再啰嗦,领着马云祥就赶紧溜了。玉玳瞧着他忙不迭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头,留他在屋里养几天,就跟要了他的命一般,自己刚到前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赶回来一瞧还真就碰上了。 “福晋,您这也……”太惯着贝勒爷了。后半句话桃子没说出来,但意思屋里的丫鬟都明白。这两天胤祐猫在屋里简直就跟伺候祖宗一样,这不行那不好的,什么都要福晋亲手伺候,连长袍的盘扣都得福晋一颗颗扣好,要不就那么干敞着。 “难得我容他一次,随他吧。”胤祐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主儿,自己这回处处依着他,他怎么可能不得寸进尺。“好了,不说这些了,走吧,跟我前边听戏去吧。” 玉玳刚到又走了,再回来几个娘娘都往她这边瞧了几眼,德妃更是直接就问,“是不是老七那儿有什么事儿啊。”自己儿子这两天也告了假,到底怎么回事德妃知道,平日里她跟成妃来往不少,此时开口问问也算应当。 “回德母妃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是找不着鞋了,让媳妇回去现给他做。”玉玳睁着眼说瞎话,逗得德妃几人都捂着嘴直笑。 “你这促狭鬼,可别欺负咱家老七,咱家孩子可老实,德姐姐您说是不是。”现在老五老九都跟胤祐关系不错,宜妃自然是愿意多给玉玳两分脸面,说笑两句叫人瞧着亲近。 “嗯,老实,你瞧这些孩子谁不老实啊。”宜妃护短是出了名的,自家儿子什么都好,不好那也是奴才不好,把主子给带坏了。就这么养出来老九没成个纨绔,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娘娘坐在上边聊得挺好,下边这些陪着的官员女眷不敢插嘴,就笑着点头附和,只有坐在直隶总督夫人后边的一个大姑娘,一直不停的把眼神往几个福晋这边打量,叫人不注意都难。 “嫂子,瞧那边那位,眼神可没离了咱们几个,干嘛呢这是。”如今的直隶总督姓李,据说是个能干人儿,圣上看重得很,要不直隶总督这封疆大吏的位置也轮不到他。 “干嘛都跟咱没关系。”玉玳早就发现了,而且她那眼神就一直盯在自己跟乌拉那拉氏之间来回转悠,要说没心思自己是不信的。“人家可是总督府的千金,瞧着年纪也有十六七了吧。” 玉玳的话意思明明白白,不管这位总督家里有没有抬旗,康熙不可能找个姓李的给自己儿子当福晋。况且她这个年纪,小的够不着,大的又都有主儿了,难不成她一个总督府的大千金,还能进贝勒府做妾不成。那说出去别的不说,她爹娘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也是,直隶总督啊,如今兵部尚书以前不也在这位子上待过吗。”董鄂氏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自家那位爷就一贝子,人家平怕是且瞧不上呢。 “你们啊,别瞎想,这姑娘早撂了牌子等嫁人了。”玉玳和董鄂氏八卦得津津有味,还是一旁的乌拉那拉氏听不下去,“我听说,是她家还有个庶妹,据说今年选秀是十拿九稳的,就是不知道到底去哪儿。”去年选秀没选,南巡回去就得办这事儿。 既是要选秀,那就是抬旗了的人家。那这出身往后可说不好有多大造化,不过再大的造化也是往后的事儿,就是几人一说起选秀,那心思就乱了。 这几年选秀不是从简就是没办,今年肯定是要大办的,到时候府里不可能不进人儿,大选出来赐下来的人可不是平常那些猫儿狗的,说不定就是往后府里的侧福晋,哪怕大方成乌拉那拉氏那样,想起这事儿来也不怎么高兴。 尤其这会儿戏台上唱得又是长生殿,哪怕玉玳听不懂,可那悲切切的调儿就让人不舒服。玉玳便干脆拉着身边几人,从前边躲了出来。玉玳不懂戏那是谁都知道的,这么多皇子府里边,就七贝勒府里没养戏班子,可见真是一窍不通。所以她说听得累了想出来走走,德妃几个便很爽快就点头放人了。 “还是出来清净,那些个咿咿呀呀的我是听不明白,反倒闹腾得心慌。”桑园是个大园子,几人还没结伴逛过,这会儿出来走走,瞧瞧新鲜,的确很快心情也舒畅起来。 但有时候啊麻烦是会找上门的,几人嬉嬉笑笑逛了没多久,绕了个弯儿,竟然就碰上刚刚那李大姑娘了。这地界离前边可不近,能正好碰上,若说不是故意的那可没人信。 玉玳几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位李大姑娘大的什么主意,干脆便谁也没先出声。李婉儿看着几个福晋的样子也没怵,大大方方的行礼之后,便说想作陪与与玉玳几人同游。 “不用了,这么个院子总不能走丢了,大姑娘还是去前边听戏去吧。”玉玳第一个不想她粘上来,这姑娘眼神太锋利,不是什么善茬,还是不招惹为好。 李大姑娘听了这话也不恼不羞,既是不让便罢了,照旧恭恭敬敬施礼退下,只不过待到玉玳几人走远了,才对着身边的丫鬟叹气。“这几位府上,怕是都不行。” 李婉儿仔细打量过了,四福晋看着就是个沉稳大气的人,有这样的主母倒是倒是吃不了亏,但想专宠出头恐怕也不容易。七福晋就算了,且不说人专宠的名声在外,就凭这脾气李婉儿也觉着往后哪怕妹妹能站稳脚跟,自家也拿捏不住。九福晋?李婉儿没注意看,九贝子如今爵位太低,爹倒是看中了,可自己却不大瞧得上。 大小姐,您说要不劝老爷替三小姐找找门路,也撂牌子得了,何苦非要送到那些皇阿哥府上去呢。”今儿李婉儿会跟着来,就是想瞧瞧这些贝勒阿哥们府上到底如何。 “尽说些没用的话,能撂牌子早准备了,用得着到今天吗。”李婉儿叹口气,自己不可能去伏低做小,但爹再过两年是一定要进京的,京官难当,后边没靠山可不行。贞儿还小,真送进宫家里也照顾不到,这些贝勒爷们便是最好的选择。 “再瞧瞧吧,好在贞儿年纪小,不行便再往下看看。”李大姑娘在家就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如今替妹妹铺设将来也说得头头是道,就是不知道做这位主儿的妹妹,到底心里怎么想。 不光李家小妹妹不知道李婉儿的心思,玉玳她们也不知道,这位瞧着也不想是要自荐枕席的架势。不过到底如何也就随她去吧,哪怕真是瞧上皇子了,那也是家里几个爷们该操心的事儿,他们裤腰带紧不紧,就看这李家姑娘有没有本事了。 前边锣鼓梆子敲得热闹,胤禟这边几个裤腰带受到质疑的兄弟搬了躺椅在凉亭里靠着,还挺惬意。“七哥,您这几天没露头,知道的是养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也坐月子去了。” 胤禟是个嘴里非要撩闲的主儿,这话说来几个兄弟也不跟他较真儿,“嗯,这月子坐得舒服,要不你也试试。”今儿的酒是总督府送过来的,的确是好东西。只不过为什么偏偏把女儿红送到老九这儿,就很耐人寻味了。 “算了吧啊,弟弟没那福气。”跟着皇阿玛出去一趟,回来老四老七就蔫了,今儿老七好歹还来了,老四据说还在屋里养着呢。“这酒喝就喝了,反正过两天就要出发继续往南去,爱咋咋地。” 老九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总督府送酒来是为了什么,可自己好女色是一回事,被人盯上要硬塞又是另一回事了。不是要送女儿吗,胤禟就敢跟他来个混不吝,酒反正哥几个都喝了,到时候女儿往哪儿送,谁家都不能认。 这种事兄弟们没经历过的也看得多了,每次南巡出来,总有这些人。只可惜他们脑子都不大好使,老话说得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上赶着送来的那不是美人,那是买卖。 买卖能不能做成谁都不好说,但等到下半晌散了戏回来,玉玳说悄悄话一样把在前边遇上的事儿跟胤祐说了,惹得胤祐抱着人差点没笑弯了腰。“舒舒这是担心了?” “那倒也不是,人总督府的千金多金贵啊,我这小庙怕是供不起。”玉玳再是心里有底,可人都到跟前了,要说一点不担心也是假的。再说万一人康熙硬塞呢。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谈资,之前闹得那般沸沸扬扬的蒙古格格,如今不也早就没人提了吗。再过些日子,恐怕大家就都不记得七贝勒还为了自己干过那么出格的事儿呢。 “放心,这事跟爷没关系。舒舒就是爷的金不换,谁来都不换。”胤祐拍拍玉玳的手,这次跟着老爷子在外几天别的不说,倒是听见些风声,再过些日子皇阿玛恐怕就要把旗务分下来,自己应当能领正蓝旗。 到时候法喀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这么紧密的关系,这么得力的外家,李家疯了才把女儿送到自己跟前来。自己疯了也不能扔下纳喇家不要,去图一个还没影儿的要进京的总督? “真的?”玉玳坐在胤祐腿上被他哄得有了笑模样,胤祐瞧着她的样子赶紧把下午得的串珠子套进玉玳手里,“老九得了串好南红,颜色特正,爷觉着就我家舒舒配得上,就给要来了。” 胤祐好这些珠儿串的,甭管是下边的奴才还是兄弟便都时常给他留意着,今儿这串珠子原本胤祐打算拆了另串到别的上边去,哪知突然出了个李大姑娘叫人不痛快,胤祐可不就把东西拿出来哄人了。 玉玳白,衬得起这串南红,带在手里瞧了又瞧的确好看,才总算把刚刚还憋着一半的笑给笑全了。 戏唱完了,直隶也待够了。这几天有老十和十三盯着,各县的粮食都分发得差不多,康熙一下令,整个圣驾龙船总算又重新开拔,往南走了。这一走,便又是大半个月没停,越往南边天气越好,待到入了苏杭地界儿,玉玳就彻底换了春装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上辈子本就是南边的人,这辈子自家额娘王氏也是出身苏杭望族,玉玳一下船,安顿好了心思就活络起来了。“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杭州还有个宅子,就在西湖边上,我额娘给的,咱们不去瞧瞧?” 胤祐是第一次来杭州,上次南巡去的山东,跟这边到底不一样,胤祐看着身边叽叽喳喳又鲜活漂亮的人儿,简直有些看迷了眼。也不管刚到地方要不要休整,傻呆呆的便点头应下了。 这一应下不要紧,当初两人还在京城瞎胡闹说的话,玉玳都是当了真的,等外边天色暗下来,玉玳躲在里间折腾挺久,直到胤祐等不及了才开了门出来。 “嚯!”胤祐看着屋里边走出来的小公子,差点没吓一跟头。“这怎么说的,怎么还真扮上了。” “不你说的吗,男装出门方便,还说我这模样,穿什么都好看,是不是你说的,是不是。”是胤祐说的,可那都是床上的胡话,谁能想她还当真了。 可要不说玉玳模样就是好呢,梳了辫子穿上长袍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之前自己最离不了的那对儿白兔儿,怎么还变小了。胤祐毛着胆子凑近了一摸,得,竟然还给裹紧了。 “不,不疼啊。”平常自己大力些都能惹得怀里的人嗷嗷直叫,现在突然小了几圈,胤祐真不大习惯,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 “能不能正经点。”玉玳被他傻兮兮的样子都逗笑了,“行不行吧,行咱就走,再不走真天黑了,晚上来不及回来。” “行行行,福晋说什么都行。”胤祐看着她这模样也来了兴致,这一路过来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园子里,说好了要玩的事都没影儿。 两个主子这么胡闹,又有罗衍和秦岭陪着,大嬷嬷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只能眼瞧着胤祐把玉玳塞进马车,把人给偷运出去。 今日份碎碎念:本章算是二合一了哈哈哈哈! 第七十一章 马车出了园子,一路往西湖边去, 车轮压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音都跟在京城的不一样。到地方之后, 玉玳跳下马车拿着从胤祐那儿寻来的折扇,装模作样挡在身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 那招摇劲儿可别提有多惹人眼。 胤祐跟在她后边看着她那兴奋劲儿,就知道她这主意打了不止一两天了。连衣裳都是特地做的, 比起平日里或艳丽或素净的衣裙,这身长衫反而另有风情, 略收紧的腰身只微微勾勒出她的体态。可就是这般若有似无柔柔的摆动, 愣是勾得胤祐跟在她身后都不觉口干舌燥起来。 “这是做什么, 外边人可多,贝勒爷不怕旁人误会?”胤祐想什么就得要什么, 玉玳瞧着从后边赶上来搂住自己的人,赶紧啪一声就把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给拍下去。“贝勒爷就不怕明儿传出来, 说七贝勒爷好男风?” “啧, 就说不该穿这身出来吧, 多麻烦。”能看不能吃, 这也太磨人了。玉玳这回出来一点脂粉都没擦,这会儿两人走得近, 胤祐连她脸颊细细的绒毛都瞧得一清二楚,“子安长得像你,你说往后他能这么俊俏吗。” 这样的傻话一说出口胤祐自己都后悔,就更别提被逗得笑到直不起腰来的玉玳。“爷,这是您新学会哄我的招数吗。”不管是不是哄, 这话听着倒是叫人高兴。 两人前后都有奴才跟着,又一瞧就是金贵人儿,这会儿玉玳笑得放肆,惹得过路的人都难免往两人这边多看一眼。一看是两个俊俏的儿郎,有几个姑娘竟还羞红了脸。“爷往那边瞧,您这出门还挺招人的。” 在京城不认识这些皇子的人不多,不认识他们身后黄辫子的就更少了。既是认得就不敢招惹,但到了这西湖边儿,到底不在皇城根,许多人没那意识,只觉得是哪家的贵公子出门了,要说是贝勒爷?不好意思,都没见过不是。 “哼,爷看到底是被谁勾了魂儿还不好说。”胤祐可是瞧见了,好几个往这边飞眼儿的大胆姑娘,那都是冲着玉玳去的,也不知道她们什么眼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就这样还想勾搭爷们? “怎么还醋上了,我都没说什么,咱七爷可不能小气。”玉玳见他还当真了,也不怕谁误会不误会,赶紧拉着人就往前走,上了早就备好的船。 此时天刚擦黑,游船的人还不多,小船是玉玳昨儿就安排好的,里边已经有弹曲儿的姑娘在等着了。这要是不是知道内情的,还真像结伴出门喝花酒的公子。 “不许瞪眼啊,别吓着人家姑娘。”玉玳凑近了小声跟胤祐说,“人家正经唱曲儿的姑娘,我就是叫过来见识见识,今儿不许扫兴。” 得,她这么一说胤祐就是想说几句都不行了。胤祐看着身边兴致挺好的人到底捏着鼻子应下来,陪着福晋在花船里边游西湖听小曲儿,还真是头一遭。往后哪怕跟兄弟们说,恐怕都没人信。 人家姑娘应该是早被嘱咐过,就老老实实唱着自己的曲儿,一点出格的动作眼神都没有,也不管船上两个公子哥儿打情骂俏一般到底要做什么。这么些年混迹风月场,俩男的有那档子事也不算出奇。 好在这话也就在肚子里滚一滚,这要是被胤祐知道了非要掀桌子不可。床上的晚饭是船家备的,菜色没什么新花样就是好在新鲜,尤其刚摘的叶子青菜,只烫一烫再垫上鸡汤的底儿都又鲜又甜。两人就着酒听着曲儿,不知不觉就吃了大半。 “没想到咱舒舒还这么会玩儿,都从哪儿学来的。”晚上的酒大半都进了胤祐肚子,这会儿喝得微醺的人靠在玉玳背上,粘人得紧。“看来往后爷得把人看紧点,要不溜了都找不着。” “未嫁之前家里额娘就跟我说,说往后若是嫁了人,家里男人出去耍,只要不过分就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才过得顺遂。”玉玳倚在栏杆上瞧着岸边湖心的景儿,听见他这么问,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王氏跟自己说的话。 “那时候我就想,怎么就非得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手里又不是没银子,也能不就是喝酒听曲儿吗,我也会啊。”玉玳没醉,还能把握住说话的分寸,“谁知道一道圣旨下来我就指给你七贝勒了呢,别说听曲儿,干什么都多少双眼睛盯着。此刻这时光简直就像是偷来的。” “都统府养出来的姑奶奶怎么心这么野呢。”胤祐靠在她背后耳边的吴侬软语也比不上她身上的幽香,“爷是你家男人啊。”两句话前后都不挨着,但胤祐就喜欢从他嘴里说出来自己是她家男人这说法,听着好像两人融在一起,分都分不开了一样。 身后的人黏糊得紧,玉玳也懒得回头看他。岸边这会儿已经热闹起来,远处传来的喧嚣俗世才真的醉人,让玉玳只愿长醉不愿醒。船慢慢往前开,直到停在一个不大的渡口,才算真到了地方。 别庄是王氏没嫁人的时候家里给的,这么多年王氏也就回来过一趟,后来玉玳要嫁人,便把庄子的地契房契都当做压箱底儿,传给自己的宝贝女儿。 别庄里的仆人都是王家的老人儿,知道这回姑奶奶要带着姑爷回来,早就上上下下准备好些日子了。所以今儿哪怕主子们到得突然,管家也一点都不慌乱。 就是没想到会这般打扮的姑奶奶和姑爷,打眼一瞧还是有些意外的。尤其跟在自家姑奶奶身后乖觉得很的姑爷,这贝勒爷瞧着也不怎么地嘛,还是自家姑奶奶更钟灵毓秀些。 王家家族里大部分人都留在苏杭一带,为官经商都有,但这些年都不算显赫。但胜在底子厚,从这精巧绝伦的别庄就能看出几分。“怪不得咱家福晋嫁妆那般丰厚,到底是百年望族出来的姑娘。” 这些年康熙推广汉学,儿子们不管是不是真心也都跟着喜欢。胤祐虽比不得老三那酸秀才,但有玉玳在身边耳融目染着,倒是也算对这些汉家建筑习俗多有青睐。尤其这个别庄,比起京城现建没多少年仿南边制式的,到底多了些底蕴韵味。只有身处其中才能体会个中奥妙。 胤祐嘴里说的话虽正经,手上的动作却不怎么能瞧,两人跟着奴仆往主院儿走,原本是想留人在别庄里住一宿,话还没说出口管家就已经被胤祐拦在花园外边。 “舒舒,咱尝回新鲜的吧。”花园里有个凉亭,这时节了倒是不冷,但玉玳被他抱着坐在凉亭的石桌上,还是只觉得背后和屁股底下直冒凉风。 “你干什么!这都敞着呢!”玉玳羞得想逃,又被他拦住了去路。胤祐把手伸到被裹得紧紧的白兔那处,三两下就把她裹好的绸缎给扯了,原本裹了这么久也不怎么舒服的人,这下松下来又上边下边都被人握在手里i揉,再张嘴想训斥却都成了有些发i腻的喘i息。 这声喘i息简直就是最好的鼓舞,胤祐把人压在石桌上颠鸾倒凤的卖力气,被关在花园外边的奴才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别庄的管家更是早就被马云祥拉着走远了。主子办事顾前不顾腚,奴才们总得乖乖跟在后边擦屁股。 原本真就想出门走一圈,再去自己那没去过的别庄上瞧瞧,谁能想到这混人还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第一回 去别庄的姑奶奶就在庄子里来了场野的,说出去羞都羞死人。再说了玉玳也没带多余的衣裳出门啊,当下干脆破罐子破摔,拿手捂着脸不瞧还黏在自己身上不肯下去的混账。 “别怕,万事有爷在呢。”犯过浑再醒过味儿来的胤祐知道自己这回是真闯祸了,干脆把自己外袍脱下来裹住了人,抱起来就往外走。门口有马车候着,这一路便再没停下来,一直进了园子到了自家院门口,才下马车把人抱回屋里。 “哟,这是怎么了,在外边摔着了?”好好的人出去,怎么是被抱着回来的。大嬷嬷着急跟在后边问,还是玉玳没脸让人瞧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儿,才躲在胤祐臂弯里瓮声瓮气的说,“嬷嬷,没事儿,你下去吧。” 是没什么事儿,除了衣裳被扯的稀烂不能瞧的之外能有什么事儿啊。进了里间关上房门,门口有桃子和荔枝守着,玉玳这才把不能瞧的长袍脱下来摔到胤祐脸上,“七贝勒爷,今儿过了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不是。”胤祐知道玉玳是真不高兴了,这会儿也半句反口都不敢说,就一个劲儿的伏低做小。“真是一时没搂住,再没下回了,你别气坏了身子是不是,为了我这么个混账不值当。” “你还知道你混账啊,我刚刚说不要了,你干嘛不听。”今儿胤祐活像个愣头青,到最后自己都快撑不住腿都软了他还要给没完,真是气都要气死了。 胤祐也知道今儿自己过分了,可他实在没脸说,自己瞧着她穿着长衫又美得晃人眼的样子就忍不住。比起平日里的模样,这般带着三分英气的样子,更让他爱不释手。 “你今儿太……”胤祐一时想不到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自己的心思,“爷恨不得天天揣口袋里随身带着,就怕你飞了,跑了。”今晚的玉玳看上去不仅仅是美,甚至还会发光。是不需要依赖自己的神采飞扬,胤祐莫名的心里发慌。 “飞,飞哪儿去啊,瞧瞧你这样子,是不是又给我装可怜呢。”玉玳气儿没消,但又见不得他患得患失的样子,两人一时间竟然还僵住了。好在这会儿大嬷嬷在外边敲门,说是京城有家信到了,问主子们要不要看一看。 一路过来这是第二封信,信里边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是仔细描述了一番子安在咸福宫怎么怎么好,长胖了又长高了,都已经会爬了。看得当阿玛额娘的两人心里还有点点不是滋味,孩子离了自己哪哪儿都挺好,虽然高兴,但也难免有点点失落。 “得,您儿子这眼看着也用不着额娘了,等哪天我干脆真飞了得了。”玉玳把信纸拍到他手心酸不溜丢的说,儿子还是个没心肝的年纪,这位又是个混不吝的,日子过得可真够精彩的。 “别介啊,你飞了贝勒府就我跟子安两爷们,日子没法过儿啊。”胤祐见哄不好人,干脆就耍赖,玉玳在屋里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连洗漱都要跟着。直到躺在床上了,玉玳觉着身上酸酸的没劲儿,他才老实下来。